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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被人唾骂!
    “广白没事就好,等我这边忙完了,回去好好跟他喝一杯。”

    “好,那我就不跟你说了,我们去吃饭了,等你回来咱们再聚。”

    江舒棠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下去后,几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气氛别提有多好了。

    何敬亭跟罗大江忍不住说着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情,方广白听的直乐。

    “真没想到我小时候这么淘气。”

    几人都没少喝,喝到最后,何敬亭都有点大舌头了。

    “广白,别的就不说了,你一定得好好对小柔,一般姑娘能对你这样吗?你人没......

    秋收后的草原褪去了浓绿,泛起一片金黄。风掠过麦茬地,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大地在低语。岩?坐在高台残迹上,膝上摊着那本陈默的笔记本,纸页已被岁月磨得发毛,边角微微卷起。她没再翻动,只是静静望着远处放羊的孩子们奔跑嬉闹,笑声被风吹散,又聚拢,落进耳中。

    耳机还挂在脖子上,线头有些磨损,但她舍不得换。自从西伯利亚归来后,这副耳机就成了她与世界对话的桥梁??不是为了接收谁的声音,而是提醒自己:她说出的每一句“我在”,都可能被某处孤独的灵魂听见。

    阿念蹦跳着跑来,手里攥着一块刚捡到的碎石。“老师!它有点烫!”

    岩?接过石头,指尖一触,果然感受到细微震颤。这不是X系列晶体,而是一块普通的共鸣矿渣,按理说不该有反应。她皱眉,将石头贴近耳畔,竟听到了极轻微的哼唱声??断续、模糊,却分明是《Lullaby-01》的旋律。

    “你从哪儿捡的?”

    “村东的老井边。”阿念仰头,“昨晚下过雨,井口冒了白雾,老兵爷爷说那是‘地气醒了’。”

    岩?心头微动。老井早已干涸多年,据说是当年Heartwell组织勘探时打下的废弃钻孔,后来被村民用巨石封住。如今地气反涌,矿渣带声……说明地下声流正在恢复活性,甚至比以往更活跃。

    她起身拍了拍裙摆,朝村东走去。少年已在井口等候,背影清瘦挺拔,赤足踩在青苔石板上,脚踝处浮现出淡金色纹路,如藤蔓缠绕。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沉静:“不是自然苏醒。有人动过封印。”

    两人合力推开压在井口的石板,一股温热气流扑面而来,夹杂着潮湿泥土与金属锈味。岩?取出随身携带的玉晶探测仪,指针剧烈摆动,数值远超安全阈值。井壁深处,隐约可见一道裂缝,正渗出幽蓝微光。

    “这是……通道残留?”她低声问。

    “不完全是。”少年蹲下身,伸手探入裂缝,掌心泛起金光,“是记忆的逆流。有人试图通过旧路径重新接入全球声网,但技术不完整,导致局部时空出现褶皱。”

    岩?忽然想起那封匿名信里的照片??五十年代的西南山区。那个年代,正是Heartwell最初开展“共感实验”的时期。难道……还有未被记录的研究点?

    当晚,学堂召开紧急会议。老兵听完汇报,脸色骤变:“西南……你们知道那里发生过什么吗?”

    众人静默。只有风铃在屋檐下轻轻晃动。

    “1953年,Heartwell在云南边境设立第七号野外基地,对外宣称是气象站。实际上,他们在地下三百米建造了一座‘意识镜像塔’,试图复制人类情感波动,制造可控的集体共感场。”老兵声音低哑,“但实验失败了。参与者全部失语,最后一个个变成植物人。他们烧毁资料,炸塌隧道,可没人知道……有没有东西留下来。”

    “那张照片上的夫妇,”岩?缓缓开口,“很可能就是基地工作人员。他们的孩子……也许就是第一个成功接收到‘母频’的人。”

