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秦军右翼,一名斥候骑着快马,直奔秦臻而来。
“启禀主帅!‘铁山’、‘疾风’已至预定位置。王贲将军、阿古达木将军请命出击。”斥候来到秦臻的战车前,下马,单膝跪地道。
闻言,秦臻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首,看了蔡傲一眼。
蔡傲意会,当即挥舞着令旗,吹起号角。
当令旗挥动,号角声响起,洛邑那一直紧闭的城门,缓缓向内洞开。
“玄甲营!出击!”
早已在城门内列阵等候的李二牛,咆哮道。
枕戈待旦的玄甲营锐士,在李二牛的一声咆哮下,发动了冲锋。
“玄甲营!碾碎他们!风!”
“风!风!大风!”
“吼!”
一百头披甲犀牛,在锐士的驾驭下,同样发出了沉闷的怒吼。
它们低着头,庞大的身躯开始加速,带着摧毁一切的狂暴力量,轰然涌出洛邑城门。
紧随其后的,是九百名同样身披重甲、手持巨斧大锤的玄甲营重装步兵与营内的精锐骑兵。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紧随在犀牛洪流之后,径直冲向了距离城门最近、已经陷入混乱和动摇的楚军右翼前锋。
“稳住!长矛!列阵!”一名楚军都尉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轰隆!!!
如同巨石撞入了朽木,楚军仓促间组织的抵抗在玄甲营面前不堪一击。
锋利的撞角轻易撕裂了人体,沉重的铁蹄将一切阻挡踏成肉泥。
紧随其后的重装步兵,挥舞着巨斧和大锤,冲入被犀牛撞开的缺口。
每一次挥击,都带起大片的血雨腥风。
楚军士兵的惨叫、盾牌的碎裂声、兵器的碰撞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曲绝望的交响。
仅仅一次冲锋,楚军精锐付出巨大代价才撕开的突破口,在玄甲营面前被彻底粉碎,甚至被反推回去一大片。
项燕目睹此景,目眦欲裂。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麾下最勇猛的子弟兵,被轻易收割、碾压。
“项家儿郎!随我……”
他试图集结力量反冲,但混乱的溃兵和弥漫的恐慌,死死拖住了他的脚步。
秦军将士目睹后方“神罚”降临,敌阵后方烈焰焚天,恐慌蔓延,又见己方从未见过的恐怖兵种如神兵天降般撕碎了敌军前锋,士气再次瞬间暴涨。
“天佑大秦!杀!”
震天的欢呼与喊杀声,席卷整个秦军阵地。
每一个秦军士卒都感觉热血沸腾,力量倍增。
他们挺起戈矛,向着已经动摇的联军阵线发起了更猛烈的冲击。
几乎就在玄甲营撕裂楚军前锋的同一时间,秦军右翼。
“铁浮屠!出击!”王贲也戴上了狰狞的面甲,率领铁浮屠已奔至战场,发出了压抑已久的怒吼,手中的重型马槊直指庞煖中军大纛的方向。
“拐子马!两翼包抄!分割!”阿古达木拔出雪亮的弯刀,用胡语和秦语混杂着狂吼。
早已养精蓄锐、渴望厮杀的一千五百铁浮屠重装骑兵和三千拐子马轻骑兵,猛然加速冲锋。
咚~~~咚~~~咚~~~
专门为铁骑配置的沉重战鼓隆隆响起。
“吼!”
一千五百名铁浮屠重装骑兵率先抵达战场,骑士们只露出冰冷的眼神,平端起丈余长的重型马槊。
“铁浮屠!目标敌军中军,墙式推进!风!”
王贲身先士卒,位于锋矢阵的最尖端。
“风!风!大风!!!”
轰隆隆~~~
沉重的马蹄声敲打着洛邑平原,仿佛大地在呻吟。
铁浮屠组成的移动城墙,此刻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放弃了任何花哨的技巧,以最直接、最狂暴、最无可阻挡的姿态,对准了因后方起火、玄甲营肆虐而陷入巨大混乱和恐慌的联军中军与左翼结合部,发起了无情的碾压式冲锋。
他们所过之处,烟尘蔽日,杀气冲霄。
“呜嗬!”
而在铁浮屠两翼和后方,三千拐子马轻骑在阿古达木的呼啸声中,骤然加速。
他们背负强弓劲弩,腰挎环首弯刀,展现出令人惊叹的灵活性和速度。
马蹄翻飞,卷起漫天烟尘,沿着铁浮屠冲锋的两翼外侧,高速包抄而去。
他们的目标,是利用速度优势和机动性,切割、分割、包围已经被铁浮屠冲垮的联军溃兵,用箭雨和弯刀,无情地收割生命,如同狼群撕咬倒地的猎物,绝不给予敌人任何喘息和重组的机会。
战车之上,秦臻的目光扫过整个战场:
后方的烈焰浓烟,玄甲营在楚军右翼的肆虐,铁浮屠的冲锋,拐子马灵动的包抄切割……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甚至更快。
他不再等待,缓缓抬起手臂:
“攻!”
咚~~~咚~~~咚~~~
一时间,秦军阵地上,所有战鼓擂响到极致。
“风!风!大风!!”
蓄势已久的骊山、蓝田新锐,东军百战老兵,在各级将领的怒吼声中,终于彻底爆发。
他们挺着长戈矛戟,踏着鼓点,紧随在铁浮屠和玄甲营打开的缺口之后,向着已经彻底动摇的联军阵线,发起了全面总攻。
战争的天平,在这一刻被彻底砸碎。
联军后方粮草尽焚,火光冲天,所有士兵都知道命脉已断,败局已定。
天空中,那仍在高空盘旋的“玄鸟”阴影,带来了无法抗拒的心理威慑,时刻提醒着“神罚”的存在。
每一次木鸢调整姿态的阴影掠过,都引起一片新的恐慌和骚动。
正面战场上,玄甲营的犀牛重骑在楚军阵中肆虐,撞角所向披靡。
重装步兵巨斧大锤挥舞间,肢体横飞。
楚军引以为傲的步兵精锐,此刻脆弱得如同玩偶。
侧翼,铁浮屠无情地撞入了因恐慌而混乱不堪的联军中军,摧枯拉朽,没有人能够阻挡这种毁灭性的冲击。
重装骑兵的马槊轻易地将试图阻拦的步兵连人带盾捅穿、挑飞,厚重的札甲让普通的刀砍箭射如同挠痒。
铁浮屠所过之处,只留下一条血肉铺就的通道。
联军士卒如同麦秆般被成片撞倒、碾压,骨断筋折的惨叫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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