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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梳子!快给我!2 》
    后半夜,我实在憋不住,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想去上厕所。

    月光透过脏污的窗户玻璃,在水泥地上照出一片模糊的光影。

    光影的地方出现了一滩水渍,不是很大,就一小圈。

    我侧过头仔细看,这滩水渍是从紧闭的卫生间的门缝底下,一点一点地渗出来的。

    我猛地缩回被子里,害怕的身体直打颤。

    我推了推身边的舍长,她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反应。

    小雅和晓菲也一动不动。整个宿舍,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是醒着的。

    接着,我听到细微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

    嘶啦……嘶啦……一下,又一下。

    像是有谁在用湿透的头发一遍遍地,擦着地面上的瓷砖。

    声音不是很高,却能清晰地穿透门板,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蜷缩成一团,死死捂住耳朵,却也无法阻挡这个声音。

    它就像直接响在我的脑袋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摩擦声停了下来。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正准备放松下来。

    另一种声音响起了。

    滴答。

    滴答。

    是水滴声。

    声音就响在我们的床边。

    我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穿透被子,落在我的背上。

    水滴就是从它的发梢,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上。

    我僵直躺在被窝里,呼吸压很低很低,不敢有任何轻微的动作。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窗外的天色开始泛白,走廊里传来了早起学生的脚步声。

    耳边令人毛骨悚然的滴水声瞬间消失了。

    我瘫软在床上,一直到舍长动了动。

    她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我猛地坐起来,看向地面。

    靠近床边的地上,留下了一滩小小的水渍。

    晓菲这时也醒了,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目光扫过地面,突然定格在我的床脚。

    “林林……你,你的脚……”

    我低头一看,脚踝处,不知何时,搭着一束湿漉漉的长发。

    我尖叫着把它们扯掉,手指却像触电一般直发麻。

    “是、是昨晚……”晓菲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舍长一把拉开窗帘,清晨的光涌进来,却驱不散屋里的寒意。

    她铁青着脸走到我床边,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

    “这里有水渍。”她的声音干涩。

    水渍正在慢慢变浅、蒸发。

    水渍的边缘,有几缕纠缠在一起的湿头发发。

    “它昨晚就站在这里。”小雅带着哭腔说,“看着我们睡觉。”

    那天上午的课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老师的声音像漂浮的白云一样遥远,黑板上的字迹也模糊不清。

    只要我一闭眼,就能听见摩擦声和规律的滴水声。

    午休时,我们四个凑在食堂的角落里,舍长压低声音:“我早上去问了宿管阿姨。”

    “她怎么说?”我急切地问。

    “她说这栋楼九十年代死过人。”舍长的声音又压低了些。

    “一个留着长头发的女生,在三楼的公共浴室里淹死了。听说是因为感情问题想不开,当时整个浴室里都是她的长头发。”

    晓菲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掉在餐盘上。

    “而且,”舍长深吸一口气,“那个公共浴室的位置,正好就在我们宿舍的正下方。”

    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我的脊梁。

    “我们要不要申请换宿舍?”小雅小声提议。

    “没用的。”舍长摇头,“我问过了,宿管说没有空床位。而且......”她顿了顿。

    “她说以前住过413的人,都申请过换宿舍。”

    这句话直接让我们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当晚,我们不敢关灯。

    在明晃晃的日光灯下,我们继续挤在舍长的床上,眼睁睁地盯着卫生间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从远处的教学楼隐约传来。

    就在这时,日光灯突然闪烁起来。

    在闪烁的灯光中,我看见卫生间的门把手,正在缓缓转动。

    “它......它要出来了......”晓菲死死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快要掐进了我的肉里。

    舍长猛地跳下床,抄起墙角的拖把,颤抖着对准卫生间:“滚出去!这是我们的宿舍!”

    门把手停止了转动。

    灯光稳定下来。

    一切又恢复了安静。

    我们屏息等待着,心脏狂跳。几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

    “也许......也许它走了?”小雅小声说。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从卫生间里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叹息声饱含着无尽的哀怨,紧接着,我们清楚地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的......梳子......”

    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梳子在我这儿......”我无意识地说出这句话。

    舍长惊恐地瞪着我:“林林,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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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但是已经晚了。

    从卫生间紧闭的门缝底下,更多的水正在渗出来。

    水是浑浊的,带着河底的腥气,水面上还漂浮着几缕乌黑的长发。

    水渍中央,渐渐浮现出一个穿着长裙的人形倒影。

    它正朝着我,缓缓漂来。

    “啊——!”小雅的尖叫撕破了恐惧。

    舍长手里的拖把“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踉跄着后退,撞到了铁架床上,发出嘎吱的摩擦声。

    我想动,想跑,可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漫到我的床脚。

    几缕漂浮的长发下一秒就要碰到我的拖鞋。

    “梳子……”

    冰冷阴森的催促声,直接轰击着我的脑袋。

    “给它!快给它啊!林林!”晓菲崩溃地大喊。

    她整个人都缩在舍长的身后,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仅存的理智告诉我不能给。

    外婆说过,这种东西,你一旦答应了它,满足了它,它就会缠上你,再也甩不掉。

    可刺骨的寒意像是一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喉咙。

    地面上水渍快要完全包裹住我的床脚,水中的倒影也准备站立起来。

    “滚开!”

    舍长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勇气,她猛地抓起桌上半瓶喝剩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将整瓶水朝着地上的水渍狠狠泼了过去!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怪响。

    正在蔓延的水渍像是被开水烫到一样,猛地停滞,然后迅速向后收缩,准备站立起来的倒影瞬间破碎,然后消散。

    地面上的水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掉,只留下了几缕迅速干枯的发丝。

    矿泉水竟然有用?

