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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阴谋引燃战火纷飞
    可他们望着那翻滚的云层,眼里只有红血丝,没人想过这风暴究竟会卷走多少东西。或许是铁匠铺里刚打好的锄头,还带着炉火的温度;或许是绣娘绷架上未完工的嫁衣,金线绣的鸳鸯正翘着尾巴;又或许是孩童怀里抱着的布老虎,绒毛上还沾着糖葫芦的糖渣。那些鲜活的、带着热气的生命,很快就会像被狂风扫过的落叶,卷进泥泞里,连名字都留不下。战争这头饕餮,早就咧开了血盆大口,等着把城池、炊烟、欢笑,连同爹娘唤儿归的声音,全嚼碎了吞进肚里。

    其实,和平的影子曾来过。就在上个月,魔月的使者还捧着镶玉的盟约,站在蛮荒王庭的兽皮帐篷外,靴底沾着的露水都没干。当时大巫手里的酒碗还冒着热气,苍古的信使正掰着手指算交换的粮种——三族的孩童在帐篷外追着蝴蝶跑,笑声能惊飞树梢的雀鸟。那时的阳光多暖啊,照在盟约的朱砂印上,像块融化的金子。

    但黑暗里总有些东西在蠢蠢欲动。

    城西破庙里,烛火被风舔得歪歪扭扭,照亮了石壁上狰狞的鬼画符。穿黑袍的人将沉甸甸的金锭推到魔月权臣面前,元宝上的纹路映在那人贪婪的瞳孔里,像无数条小蛇在游动。“杀了蛮荒的使者,嫁祸给苍古,”黑袍人声音嘶哑,指甲划过金锭,留下几道白痕,“事成之后,这窖金子,还有苍古的三座盐矿,都是你的。”权臣喉结滚了滚,指尖刚触到金锭的冰凉,就见黑袍人掀开身后的布帘——里面站着个穿薄纱的女子,眉眼像极了他早逝的白月光,正垂眸咬着唇,指尖绞着衣带。

    与此同时,蛮荒王庭的地牢里,另一个黑袍人正用银刀切开一只烤得流油的羔羊。血珠滴在苍古叛徒的手背上,那人舔了舔唇角的油光:“只要你在盟酒里下‘蚀骨散’,让魔月和蛮荒反目,你儿子在苍古的死罪,一笔勾销。”叛徒盯着牢门外儿子的画像,指节捏得发白,最终抓起了那包黑色的药粉。

    更没人知道,苍古皇宫的夹墙里,三个黑袍人正对着舆图冷笑。一个来自魔月,袖中藏着弑君的毒针;一个来自蛮荒,靴筒里塞着挑唆的密信;还有一个是苍古的宗室,手里攥着篡改的遗诏。他们用淬了血的匕首划破掌心,将血滴进同一个酒碗里,暗红的血珠在酒里打着旋,像朵开败的罂粟。

    “谁让他们撕毁合约,”最年长的黑袍人将酒一饮而尽,嘴角溢出血丝,“就得让他们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风从破庙的窗棂钻进来,吹得烛火骤然熄灭。黑暗中,金锭的冷光、女子的衣香、药粉的腥气、血酒的温热,混在一起,酿成了一杯穿肠的毒药。那些藏在阴沟里的鬼魅,正借着夜色磨亮爪牙,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扭曲、交缠,像无数条毒蛇,死死缠住了这片土地的命脉。

    连天上的月亮都躲进了云层——它大概也怕,怕看清这场由**和背叛点燃的战火,会把多少人间烟火,烧成灰烬。

    矿洞深处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着山民们嶙峋的脊背。他们的镣铐在岩壁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每一步都陷在没过脚踝的泥水里,混着汗水与血污。最里面的矿道里,一个白发老者正用布满裂口的手凿着矿石,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滴在黑黢黢的石头上,像朵瞬间枯萎的红梅。旁边的少年想扶他,却被监工的皮鞭抽在胳膊上,疼得缩成一团——那监工袖口露出半截蛇形纹身,正是魔月帝国暗中培养的爪牙,手里的鞭子浸过盐水,抽一下就鼓起道血痕。

    石桌上的琉璃瓶泛着幽蓝的光,里面装着“锁心散”——魔月的药师熬了七七四十九天,用毒草与武者的心头血炼就,滴进茶水里,能让武林高手瞬间瘫软,眼神变得空洞如木偶。蛮荒王庭的密使正清点着刚运来的药瓶,指尖划过瓶身时带着冷笑:“这批药够控制三千武者,苍古那边的‘棋子’该动了。”

    可他们没算到,魔月皇帝的御书房里,一份密诏正被火盆吞噬。“这群废物留着没用了。”皇帝捻着胡须,看着纸灰飘起,“告诉苍古的武林盟,就说毒杀他们掌门的凶手藏在蛮荒矿洞。”

