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查明生产企业是否存在违法行为,玉军开始从产品标准和用户反映的问题上进行分析研究,先后走访了燕北市农机总站和农业部农机鉴定总站,咨询了国家农机具质检中心和国家粮油质检中心等相关质检机构,查阅了与榨油机有关的国家标准、行业标准以及厂家在本局备案的企业标准,结合厂家提供的产品《使用说明书》和宣传广告等,和稽查队两名执法人员一起,到厂家榨油机操作演示现场进行了认真调研后,选择了几项有针对性的指标,对样机进行再次检验。
检验结果油品杂质含量超标,不合格,安全防护方面因机器热表面无警示标志和中文说明,不符合国家强制性标准规定。至于机器工作时向外喷溅油的问题,由于标准中无此项规定,质检中心无法对此作出判定,也就不能在检验报告中体现。但检验人员透露,在检验时,机器向外喷溅的油喷到他们的衣服上。说明用户反映的机器向外喷溅油的问题确实存在,应玉军的请求,质检机构对此出具了书面证明。
厂家对油品杂质含量超标的检测结果提出异议,要求复检。
在复检时,玉军追加了两项检验指标,即对机器向外喷溅油的油温和榨膛表面的温度进行检测,复检结果油品质量合格,而向外喷溅油的油温却高达108度,说明该设备确实存在危及人身安全的不合理的危险,而榨膛表面的最高温度更是高达138度。
用户来电来信反映最多的是设备不能连续工作,包括赵志良购买的设备也有这种情况,这在质检机构检验和厂家演示培训中均未出现过,这让玉军感到困惑,为了解开这个迷,他决定回趟老家,亲自体验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刻,玉军心里只有榨油机,走时只带了些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别的什么也没带。到了蚌埠下车,坐上刚子开的小汽车后,才觉得空手回家不合适,便到商场给老母亲买了一些点心,给两个孩子买了些玩具和零食。
到家后,和母亲及家人们聊了几句,便赶到西晒场的油坊,榨油机正在工作。
赵志良得知玉军回来了解榨油机的工作情况,感到很高兴,他对玉军说:“前段时间,你给厂家打电话后,他们又派人过来了,经检查说电机烧了,换了一个新电机就走了。实际上这个机器有好多毛病,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多说。”
“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弄清楚,这个机器究竟存在哪些问题?请您仔细跟我说一说。”
赵志良将榨油机存在的问题逐一演示给玉军看,玉军也亲自进行操作,觉得问题确实不少。特别是漏渣现象,需要专人刮渣,油渣喷射时容易烫伤。
机器使用不到半个小时,就出现异常声音,紧接着就自动停机了。
榨油机的电源电压为380伏,玉军判断,可能是电源电压过低所致,当再次出现这种情况时,他立即用万用表测量电源电压,发现只有350伏左右,当低于335伏时,机器自动停机,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玉军在刮渣时,也有油溅到他的衣袖上,看来溅油问题确实是个普遍问题,他仔细观察了溅油处的结构,觉得这个问题可以解决。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现场操作试验,玉军感到收获挺大,虽然眼下工作很忙,压力很大,但此行还是值得的。
玉军回到家,彩云见了就问:“怎么样?对你办案有帮助吗?”
“帮助非常大,让我进一步了解了设备的真实情况,我准备麻个上午继续和赵叔一起干。”
“你赵叔不容易,想办法帮帮他。”
“我会的,不但要帮助他,还要尽最大努力为所有受害人讨回公道。”
“好儿子,妈为你骄傲!”
“农村这几年变化真大,不但咱们家盖起了楼房,好多家都告别了茅草屋,盖起了砖瓦房。”
“也就是我们周边这几个把土地租给我们的村庄,其他的还是不行,只有少数人家因为这里交通便利了,贷款买车跑运输赚了些钱。”
“这都是您的功劳。”
“我们公司能有今天,离不开乡亲们的支持,没有土地,没有西山水库,没有这里的泉水,我们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快,许多资源都应该是大家共享的,所以,我们富起来了,不能忘了他们。”
“您说得对,只有这样,才能走得更远。”
“去年,我们又追加了二百万充实村委会的扶贫资金,加大对贫困户的扶持力度。”
“赵叔他们家算不算贫困户?”
