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将意识探入识海的刹那,整个人如遭惊雷劈中,瞬间僵住…
识海中央,竟赫然立着一道身影,眉眼轮廓、身形气度,竟与他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那身影身着一袭火红长袍,眉眼轮廓与秦文分毫不差,只是眼底沉淀着几分历经万载沧桑的沉凝,仿佛从远古岁月中踏尘而来,又似镜花水月般缥缈,周身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时光尘埃。
他就这般静静地望着秦文,既像是自始至终便存在于这片识海之中,又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作轻烟,消散在识海深处的迷雾里。
“你是……朱啸文?”秦文下意识地呢喃,声音在空旷的识海中荡开圈圈涟漪。
四大族群的讲述犹在耳畔回响,眼前这道身影,与他们口中那位朱雀族天才的模样,几乎完美重合。
识海之内,两道身影四目相对。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唯有识海边缘的灵光,仍在不急不缓地流淌,泛着细碎的微光。
对面的身影听见这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复杂难辨的笑意,声音带着几分穿透时空的缥缈:“是,也不是。至少,曾经的朱啸文,早已湮灭在岁月里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文眉头紧锁,心头的疑云愈发浓重。是便是,不是便不是,这般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他愈发捉摸不透。
那身影却摆了摆手,似乎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唇舌:“你此刻不必知晓太多。我现身,是想问你一事。”
不等秦文回应,他便自顾自地开口,目光落在秦文意识核心处,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你一直修习的《紫薇星典》与《混沌九阳诀》,这两部功法虽说能强行融合,但你心里是不是始终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听到这话,秦文心头猛地一震,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
事实的确如此,《紫薇星典》偏于空间与星力的精妙操控,《混沌九阳诀》则主攻火焰与毁灭的霸道威能,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部功法勉强兼容,可每逢运转至关键处,总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壁垒,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圆融如意。
这种滞涩感如鲠在喉,让他始终无法彻底发挥两部功法的合力,如同握着两把绝世利刃,却始终找不到最顺手的握持之法。
“你怎么会知道?”秦文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警惕。
这两部功法是他藏得最深的秘密,便是风掌门等人也未曾知晓,唯有九儿略知一二。
那身影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缓缓抬起一指。
指尖凝聚起一点微不可察的金光,像一粒跳动的星火,带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径直朝着秦文的意识核心飞来。
秦文心头一紧,正想催动意识躲闪,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在这一刻竟如被定住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金光悠悠然没入眉心。
“嗡——”
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骤然袭来,仿佛有无数庞杂的信息流如决堤洪水般涌入识海,又像是有两只无形的大手,将原本纠缠拧结的两部功法猛地扯开,再以一种全新的、精妙绝伦的方式重新编织。
秦文只觉得识海剧烈震荡,仿佛要被这股力量撕裂,他再也无法维持打坐的姿态,猛地从地上惊起,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石屋前的空地上,秦文大口喘着气,胸腔里的心脏擂鼓般砰砰直跳。
周遭的景象依旧熟悉:聚灵阵的灵光在不远处静静流转,泛着柔和的光晕;远处隐约传来王胖子哼着不成调的小调,带着几分憨直的惬意。
一切都真实得触手可及,驱散了识海中残留的虚幻感。
那阵眩晕来得迅猛,去得也快,此刻除了心底隐隐的悸动与一丝心神不宁,倒也无其他不适。
秦文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再次将意识沉入识海。
可眼前的识海空空荡荡,哪还有那道火红长袍的身影?方才的对视、交谈,仿佛都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幻觉,消散得无影无踪。
“奇怪……难道真的是幻觉?”他低声呢喃,眉宇间凝着困惑。
可下一秒,当意识探入丹田时,秦文整个人如遭施了定身咒,瞬间僵在原地。
《紫薇星典》的星力与《混沌九阳诀》的火焰,此刻正如同最契合的溪与河,水乳交融般缓缓流转。
星力褪去了往日的清寒,火焰收敛了曾经的暴烈,两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滋养,彼此转化,交织成一股全新的能量流,既带着温润的绵长,又藏着内敛的霸道。
而那团混沌火焰,更是像被千锤百炼过一般,色泽愈发深邃沉凝,他对其的掌控力竟凭空提升了数倍,指挥起来如臂使指,浑然天成。
两部困扰他许久的功法,竟真的彻底融合了。
“不是幻觉……”秦文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那道身影究竟是谁?为何要出手帮自己?他说“曾经的朱啸文已经死了”,这话里又藏着怎样的深意?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冲撞,却找不到半分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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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无意间触碰到了某个被岁月尘封的秘密,而这秘密,或许与他的身世、与千年前那场搅动九域的大战,都有着剪不断的牵连。
“罢了。”秦文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躁动,目光渐趋清明,“至少,实力实实在在地提升了。”
他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充盈力量,星力与火焰交融流转,每一寸经脉都仿佛被温水浸过般舒畅,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坚定。
无论那道身影怀着怎样的目的,提升实力总归是没错的。
唯有足够强大,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九域中站稳脚跟,才能护得身边人周全,才能有底气去揭开那些深埋的真相。
