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离席,会场里的众人就开始对刚才的事津津乐道了。
成女士在后台对着策划一切的成玉劈头盖脸一顿骂,怒不可遏。
她的情绪显然已经崩溃,偏偏成玉连解释都没有一句,更让人气愤了。
成女士抬手又打了他一巴掌,指着他的手指都在发颤:“你就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成玉哼笑一声,一语中的:“为我好?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控制欲。”
成女士被戳破心思,恼怒着一张脸,脸上的皱纹都加深了几分,骂他是白眼狼:“我当初就不该带你走,就该让你留在那个人渣身边,这样你就该知道谁是真正为了你好,就能学会听话了。”
成玉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弧度:“这话您用来骗骗小时候的我还行,现在不管用了,你还是用这些话去骗骗哥吧,说不准他会信。”
成女士被气得险些昏厥,恰好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才整理了一下情绪,提高声音问:“谁?”
门外传来修玉的声音:“是我。”
成女士这才放下心,打开反锁的房门,叫他进来,当着他的面继续数落成玉。
成玉始终维持着笑意,即使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去,几道泛红的指痕交错在白皙的侧脸上,着实让人同情。
修玉在一旁冷眼看着,一言不发。
成女士对着成玉一通痛骂过后,恢复了些许理智,脸色缓和几分,却仍带着几分凌厉之色,看向修玉,关心之余不忘警告:“你可不要学他。对了,你和那位张小姐聊的如何?要是不顺利,我再给你介绍其他家的。”
成玉在一旁听得发笑,忍不住出声讥讽:“在外面一个人待的好好的,怎么想不开突然跳进火坑了?”
成女士呵斥他:“你给我闭嘴!”
成玉这次没再听话,反而拍了拍修玉的肩膀,扬长离去:“谢谢你来接替我。”
成女士对着他的背影威胁:“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扇门,我立马就冻结你的卡。”
成玉无视她的狠话,脚步不停地向外走去,还故意气她:“我不是小孩了,您以为我自己没有积蓄吗?”
成女士胸口起伏不定,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修玉上前搀住她,扶着她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成女士顺了顺气,看向他,带着几分欣慰:“还是你知道心疼妈。”
但是成女士还是没忘记操心他的婚事,尤其是经过成玉这么一闹。
这要是传出去,都知道他们串通女方逃婚,名声扫地,一片狼藉,还有哪家会愿意和他们家定亲。
“你还没告诉我,你和那位张小姐聊的如何?”
再次被人问起不愉快的话题,修玉终于理解了成玉那些话中内涵的意思。
修玉和成女士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亲近,修玉一开始也觉得别扭,这位许久未见的母亲,刚一见面就要给他介绍结婚对象。
起初修玉还为她找过借口,觉得是她接受不了男人和男人交往,才这么急迫地为她物色结婚对象。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样。
修玉觉得有些讽刺,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修玉一直以为母亲对他还是有爱的,即使当初抛下了他,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是他在自作多情。
于是修玉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起一直梗在心头的那根刺:“你当初为什么抛下我,只带走了成玉?就因为他说不喜欢我吗?”
成女士面露不悦,但还是忍住了,不过却笑得勉强:“你要体谅妈妈,我一个离婚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实在不方便,之所以带走成玉,是因为你更懂事。”
修玉一眼就看出她在扯谎,但没有拆穿:“我知道了。”
成女士以为他相信了,便卖起惨,打感情牌感化他:“你还在怪妈吗?妈也是逼不得已才抛下你的。
修玉点点头,他决定不再纠结这个没意义的问题,毕竟他已经知道母亲不爱他,值得宽慰的是,母亲也不爱成玉。
成女士见他如此,松了口气,又提起那位张小姐,肮脏心思展露无遗:“那位张小姐家里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她父亲膝下没有儿子,只有张小姐一个女儿。我打听过了,她父亲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如果你娶了张小姐……”
修玉听不下去,打断她:“张小姐很有能力,也不缺野心,我相信她会用能力让父亲闭嘴。”
成女士对他的言论不满:“你才和她认识几分钟,就开始帮着她说话了?看来这位张小姐还是不适合你,我再替你物色其他家的小姐。”
修玉没再对她的话进行反驳,不是因为妥协了,而是清晰地认识到和她沟通是无效的。
成女士把他们当作洋娃娃,如何装扮对待全凭自己的意念想法,她不允许他们有自己的意念。
修玉脱下身上昂贵笔挺的西装外套,摘下束缚脖子的领带,放在程西望面前的桌子上。
成女士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我还爱他。”修玉只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面前的西装外套和领带放在一起,像是在嘲笑她作为母亲的无能,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管教不了。
外套和领带是修玉和他划清界限的证明,成女士有些抓狂。
一天之内,她失去了两个儿子。
准确来说,是两个儿子都脱离了她的掌控。
即便如此,成女士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她给予他们生命,那么他们就该无条件听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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