“不算,跟我们合作的几个村庄没有一个贫困户,因为他们把水田都租给了我们,不管他们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尽力帮助他们,不会让他们成为贫困户。”
“贫困户少了,也减轻了我姐的工作压力。”
“是的,但这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得益于农村税费改革,过去,为了催缴税费,她真是跑断了腿,磨破了嘴,结果还落个里外不是人。自打二零零零年税费改革后,情况逐步有所好转,工作压力确实减轻了许多。”
“现在农民的负担真的减轻了吗?”
“那还用说,至少减轻了一半。”
“下一步,可能还要取消农业税,农民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
“你姐到县里开会,听说跟农业税有关。”
“她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下午散会,我让她晚上过来吃晚饭。”
“希望她能带来好消息。”
“你们公司情况怎么样?”
“我已经和公司脱离关系,现在都是秀丽在负责。”
、“她行吗?”
“她主要靠一个助手在经营。”
“那人可靠吗?”
“妈,有件事我一直没跟您说,我和秀丽已经离婚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有段时间了。”
“为什么离婚?”
“她和别人乱搞,被我捉奸在床,还不思悔改,没办法,只好离婚。”
“是她提出来的?”
“是我,但她早就有这个意思了。”
“这么长时间了,你不说,树红也不说,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
“到目前为止,树熙和树红都不知道,您是第一个知道的。”
“为什么要这样?”
“我们是协议离婚,当时说好了要保密,等树熙考上大学后再公开。”
“树熙上大学都一年多了,到现在你们还不说,等他自己知道了就不好了。”
“是的,回去我就和秀丽商量,准备和树熙谈谈,公开这件事。”
“公司她负责,但你也不能撒手不管,这毕竟是你们俩的公司。”
“现在公司都属于她的了,跟我没有关系了。”
“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公司是你一手创办的,怎么拱手让给她了?”
“军人经商是违法的,这事只能是这样,她毕竟还是树熙的母亲。”
“这么多年,你太谦让她了,到头来吃亏的是你自己,她不会感激你的。”
正说着,玉兰和有运过来了,一进门,玉兰就问:“玉军回来了?”
玉军连忙迎上前:“姐、姐夫,就等你们吃晚饭了。”
大家刚坐下,彩云就问玉兰:“是取消农业税了吗?”
玉兰道:“是的,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贯彻落实省委省政府关于实行‘一免征三补贴’政策的文件精神,即:全省免征农业税,增加粮食直接补贴、良种补贴和农机具购置补贴。”
“我就说吧,无风不起浪,好多人都觉得不可能,现在文件都下来了,看谁还不信?”
“别说村民,就连参会的一些领导干部都觉得不可思议,大家议论纷纷。
“这也难怪,历代历朝,农民缴纳‘皇粮国税’一直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说取消就取消了呢?”
“还有人担心取消农业税后,乡镇财政会出现问题,这次会议已明确,省里将出台配套政策解决这个问题,打消了这些人的顾虑。”
玉军道:“这对农民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应该尽快传达。”
“准备麻个下午召开全体村民大会进行传达。”
玉强道:“这对我们来说喜忧参半,有利有弊。”
玉军听了,感到不理解,便问玉强:“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租的土地农业税都由我们负责缴纳,所以,取消农业税对我们当然有利,可也刺激了部分人可能不愿再出租土地,也有个别人会趁机捣乱。”
彩云对玉军说:“你哥说的个别人就是指王富贵,他儿子在市农业局当科长,可能早就知道取消农业税的事,首先提出不再租给我们土地,要自己种,紧接着她侄媳也提出这个问题,两人穿一条裤子,根子就在王富贵,我和你哥、你姐都找他谈了,他态度非常坚决,就是不退让。”
“有的可能确实想自己种,这部分人工作好做吗?”
“这些人好办,给他们涨一点租金就可以解决,关键是王富贵,他就是想捣乱。”
玉兰对玉军说:“他对我当书记和村长心存不满,觉得他下台跟我有关,实际上是他和王红兵之间的矛盾所致。”
彩云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当村民小组长期间,一些村民共享的利益,他一人独吞,大家意见很大,要求换人,选举大会是你姐组织的,最后你哥当选,他因此怀恨在心。”
“就他们两家不租,对咱们影响大吗?”
“非常大,因为他们自己种,肯定要用农药,这对我们甲鱼养殖的危害是致命的。”
“我麻个找他谈谈。“
“这样也好,给足他面子,实在不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