    三日后,苍古的追杀令贴满了城镇,朱砂印在黄纸上渗开,像滴在雪地里的血。那些给魔月、蛮荒当帮凶的人慌了神,有人想逃去蛮荒,却被守关的士兵一箭射穿喉咙——蛮荒王庭早已把他们当成弃子,连尸体都扔去喂了野狗。一个胸口带着蛇形纹身的汉子躲在坟堆里,听着远处传来的搜捕声,忽然掏出藏在怀里的药瓶,狠狠砸在石头上——瓶里的“锁心散”溅在草叶上,竟让青草瞬间枯萎成灰。

    边境的酒馆里,穿粗布褂子的百姓正拍着桌子骂娘:“肯定是蛮荒人干的!我家娃去赶集,就没回来!”邻桌的莽汉猛地摔了酒碗:“魔月的狗东西才不是好货!我哥在矿上被他们打死了!”不知是谁先抄起了扁担,喊着“报仇去”,人群便像疯了似的涌向关卡。而屋顶的黑影里,邪教高手正舔着指尖的血——刚才混在人群里,他悄悄给两个醉汉下了挑拨的药,此刻看着下方沸腾的人群,嘴角咧到耳根。

    蛮荒的铁骑踏过边境线时,魔月的弓箭手已搭箭上弦。一个少年抱着死去的妹妹跪在地上,她胸口插着支雕着狼头的箭——那是蛮荒的标志,可他没看见,远处山坡上,穿魔月军服的人正往箭杆上绑同样的狼头雕饰。

    战火燃起的夜晚,矿洞的镣铐忽然全断了。那个白发老者扶着少年站起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精光——他竟是苍古隐退的武林盟主,被“锁心散”折磨了三年,此刻药性忽然失效,大概是老天都看不下去这肮脏的算计。老者捡起块尖石,往监工的太阳穴砸去,蛇形纹身的汉子倒在地上时,还攥着半瓶没来得及用的“锁心散”。

    “走!”老者嘶吼着,声音劈开浓烟,“告诉外面的人,咱们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山民们跟着他往外冲,火把连成的长龙在黑暗中扭动,像条觉醒的火龙。而远处的战场上,魔月与蛮荒的士兵还在厮杀,没人知道,这场由阴谋点燃的战火,终将烧向那些藏在幕后的黑手。

    魔月帝国的铁甲军阵在荒原上铺开时,甲叶碰撞的铿锵声像闷雷滚过大地。前排的重骑兵攥紧了长矛,兽纹头盔下的眼睛燃着怒火——昨日从边境逃回来的伤兵说,蛮荒人不仅烧了他们的粮仓,还把魔月标志性的飞鹰旗撕碎了挂在城楼当破烂。

    “这群强盗!”骑在赤兔马上的先锋官猛地抽了一鞭,马蹄扬起的尘土里,他护心镜上的狼头徽章闪着寒光,“三年前老子在边境跟他们喝酒时就说了,这群蛮子迟早反水!”

    话音未落,蛮荒王庭的牛角号突然响彻云霄。城楼上,蛮荒士兵掀开了伪装的草席,露出密密麻麻的弩箭,箭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竟和魔月军弩的样式分毫不差。

    “狗娘养的!”魔月阵里爆发出震天的怒骂,有老兵认出那是十年前魔月工匠传授的淬火技艺,连箭杆上的缠绳结都一模一样。当年皇帝说“同享技艺方能长治久安”,此刻这话在风中碎成了刺,扎得人眼眶发烫。

    冲突是从一支流矢开始的——不知是谁的弩箭先划破了天空,紧接着,魔月的投石机轰然启动,石弹砸在蛮荒城楼的墙砖上,迸出的火星像撒了把火。蛮荒人也不含糊,城楼上的巨弩射出的铁箭带着呼啸,穿透了魔月士兵的铁甲,血珠溅在荒原的黄土地上,瞬间洇开一片深色。

    骑在白马上的魔月将军按住腰间的佩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看见城楼最高处插着的蛮荒王旗,旗面绣着的猛虎图案下,竟缝补着一块魔月的飞鹰旗残片——那是去年两国盟约时交换的信物。“陛下要是在这儿,非扒了那群匠人的皮不可!”他咬着牙低吼,却没下撤军令。身后的士兵已经红了眼,举着刀盾往前冲,喊杀声震得远处的枯树都在抖。

    蛮荒王庭的守将站在城楼垛口,手里把玩着枚魔月样式的玉佩——那是他年轻时跟魔月将军拜把子时换的。此刻他却冷笑一声,将玉佩狠狠砸在地上:“传我令,用魔月教的‘破甲箭’!让他们知道,学了本事,老子照样能掀了他们的老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