远处的演武场上,王胖子正挥着大锤与李青锋的长剑斗得热闹,胡璃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时不时出声指点两句,眉眼间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秦文望着这鲜活的一幕,紧绷的嘴角不自觉地漾起一抹浅痕。
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要闯,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便足够了。
与此同时,九霄神域之外的茫茫虚空中,几道身影正静静伫立。
虚空漆黑如墨,唯有远处星辰缀着几点微弱的光,像是被遗忘的萤火。
偶尔有空间裂隙骤然闪过,边缘泛着森白的冷光,如同巨兽骤然张开的獠牙,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吞噬气息。
程玉立在最前方,一袭月白道袍在无风中猎猎作响,衣袂翻飞间,仿佛要与这虚空融为一体。
与不久前在陨星谷外见到的老者模样截然不同,此刻的他竟是一副年轻样貌,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清逸,眼神澄澈如洗,若非周身那深不可测、仿佛能容纳星海的气息,看上去与寻常修士并无二致。
他身后,几位仙道院的长老皆是神色凝重,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忧虑。
其中一位白发长老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周围不时闪现的裂隙,声音里带着沉重:
“近来出现的裂隙是越来越密了。昨日巡查时,混沌墟域边缘又添了三道,里面溢出的魔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精纯霸道。”
另一位身着执法队服饰的修士接口道,他是十支执法队中最神秘的归元队成员,专司修补空间裂隙。
“没办法,也只能见一处补一处。可这裂隙就像野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又冒一茬,再这么下去,归元队的人手怕是要撑不住了。”
他语气里满是难掩的无奈,握着修补工具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手背青筋隐现。
“可长此以往,终究不是办法。”
又一位长老眉头紧锁,语气凝重如铅,“空间裂隙越来越大,出现得也越来越频繁,显然是域外邪魔在外面不停地冲击壁垒。
照这势头下去,用不了多久,咱们的防御屏障怕是就要彻底崩碎了。”
他转头看向程玉,眼神里带着几分恳切的期盼:“院长大人,您见多识广,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总不能一直这样被动防守,坐以待毙吧?”
其余几位长老也纷纷将目光投向程玉,眼中满是希冀。
作为仙道院的院长,程玉的实力深不可测,手段更是层出不穷,或许他真能寻到破局之法。
程玉沉默了许久,目光投向虚空深处,仿佛能穿透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直抵那潜藏在幕后的恐怖威胁。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虚空,发出“咚咚”的轻响,每一次敲击,周围的空间都随之泛起细微的震颤,像是在与这片虚无对话。
良久,程玉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这想法太过大胆,不知诸位敢不敢随我一试?”
几位长老闻声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掩的惊讶与好奇。
“院长大人请讲!”白发长老率先开口,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果决,“都到了这地步,还有什么不敢尝试的?总好过坐在这里等死!”
“正是,院长大人,您就别绕弯子了!”归元队的修士也按捺不住,急声附和。
程玉唇边漾开一抹浅笑,那笑容在他年轻俊朗的面容上显得格外耀眼,仿佛能驱散周遭的几分沉郁:
“域外邪魔之所以能不断冲击壁垒,是因为他们摸清了壁垒的薄弱处,便是当年那场大战后,七域分裂时留下的空间断层。
只要我们能找到这些断层的核心,将其重新接驳,或许便能彻底加固壁垒,让这些裂隙再也无从出现。”
“重新连接空间断层?”白发长老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带上了颤音,“这……这怎么可能?
空间断层是当年混元境大能自爆时硬生生撕裂的,稳固性早就崩得连碎片都不剩,强行去接,怕是会引爆更恐怖的空间风暴!”
“正是!这实在太冒险了!”另一位长老也出声反对,语气里满是焦灼,“一旦失手,整个九域都会跟着万劫不复!”
程玉却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沉静如深潭:“冒险,总好过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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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我并非要强行接驳,而是要找到断层中的‘锚点’,也就是当年大战里,那些陨落大能残留在空间褶皱里的法则之力。
只要能激活这些锚点,让它们重新产生共鸣,或许就能引导断层自行修复。”
他抬眼看向众人,眼神里的坚定如磐石不可移:“我知道这难如登天,甚至可能九死一生。但这是眼下唯一的路。诸位,敢跟我赌这一次吗?”
虚空中瞬间陷入死寂,只有远处星辰的微光在几人脸上静静流转,映着他们变幻不定的神色。
最终,白发长老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着,随即朗声道:“院长大人都敢押上一切去赌,我们又有什么可犹豫的?这趟浑水,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归元队上下,随时听候调遣!”
几位长老与归元队的修士纷纷应声,语气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眼中闪烁着豁出去的光。
程玉望着他们,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几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既如此,咱们便好好筹谋一番。第一步,先找到第一个‘锚点’的位置……”
他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带着一种能穿透浓稠黑暗的力量。
远处的空间裂隙依旧不时闪烁,边缘泛着森冷的光,却仿佛在这股决心面前,褪去了几分令人心悸的狰狞。
一场关乎九域存亡的豪赌,就此悄然拉开了序幕。
而此刻身处青云域的秦文,还浑然不知自己早已被卷入这场风暴的核心,其实不光是他,整个九域所有的生灵皆是如此。
他识海中那道神秘的火红身影,或许正是解开所有谜题的关键,是串联起过去与未来的那根隐秘丝线。
流云宗的山门前,秦文望着天边烧得正烈的晚霞,金红的光洒在他脸上,映着眸中复杂的神色。
他感受着体内奔腾流转的全新力量,心口却忽然泛起一阵莫名的悸动,一种隐约的预感如薄雾般弥漫开来,这般平静的日子,恐怕真的不会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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