    少年凝视地图,手指落在西南一角:“如果镜像塔仍在运作,哪怕只是残余能量,也会成为声流黑洞,吸引所有未安息的记忆回溯。我们净化的X-8释放出的能量波,可能已经触发了它的共振。”

    “我们必须去。”岩?说,“不是为了干预,而是为了终结一个循环。”

    三天后,一行四人启程南下。火车穿过戈壁荒原,驶过长江大桥,最终停靠在一座偏远小镇。这里山势陡峭,云雾缭绕,村民多为少数民族,言语不通,眼神警惕。他们租了辆破旧吉普,沿着泥泞山路颠簸前行,终于在第三日清晨抵达目的地??一片被藤蔓覆盖的废弃建筑群。

    断墙残垣间立着一块锈蚀铁牌,字迹模糊可辨:“第七研究区?非授权人员禁止入内”。

    入口被混凝土封死,但岩?能感觉到脚下传来的震动,如同心跳。少年以血为引,在掌心划开一道伤口,将血滴于地面。刹那间,土壤裂开细缝,蓝光溢出,一条螺旋阶梯缓缓浮现,向下延伸至黑暗深处。

    “守梦族的血脉能唤醒沉睡的门。”他说,“但也意味着……下面的东西,认得我们。”

    阶梯尽头是一座圆形大厅,穹顶绘满古老星图,中央矗立着一座由黑曜石构成的塔状装置,表面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与“理解之印”同源。塔底九个凹槽,其中八个空置,唯独中间嵌着一块发灰的晶体??形状酷似X系列,却又不同。

    “这是原型机。”岩?走近观察,“他们不是在研究共感,而是在尝试‘囚禁情感’。把爱、痛、思念这些最原始的情绪抽离人体,储存起来,当作能源使用。”

    少年神色沉重:“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失语者没有死亡。他们的感情被剥离了,只剩下空壳活着。”

    突然,塔身震动,灰晶内部浮现出无数人脸,扭曲哀嚎,嘴唇开合却无声。紧接着,一段录音自动播放,来自一台老旧磁带机:

    > “第47次实验记录……对象编号m-9,女性,28岁,自愿参与。分离过程持续六小时三十七分钟。成功提取‘母爱’峰值数据,强度超出预估三倍。警告:对象生理指标急剧下降,脑电活动趋近于零……建议终止……但上级命令继续……重复指令:继续。”

    岩?浑身发冷。她认出了那个名字??m-9,正是她母亲在Heartwell档案中的代号。

    “不可能……”她喃喃,“她明明是在实验室爆炸中去世的……”

    “不。”老兵低声说,“她是最后一个实验体。那天的爆炸,其实是她自己引爆的。她知道只要塔还在运转,就会有更多人受害。她用生命切断了主电源,也把自己的情感永远锁在了这里。”

    泪水无声滑落。岩?跪倒在地,手掌贴上塔身。那一瞬间,她听见了母亲的声音??不是通过耳机,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 “小?,对不起。妈妈没能好好抱你长大。但我一直在听你说梦话,听你哭,听你笑。我知道你是谁的孩子,因为你的心跳,和我的一样急。”

    整个空间开始震荡。塔上的符文逐一亮起,灰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少年大喊:“它要崩溃了!必须有人承接溢出的情感洪流,否则方圆百里都会陷入永久性共感紊乱!”

    “我来。”岩?站起来,擦干眼泪,“我是她女儿,也是唯一能继承这份重量的人。”

    她撕开衣袖,露出手臂内侧的“理解之印”,将其对准塔心。金光爆发,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身体。剧痛袭来,仿佛千万根针刺入神经。她看到无数画面闪现:母亲抱着婴儿哭泣、父亲临终前伸出手却无法说话、陈默在爆炸瞬间扑向她、阿念第一次叫她“老师”、少年站在湖边说“我陪你到最后”……

