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脑袋一歪,再次昏死了过去。
罪血之剑……
谢宁看着昏死过去的阿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看来,这次的拜剑山庄之行,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没有再多做停留。
而是挑了几个实力不俗的江湖好手。
又将林北给叫到了自己的身边。
“林北。”
“属下在。”
“你带上他们几个,跟我走。”
“是,先生。”
林北没有任何的犹豫,想也不想地便答应了下来。
谢宁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了萧远山和洪九丐。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先生放心。”萧远山恭敬地应道。
“我等,必不负先生所托。”
谢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带着林北和那几个挑选出来的江湖好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那茫茫的夜色之中。
一行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
在第三日的黄昏时分,终于抵达了如今早已成为江湖焦点的拜剑山庄。
只是,他们还没有真正地进入山庄。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便已然是扑面而来。
那血腥味就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所有人的心脏,让众人感到一阵阵的窒息和反胃。
“好重的血腥味。”林北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充满了凝重的神色。
他也是一个在刀口上舔血的狠人。
但他却从未闻到过如此浓郁,也如此刺鼻的血腥味。
这得是杀了多少人,才能形成如此恐怖的景象?
谢宁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那座坐落在夕阳之下,被一层淡淡的血雾所笼罩的宏伟山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翻身下马,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地朝着敞开的山庄大门走了过去。
踏入山庄的瞬间。
饶是谢宁见惯了生死,但在看到眼前这副如同修罗地狱一般的恐怖景象时,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尸体。
入眼之处,皆是尸体。
整个山庄,从前院到后院,从演武场到议事厅,到处都是尸体。
这些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都还保持着临死前的表情,双眼瞪得滚圆,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般。
他们的死状更是惨不忍睹。
每个人的身上都看不到明显的伤口。
但他们的身体却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吸干了所有的精血一般,变得干瘪枯槁,如同干尸。
这诡异又恐怖的死状,与谢宁之前在药王谷之中所看到的那些实验失败品,有几分相似。
但却又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那些实验失败品,虽然同样是死状凄惨,但他们的身上,却是充满了暴虐和疯狂的邪恶气息。
而眼前这些尸体,他们的身上,却是充满了无尽的怨念和不甘。
仿佛他们的灵魂,在临死前遭受了某种极其恐怖的折磨。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北看着眼前这副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声音都是颤的。
谢宁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副血腥的景象,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意。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整个山庄。
最终落在了早已变得一片狼藉的议事大厅内。
只见在议事大厅的主座之上,一个身穿华服,看起来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安安静静地端坐在那里。
他的身体早已变得冰冷,而在他的胸口之上,一个巨大的血洞,正在不断地向外渗透着早已变得漆黑的血液。
显然,他就是被这一击给夺去了性命。
他,正是拜剑山庄庄主,拜玉堂。
让人感到更为诡异的是。
拜玉堂的脸上,竟带着一丝解脱般的微笑。
仿佛死亡对于他来说,并非是终结。
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
谢宁的目光在拜玉堂那张诡异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一个人在临死前,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解脱?
他有什么好解脱的?
难道说,这拜剑山庄的血案,并非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谢宁心中疑窦丛生。
他没有再多想,而是对着身后的林北和那几个江湖好手,淡淡地道“分头行动,仔细勘察现场,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
“是,先生。”
林北等人恭敬地应了一声,而后便迅速散了开来,开始对整个山庄进行地毯式搜索。
谢宁则是独自一人,缓步走进了那早已变得一片狼藉的议事大厅。
他走到拜玉堂早已冰冷的尸体旁,缓缓地蹲下身,开始仔细地检查了起来。
他发现,拜玉堂胸口之上的血洞深可见骨,直接贯穿了他的心脏。
伤口平滑如镜,没有丝毫的毛糙。
很显然,他是被一柄极其锋利的利刃给一击毙命。
而且从伤口周围那残留的锋锐剑气来看。
凶手,正是残剑。
只是,让谢宁感到无比困惑的是。
除了这个致命的伤口之外,拜玉堂的身上,竟然再也找不到任何其他的伤痕。
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反抗痕迹都没有。
仿佛,他就是那么心甘情愿地坐在那里,任由对方,将那致命的一剑贯穿自己的心脏。
这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一个成名已久的宗师高手,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怎么可能会不反抗?
除非……
除非他根本就反抗不了。
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反抗。
谢宁的脑海之中,再次浮现出拜玉堂脸上那诡异的笑容。
他总觉得,这笑容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就在他心中暗暗思索的时候。
林北充满凝重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过来。
“先生,您快来看。”
谢宁心中一动,连忙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只见在议事大厅之外的庭院之内,林北正蹲在一具同样是早已变得冰冷的尸体旁,眉头紧锁。
那具尸体,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的身上穿着拜剑山庄的统一服饰,很显然,是山庄之内的弟子。
他的死状,与拜玉堂截然不同。
他的脖子之上,只有一道浅浅的血痕。
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伤口。
很显然,他也是被一剑封喉,当场毙命。
“先生,您看。”林北指着那少年脖子之上的伤口,声音之中带着一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