焚世真炎,乃万火之源,可焚尽万物,亦可净化一切污秽。
江辰屈指弹出的那一缕,看似微弱,落入那由无尽负面情绪与诡异法则构筑的巢穴时,却如同星火坠入油海。
“轰——!”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燃烧。
混沌真火的色泽难以形容,非赤非金。
火焰所及之处,那些扭曲蠕动的触须、哀嚎的怨念面孔、粘稠的暗红液体,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被点燃!
滋滋滋——!
污秽与邪恶在火焰中疯狂挣扎,发出一种直抵神魂本源的凄厉哀嚎,这哀嚎并非声音,而是一种规则的崩坏之音。
巢穴的结构开始瓦解,那些窃取自不同世界的法则碎片在真火灼烧下纷纷显形,然后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化为最原始的混沌气流,随即又被真火一同净化。
整个巢穴,就像投入洪炉的雪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其中蕴含的“怒”、“怨”以及被窃取的“惧”之本源残留,更是被真火重点关照,被强行炼化提纯,最终化作三缕精纯无比的本源能量流,被江辰随手收起。
这些虽是负面本源,但本身是构成宇宙法则的一部分,彻底毁灭可惜,或许日后另有他用。
不过十息之间,这片曾孕育了“怒”与“怨”两大邪灵、足以污染一方大千世界的污秽巢穴,便被焚烧得一干二净,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彻底归于虚无。
原地只留下一片异常“干净”的虚空,干净到连混沌之气都暂时不敢靠近。
江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最后的目光扫过那片虚无,确认再无任何残留隐患,这才一步踏出。
空间在他脚下如同温顺的毯子般自动延伸,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坟场深处。
……
几乎就在江辰焚毁巢穴,收走本源的同一瞬间。
鸿蒙新界,无尽海域的最深处。
这里被称为“无尽海渊”,是连光都无法逃逸的绝对黑暗之地。
新界融合了无数水域,但没有任何一处能与此地相比。
它的深度是一个谜,曾有修炼水之法则的准圣大能试图探索,下潜亿亿万里后便惊恐返回,言及下方压力已非肉身可抗,神念亦被某种力量疯狂吞噬,再深入恐有陨落之危。
海渊之水,沉重如汞,冰寒刺骨,更弥漫着一种古老的、令人窒息的死寂气息,仿佛埋葬着某个纪元的残骸。
这里,是连道主神念都不会轻易触及的禁区。
然而,就在这海渊的至暗之底,一团唯有凭借对极致负面能量感应才能察觉其存在的“东西”,猛地从一种近乎永恒的蛰伏状态中惊醒,剧烈地波动起来!
这团存在,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是一团浓缩到极致的黑暗,不断散发出腐朽、堕落、贪婪、狡诈的混合气息。
它,正是当初从江辰体内分离出的那团未知气体,漫长岁月中,它成功窃取并融合了“恶”与“欲”两大负面本源,成为了比“怒”和“怨”更加诡异、更难缠的存在。
“消失了……彻底消失了!”一个充满了惊惧与难以置信的意念在黑暗中尖啸,这意念扭曲而粘稠,如同毒蛇吐信,“‘怒’那个蠢货!‘怨’那个疯子!它们的气息……连同它们窃取的那部分‘惧’之权柄,都被人抹去了!是谁?到底是谁?!”
它与“怒”、“怨”同源而出,彼此之间有着一种超越时空的微妙感应,既能模糊感知对方的状态和方位,又相互提防,甚至暗中觊觎对方的本源。
此刻,两个“兄弟”的骤然湮灭,让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它深知“怒”与“怨”的强大,尤其是它们联手构筑的巢穴,足以让圣人头疼,如今却连挣扎的痕迹都似乎没有,就被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
“难道是……主体?他终于还是找来了?!”这个念头让它核心的黑暗都一阵摇曳,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它口中的“主体”,自然是指江辰。作为从江辰体内分离出的“杂质”,它对于江辰拥有着源自本能的畏惧。
但它随即又涌起一股极致的贪婪和不甘:“不……不可能!我隐藏得如此之深,借助这无尽海渊的天然屏障,甚至模拟了归墟的气息……他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感知着那湮灭前最后传来的、极其微弱的一丝信息碎片。
那碎片中,似乎残留着一种至高无上、凌驾一切的冷漠意志,以及……一种净化万物的火焰气息。
“不是主体亲至?是某种化身?还是他麾下的圣人动用了他赐予的至宝?”它疯狂地推测着,但信息太少,无法确定。“无论如何,此地不宜久留!‘怒’和‘怨’的灭亡说明主体那边已经有了清除我们的能力和决心!”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液,浸透了它的每一个“细胞”。
它开始焦躁不安地在海渊底部蠕动,搅动着沉重如山的海水。
“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提前行动!”它的意念集中到了海渊深处某个更加隐秘的方向。
在那片区域,它潜伏的这漫长纪元里,凭借“恶”与“欲”本源对世间一切负面、阴暗、堕落能量的极致感应,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令它本源都为之颤栗的波动。
那波动极其微弱,仿佛风中之烛,却带着一种至高、至邪、至恶的气息!
那是一种纯粹的、古老的、仿佛诞生于鸿蒙之前、代表着宇宙终极之“恶”的魔念!
或者说,是某个无法想象的恐怖邪物被封印在此地无尽岁月后,自然散发出的微弱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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