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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血腥攻城战!
    廉颇抬起了手。

    猛地向下一挥。

    他身后的帅旗随之而动。

    下一刻,数千面战鼓,同时擂响!

    “咚咚咚咚咚咚咚——!!!”

    “杀——!!!!!”

    沉寂的军阵,瞬间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呐喊。那声音汇成一股肉眼可见的音浪,冲天而起,甚至将城头飘扬的旗帜,都吹得倒卷回去。

    【捧日军】的重甲步卒,举起了山峦般的塔盾,组成了一个个密不透风的龟甲阵,护卫着那十几台巨大的撞车,迈着沉重的步伐,如移动的钢铁堡垒,向着城门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更多的士卒则扛着长长的云梯,跟在盾阵之后,嘴里喊着整齐划一的号子。

    “放——!”

    【龙卫军】的弩兵阵列中,校尉挥下了令旗。

    数千张早已上弦的神臂弩,分作三段,轮番怒吼。

    “嗡——!嗡——!嗡——!”

    黑色的箭雨遮蔽了天空,发出令人牙酸的蜂鸣,越过冲锋的袍泽,狠狠地钉向城头。

    砖石被射得碎屑横飞,木制的箭楼瞬间被扎成了刺猬。城墙上,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无数正在搬运滚木的守军,还没来得及靠近垛口,便被那强劲的弩箭连人带甲一同射穿,死死地钉在了城墙上。

    王甫站在城楼里,身边的砖柱被一支弩箭射中,爆开一团石粉。

    他没有躲。

    “锵——!”

    王甫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向前一指,发出声嘶力竭的咆哮。

    “擂鼓!给老子狠狠地敲!!”

    “弓箭手!还击!把他们的云梯车给老子射停下!”

    “滚木!礌石!都给老子往下砸!!”

    “金汁!把金汁给老子烧开了!!”

    城头上,同样响起了急促的鼓声。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的守军,在督战队的刀锋逼迫下,也开始红着眼,将一盆盆烧得滚烫的金汁,一块块磨盘大的礌石,推到了垛口边。

    就在此时。

    “哐当——!”

    一声巨响。

    第一架云梯,重重地,搭在了城墙的垛口之上。

    城下,捧日军的士卒扔掉塔盾,抽出腰间的横刀,像蚂蚁一样,顺着云梯向上攀爬。

    城头,一锅滚烫的金汁,迎头浇下。

    “啊——!!!!!”

    凄厉的惨叫声随之响起,拉开了血腥的攻城战序幕。

    云梯成了一架架通往地狱的梯子。

    一名捧日军的士卒,牙关紧咬,左手举着一面小圆盾护住头顶,右手和双脚交替攀爬。他脚下袍泽的头盔上,溅满了滴落的滚烫鲜血。

    头顶,是城头守军疯狂的咒骂和滚石砸在盾牌上的“砰砰”闷响。

    “嘎——!”

    一声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他身旁的一架云梯,被三四支伸出城头的钩镰枪死死钩住。城上的守军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合力向后拖拽。云梯猛地脱离了湿滑的墙面,梯子上那七八名正在攀爬的士卒发出短促的惊呼,像一串断了线的珠子,向后倒去。

    下方,是天武军早已列好的长枪方阵。

    枪阵没有让开。

    坠落的身体,重重地砸在林立的枪尖上,“噗嗤”之声不绝于耳。一名士卒的身体被三杆长枪同时贯穿,挂在半空,还在徒劳地抽搐着。

    就在云梯战陷入惨烈的胶着之时,后方传来了沉重的号子声。

    三座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巨大木楼,被数百名辅兵喊着号子,缓缓推向了城墙。它们高达三层,外覆着浸泡过的深褐色牛皮,可以有效抵御火矢。巨大的木轮碾过地上的尸体和碎石,发出“咯吱”的声响。

    城头上,王甫看到那三台缓缓逼近的庞然大物,脸色第一次变了。

    “礌石!把最大的礌石给老子推下去!砸了它!”

    守军们合力将磨盘大小的礌石,奋力推下垛口。

    “咚!咚!”

    礌石砸在木楼倾斜的顶棚上,发出擂鼓般的巨响,只是砸出了几个凹坑,便无力地滚落一旁。

    一台木楼,终于抵达了城墙边。

    顶层的窗口“吱呀”一声打开,一块前端带着数支巨大铁钩的搭板,在机关的驱动下,“哐当”一声翻下,死死地勾住了城墙的垛口。

    “杀!”

    搭板刚刚稳住,木楼内便传出一声怒吼。

    数十名早已等待多时的【神卫军】刀盾手,鱼贯而出,踏着那座临时的“桥梁”,冲向了城头。他们一手持圆盾,一手握横刀,动作迅捷如狼。

    城头上负责这段防区的守军,从未见过如此攻城之法,一时间竟呆住了。

    冲在最前方的神卫军士卒,用圆盾狠狠撞开一名目瞪口呆的守军,手中的横刀顺势抹过其咽喉。

    一个血淋淋的突破口,瞬间被撕开。

    与此同时,城门处。

    “轰——!”

    巨大的撞车横木,在数十名捧日军士卒的合力推动下,再一次,狠狠地撞在了厚重的城门之上。

    每一次撞击,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城门之内,数十名辰州守军用肩膀、用后背,死死地顶住门后的巨大横栓。每一次撞击,他们都集体发出一声闷哼,有人被震得口鼻渗血。门栓与门框剧烈地摩擦,木屑和灰尘簌簌落下,迷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弩箭的蜂鸣,滚石的闷响,撞车的巨响,士卒的惨叫,兵刃的脆响,军官嘶哑的号令……

    整个辰州外城墙下,云梯、木楼、撞车,三个攻击点同时展开。

    城墙上下,人影攒动,血光四溅,喊杀声四起,这是名副其实的血肉磨盘。

    城门内。

    “轰——!”

    又是一次沉重的撞击。

    顶在最前方的一排士卒,齐齐发出一声闷哼,有人腿一软,瘫倒在地,立刻被后面的人拖开。

    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清晰的裂痕,自门栓中央蔓延开来。

    “顶不住了!门栓要断了!”一名校尉声嘶力竭地吼道。

    就在此时,侧方的甬道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号子声。

    “一!二!起!”

    数十名赤着上身的精壮士卒,抬着一根足有成人大腿粗细,不知由何种材质打造的黑色铁杠,艰难地走了过来。

    他们将铁杠运到门后,另一队人则迅速架起一个由数根木料和滑轮组成的简易起重架。

    “挂索!”

    “拉——!”

    数十名士卒喊着号子,奋力拉动绳索。那根沉重无比的黑铁门杠,被一点点地吊起,落入了城门两侧早已预留好的巨大石槽之中。

    “咚!”

    一声闷响,铁杠落位死死地卡住了两扇门板的结合处。

    “轰——!”

    城外的撞车,再次撞来。

    这一次,城门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顶在门后的士卒们,压力顿减。

    他们看着那根纹丝不动的黑铁门杠,一个个瘫坐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城门,暂时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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