    每一段记忆都带着情绪的重量,压得她几乎窒息。但她没有退缩,而是张开双臂,像拥抱整个世界。

    “我不是来带走你们的。”她哽咽着说,“我是来告诉你们??你们可以走了。你们的爱已经被听见了,足够了。现在,请安心离去吧。”

    歌声响起。不是完美的吟唱,而是颤抖的、破碎的《Lullaby-01》。随着旋律扩散,塔身崩解,灰晶化作粉末飘散。那些被困的灵魂逐一浮现,面容平静,向她点头致意,然后消融于空气之中。

    最后一道光影掠过她脸颊,温柔如吻。

    当阳光再次照进废墟时,一切归于寂静。塔已消失,只留下一个浅坑,坑底静静躺着一枚新生的晶体??通体透明,中心流转着柔和粉光,宛如一颗跳动的心脏。

    少年将它拾起,递给她:“它选择了你。这不是工具,也不是武器。它是‘回应之核’。”

    回到蓬莱三个月后,岩?开始教授一种新的根语课程。不再局限于三种基础音调,而是引导孩子们学会识别“沉默中的声音”??那种藏在呼吸间、脚步里、眼神交汇时的微弱共振。

    “真正的共感,”她在课堂上说,“不是听见别人说什么,而是懂得他们没说出口的部分。”

    某天夜里,她独自来到海边。潮水退去,沙滩上留下一道奇异痕迹??由细小贝壳排列成的文字,拼出一句话:

    > “我也在。”

    她蹲下身,指尖轻抚那些贝壳,忽然笑了。随即取出录音笔,按下开关:

    “我知道你在。”

    “我一直都知道。”

    海风拂面,带来远方渔船的灯火。她戴上耳机,这一次,里面传来清晰的童声合唱,旋律正是《Lullaby-01》,但歌词已被改写:

    > “你不在我眼前,却在我心间,

    > 我不说再见,因为我每天都在。”

    她闭上眼,任海浪声包裹全身。恍惚间,仿佛看见陈默站在月光下微笑,老兵牵着孙子的手走过田野,少年坐在梨花树上吹口哨,阿念捧着新采集的矿石朝她奔跑而来。

    世界依旧低语。

    而她终于不再孤单。

    春天来临时,第一株野花在高台残迹旁绽放。岩?每天清晨仍会走上那里,说一句:“我在。”

    有时是风回应,有时是鸟鸣,有时是某个陌生城市的孩子通过公共频道传来的一声“姐姐,我也在”。

    联合国派来的考察团提议将蓬莱定为“全球共感文化示范区”,却被她婉拒。“这里不需要标签。”她说,“它只是一个愿意倾听的地方。”

    某日黄昏,邮差送来一封信。信封上盖着西南边陲的邮戳,打开后,里面是一张手绘地图,标注着十几个尚未发现的共鸣矿点。背面写着:

    > “种子已播下,路还很长。谢谢你教会我们如何告别,也教会我们如何重逢。”

    没有署名,但她认得出那笔迹??和当初匿名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她将地图铺在桌上,点亮油灯,开始规划下一次旅程。窗外,梨花纷飞如雪,落在少年放在门口的草编风铃上,叮咚作响。

    九块晶体依旧安静躺在地窖的共鸣槽中,脉动稳定如初。而在它们中央,那枚新生的“回应之核”偶尔会微微发光,像是在等待下一个需要被听见的故事。

    夜深人静时,岩?总会做同一个梦:她走在一条无尽长路上,两旁站着数不清的人影,男女老少,肤色各异,有的穿着旧式军装,有的披着民族服饰,有的西装革履,有的赤脚行走。他们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眼中含泪,嘴角带笑。

    每当这时,她就会停下脚步,深深鞠躬,然后轻声说:

    “我在。”

    “我听见你们了。”

    “欢迎回家。”

    梦醒之后,天边微亮。她起身穿衣,走向高台,迎接新的一天。

    风起了。

    草原苏醒。

    世界继续低语。

    而这一次,

    越来越多的人学会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