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大人看过此物,便知我等来意,亦可知晓李某为何确信大人乃清白之人。”李昱语气平静。
周安民疑惑地接过,那老儒生也警惕地凑上前观看。
起初两人还带着审视,但随着一页页翻看,他们的脸色越来越震惊,越来越愤怒,到最后,周安民的手甚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起来,脸色铁青,呼吸急促!
“畜生!简直是畜生不如!”周安民猛地合上供词,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私采灵矿!掳掠人口!炼制邪物!陷害同僚!草菅人命!他们……他们竟然敢做出如此天人共愤之事!!”
那老儒生也是须发皆张,周身浩然之气勃发,怒声道:“朗朗乾坤,竟藏此魑魅魍魉!国法难容!”
他们的反应,彻底印证了李昱的判断。这位周县丞,确实是位心有正气、却被长期压制的清廉官员。
“这些……这些罪证,你们从何得来?那张叁……”周安民急切地问道,声音犹自带着颤抖。
“张三连同其手下,以及赵乾派来意图对大人不利、以及前往城隍庙欲销毁账本的人,此刻皆已被我暂时制住。”
李昱言简意赅地解释道,“今日赵乾罪行败露,狗急跳墙,欲做困兽之斗。我等前来,一是为护大人周全,二是想与大人商议,如何借此铁证,将其及其党羽,连根拔起,彻底肃清本县毒瘤,还冤者以清白,还百姓以青天!”
周安民闻言,看着眼前气度从容、手段通玄的李昱,再看向旁边眼神清澈、冤屈终得昭雪的宋歆辰,心中再无怀疑!
他猛地一揖到底,语气激动而郑重:“周某代青林县无数冤死的百姓,谢过李相公、宋娘子高义!若能铲除此獠,周某愿倾力配合,虽死无憾!”
那老儒生也郑重拱手:“老朽不才,愿助一臂之力!”
激动过后,周安民脸上又浮现出深深的忧虑:“只是……李相公,赵乾在县衙经营多年,党羽众多,根深蒂固。更棘手的是,据这供词所言,他与州府靖安司的庞洪庞大人乃至其背后的神秘‘特使’皆有勾结!我们即便拿下赵乾,恐也会打草惊蛇,引来州府那边的疯狂报复和灭口啊!”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扳倒一个县级捕头或许还能做到,但牵扯到州府实权官员甚至更神秘的势力,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李昱与宋歆辰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成竹在胸。
“大人不必担忧州府方面。”李昱的语气平静却蕴含着强大的自信,“庞洪及其背后之人,自有‘更高’层面的人去处理。他们,蹦跶不了多久了。”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周安民和老儒生闻言,皆是一怔,看向李昱那深邃平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心中蓦然升起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难道这位李相公的来历……?!
不待他们细想,李昱已继续道:“当务之急,是趁赵乾还未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县衙,擒拿其所有党羽,查封所有罪证赃款!尤其是城隍庙神像下的那本核心账册,必须立刻拿到手!”
周安民精神一振,压下心中惊疑,立刻点头:“周某明白!县衙三班衙役中,也并非全是赵乾心腹,尚有部分可用之人。我可立刻以县丞之名,签发缉拿文书,调集可靠人手!”
“如此甚好。”李昱点头,“我与内子,可先行一步,确保城隍庙账本万无一失,并阻截任何可能的外逃求援之人。”
计划已定,雷霆行动即将展开!
“啾——!”
一声急促尖锐的雀鸣自高空传来!
那道金光如同流星般急坠而下,落在李昱肩头,金雀显得十分焦躁,用小翅膀拼命指向县城西面的方向,不停地尖声鸣叫!
李昱面色微微一凝,侧耳倾听片刻,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
“不好!”他沉声道,“赵乾老奸巨猾,竟还暗中派出了第三路人!不是去城隍庙,也不是来周府,而是……直奔我家!他想抢先一步,杀张三灭口!”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大变!
张三若死,虽物证仍在,但许多关键细节和指认州府层面的人证便没了!
宋歆辰着急到想哭:“儿子还在睡觉!”
李昱当机立断,对宋歆辰道,“歆辰,你随周县丞在此,协助他稳定局面,调集人手!”
话音未落,他已再次抬手划开空间缝隙!
“我去去就回!”
下一刻,他一步踏入涟漪之中,身影瞬间消失在小院。
留下周安民、老儒生和宋歆辰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空间涟漪在李昱身后悄然弥合,县丞府后园中,只留下宋歆辰、周安民与那老儒生三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金雀焦躁地在宋歆辰肩头跳了两下,也化作金光追着李昱而去。
“李相公他独自去,会不会太冒险了?”周安民脸上写满了担忧。
宋歆辰望着李昱消失的方向,手心微微出汗,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相信他。他既然去了,便一定有把握。”
几年夫妻,她虽今日才知丈夫真正根脚,但对他的能力,已有了一种盲目的信任。
那老儒生抚须沉吟,眼中精光闪烁:“这位李相公神通莫测,手段近乎仙神,或许真能创造奇迹。当下我等切不可自乱阵脚,应按李相公吩咐,尽快控制县衙局面!”
周安民闻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先生说得对!成败在此一举!宋娘子,还请随我来书房,我需要你这位前任‘玄’字捕头的经验,辨认衙中哪些人尚可信赖!”
“义不容辞!”宋歆辰重重点头。沉冤得雪的机会就在眼前,她绝不会退缩。
三人迅速进入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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