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
因为郭胜不知道杨大佬也早上也进了矿洞,这一看清推着矿车的是老杨,瞬间感到极其的不可思议。
另外又看矿车里的许鹏和许友两人脸上沾满鲜血,但人好像还活着,也不顾上去问杨老大什么时候进的矿洞,猛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赶紧喊人去抬担架,拿急救包,他又带着几个人小跑着进去帮忙。
等杨老大把矿车推出来,刚好两个折叠式的担架也被抬了过来。
但还没等人帮忙把许鹏和许友往担架上抬,杨老大直接就铁青着脸,猛地把矿车重重地掀翻过去,砸得二人嗷嗷直叫,想要爬起来,两条胳膊又使不上劲儿,明显是胳膊被杨老大给卸了。
“老杨,你这……”
不明情况的郭胜看杨老大这么暴力,赶紧过来帮忙把压在二人身上的矿车掀起来。
不仅是郭胜,围上来的矿工见此,也都纷纷带着同为矿工的同情心,面面相觑。
遇到矿难是常有的事儿,就算是因为个人失误造成的,顶多开除或者扣工资,也不能这么不把人当人看吧?
接着杨老大又把身上背的许平安轻轻地放在地上。
许平安倒是身上没见伤,但整个人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被吓得脸色发白,瘫坐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的那两个‘叔叔’,眼神中塞满了恍然大悟后的惊悸和愤怒。
至于刚才在矿洞里发生了什么,我也就不用再问了。
杨老大把许平安放在地上后,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了一根,双眼藐视着许鹏和许友,也没解释郭胜的诧异,咬牙骂道:“操他妈的,这两个狗东西心还挺狠,还好我速度够快…… ”
郭胜听着杨老大的这句话,仍旧是有些云里雾里。
接着孙反帝也凑上来鄙夷的骂了一句:“这俩狗东西,我前几天第一眼看他们俩贼头贼脑的,就感觉他们俩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吃人血馒头,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就不怕天打雷劈?”
“吃……人血馒头?”郭胜好像这才从孙反帝的话里听出了里面的几分意思。
再看许鹏、许友两人如丧家犬般一脸痛苦表情,瘫在地上对于孙反帝的怒骂也没反驳,显然是在矿洞里的行径被杨老大抓了个正着,已经没办法反驳,也不敢反驳。
这更是确定了郭胜内心的猜测,正准备将其搀扶起来的手瞬间猛地松开,脸上的表情也跟着瞬间大变,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许鹏的脸上:“操你妈的,埋雷居然埋到我这儿来了!”
对于从事煤矿工作者来说,最憎恨的就是这种‘吃血煤’的,郭胜连打带骂的这一巴掌还不解恨,站起身又对两人一通梨花暴雨般的连踢带踹,踹的二人在地上抱头惨叫求饶。
旁边围着的矿工大概也听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情况,也都纷纷没了之前的同情心,甚至也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想上去帮忙,给郭胜递上根棍子。
郭胜踢累了,这才停下来,走到我旁边,感到不可思议的问我:“姜支……姜老板,你怎么知道他们俩是吃血煤的?”
从我让郭胜安排许平安和他的这两个‘叔叔’分开,再到杨老大关键时刻在矿洞里的阻拦,这明显是提前做着防范准备的。
对于郭胜的这个不可思议,我还没说话,孙反帝就成了个我的代言人,得意的吹嘘道:“老郭,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姜……老板,是位高人,不仅能掐会算,还懂识人相术,这俩人一看面相,就是带着凶光邪煞气……”
在孙反帝声情并茂的吹捧下,郭胜看我的眼神又多添了几分敬佩,问我:“这俩人怎么处理?”
我反问郭胜:“你们一般遇到这种,都是怎么处理的?”
郭胜咬牙道:“先狠揍一顿,留口气儿,再交给公安!”
我又问道:“交给公安合适吗?”
万一要是交给公安,连带着查出我们这个黑煤矿场,可就不划算了。
郭胜自然听出了我这话的意思,他点头道:“这是两码事儿,不相干!”
“那行,你就看着处理吧!”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惊魂未定的许平安,过去用意味深长的语气,给了他一个告诫:“小子,这世道太乱,陌生人的话不要信那么多,小心被当猪仔卖了,你还帮别人数钱!”
许平安抬头看向我,湿润的眼神中塞满了对我这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意。
郭胜那边抄起了一根胳膊粗的支撑木,也不顾许鹏和许友俩人歇斯底的凄惨求饶,一顿暴雨梨花般的猛打,下手那叫一个狠,一直打到两个人口吐鲜血,浑身抽搐,连惨叫求饶的力气都没了,这才停下手,又叫上两个矿工帮忙,像是拖着两条死狗,将其拖出了矿场。
临走时,郭胜又叫上了许平安,一起去派出所录口供。
公安定案也需要人证物证,许平安是受害当事人,也是给许鹏和许友定罪的关键。
等郭胜把人带走后,此时也已经到了上午饭点。
这个事故不属于矿难,也就自然没有影响到矿洞开采工作,吃了中午饭,又休息了一个小时,工作照常继续。
到了下午三点多钟,郭胜才从镇上回来,另外还带来了七八个新的矿工,但其中并没有那个许平安。
郭胜跟我说,许鹏和许友俩人已经被他送进镇派出所了,许平安配合录了口供,还要跟着一起过来,十五块钱的日薪也不要了,工作照干,只要给口饭吃就行,但郭胜感觉他年纪太小,干不了这个工作,所以就拒绝掉了,又从劳务市场多找了这么几个矿工,打算改成日夜不停的两班倒,能把时间再压缩一半。
我看许平安没有跟着一起来,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失落。
但再想想,他吃了这么一蛰,应该也会长一个深刻的记性了,所以也就没再往多的地方去想,就全当做是一个意外的小插曲了。
这个意外插曲过后,就如同是捞出了汤锅里的一颗老鼠屎,我们也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矿洞的进展上。
改成两班倒,日夜不停的干,后面的进展更快,也一切太平。
就这么一直日夜不停的挖了十三天,矿洞以我规划的路线,横向往里挖了四百米深。
到了这个深度后,我和杨老大就开始亲自进去,只要一看见砖头,就立马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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