    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我们四个人粗重的喘息着。

    日光灯管不再闪烁,已经稳定下来,卫生间的门紧闭着,门把手一动不动。

    “走……走了吗?”小雅带着浓重的鼻音,怯生生地问。

    没有人能回答。

    恐惧还没有消散,我的手和脚都瘫软着无法动弹。

    剩下的后半夜,我们是在极度的警醒中度过的,一直到天边开始泛白,阳光重新照进宿舍,我才如虚脱了一样瘫倒在床上。

    第二天,我们集体请假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座小庙。

    庙里的老和尚听我们语无伦次地讲完,盯着我们看了老半天。

    尤其是对我多看了好几眼,最后叹了一口气。

    他给了我们一把用红绳系着的桃木小剑,还有几张画着符咒的黄纸。

    “贴身放好,莫要沾水。至于那梳子……”他摇摇头,“是缘是劫,且看造化。它既认准了你,躲是躲不掉的。”

    这些话让我们心里忐忑不止。

    回到宿舍,我们按照老和尚说的,把符纸贴在了门后和卫生间的门上。

    舍长把桃木小剑紧紧攥在手里,仿佛这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接下来的两天里,异常的安静。

    安静得让我们心慌。

    没有再莫名的出现水渍,也没有任何异响。

    感觉身边的一切都被隔绝了。

    这种太过于寂静的感觉,比之前它出现时更令人不安。

    第三天晚上,我实在累极了,握着桃木剑,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站在一条浑浊的河边,河水黑沉沉的,冒着寒气。

    一个穿着湿透长裙的背影站在齐腰深的水里,背对着我,一下一下,用我的桃木梳,梳着她长得离谱的黑发,

    黑发的另一端垂到了河水里。

    河水很急,不停冲刷着她的裙子。

    过了一会,她停下了梳头的动作,慢慢地转过头来……

    就在我快要看清楚她的脸时,一阵刺骨的寒意把我惊醒了。

    宿舍里一片漆黑。舍长她们似乎都睡着了。

    我松了口气,下意识地翻了个身,脸朝向墙壁。

    然后,我僵住了不敢动弹。

    一股湿漉漉的冰冷触感,隔着薄薄的被子,紧贴着我的后背。

    我能清晰地从它身上散发出刺骨的寒意,还能感觉到有几缕湿冷的长发搭在我的后颈上。

    它一直都没有走。

    此刻,它就在我的床上,贴着我的后背。

    湿冷的触感像一块冰冷的我直打颤。

    我感觉自己每一根神经都想大声尖叫,可是喉咙却像是被水泥封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搭在我后颈上的发丝散发着河水的腥气,像冰冷的细蛇一样缓慢地移动着。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是对我的凌迟。

    我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轻微的声响在死寂的宿舍里都显得特常清晰。

    “林林?”

    下铺的舍长特意压低的声音传来,透着警觉和恐惧。

    我无法回应她,就连转动眼珠都做不到。

    “它……在上面?”这次是晓菲的声音。

    我感觉到了。

    背后的它动了一下。

    它身上散发的寒意更浓了,穿透被子直接渗进我的皮肤里。

    “我的……”

    一个模糊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

    “……梳子……”

    它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同时,我感觉到一只冰冷彻骨的手,缓慢地搭在了我的腰侧。

    就在那只手触碰到我的瞬间,一直攥在我手里的桃木小剑突然变得滚烫!

    一股灼烧的刺痛传入我的手心!

    “啊!”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本能地向床内侧一滚!

    身体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蜷缩在墙与床的夹角上,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惊恐地望向刚才我躺的位置。

    月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亮了床铺。

    被子被我刚刚的动作掀开了一角,床单上,留下了一片人形的湿痕,边缘还粘着几缕湿漉漉的长发。

    人形的湿痕正对着我刚才躺着的位置。

    而现在,床上的这个位置上已经空了。

    “怎么了?林林!”舍长猛地坐起身,按亮了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向上扫来。

    照亮了我极度恐惧的脸。

    “它……它刚才……就躺在我后面……”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里紧紧攥着还在发烫的桃木小剑。

    小雅也被惊醒了,她和晓菲一起看到我床上的湿痕和头发,吓得直接抱成一团。

    “它碰到你了?”舍长声音紧绷着,手机光在我身上扫视。

    我点点头,指着自己的腰侧。

    腰侧的睡衣上,有一小块不规则的深色水渍,伸手摸上去又冰又粘。

    “它要梳子……”我几乎要崩溃,“它一直说要梳子!”

    舍长爬上来,不顾那湿痕,一把将我拉到她身边,她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不能给!给了说不准就完蛋了!”

    “可是它不走!它都睡到我床上来了!”我失控地喊着,眼泪终于涌了出来。

    这时刻存在的恐惧,快要将我的精神彻底摧毁。

    宿舍里再次陷入了绝望。只有我压抑的哭泣声和小雅她们恐惧的呼吸声。

    那把桃木梳,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藏在我的枕头芯里。

    丢不掉,也不敢给。

    接下来,没人敢再睡觉,都是睁着眼睛等到天亮。

    看着人形水的渍在晨光中慢慢蒸发,只留下了几缕长发,像是恶毒的印记。

    白天,我们去了教务处,几乎是跪下来求他们换宿舍。

    可那个戴着厚眼镜的男老师不耐烦地敲着键盘:“说了没有空位!413怎么了?以前不都住得好好的?”

    “以前住过的人都申请换宿舍了!”舍长忍不住提高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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