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真相后,萧渡计划死遁,逃走了,却未曾镇北王早就知道他的计划。
他需要的是一个忠心听话的狗,而不是叛逆不听话的儿子。
他派人追杀他,他杀了所有来追杀他的人,一路逃到了桃花村。
追杀他的人都死了,但他也伤势过重晕倒,以为他会死,却不曾想被阿蛮姐姐救下来了,就这样,他在桃花村住了半年。
那半年里,他最开心了,不用执行那些危险任务。
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他察觉到镇北王依旧没有放弃杀他,他担心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了阿蛮姐姐。
就去了京城一趟想找他双胞胎兄长,他向来是个能屈能伸的性格,他就想着跟兄长求求情,看他能不能让镇北王放过自己。
幸好兄长人还不错,他说可以说服镇北王不要杀他,也可以帮他掩盖踪迹。
后来,他意外发现了一件事,阿蛮姐姐似乎和靖远侯,靖远侯夫人的容貌有些相似。
他留了个心眼,拜托兄长帮他查一查阿蛮姐姐的身世。
兄长查了半年,终于查清楚了,原来阿蛮姐姐才是靖远侯和靖远侯夫人的嫡女,他们被一个嬷嬷恶意调换。
于是他又让兄长帮忙把此事传到靖远侯府,阿蛮姐姐本该是侯府嫡女,本该锦衣玉食,不该过的这般惨,每天挨打挨骂连饭都吃不饱。
如他所料,阿蛮姐姐被靖远侯府的人接走了。
如此一来,哪怕镇北王发现了他这一年来的在桃花村生活过,有靖远侯府在,他也不会对阿蛮姐姐如何。
阿蛮姐姐离开了桃花村,他也离开了桃花村,他回京拜托兄长照顾阿蛮姐姐。
而他自己不打算在京城里待着。
他与兄长是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但镇北王府对外只宣称只有一个儿子,他若去了京城也是给兄长惹麻烦。
离开京城三年后,镇北王突然找到他,他告诉了他兄长死了,只要他听话,代替兄长成为王府世子,他就对他之前死遁逃走的事既往不咎。
他很茫然,兄长怎么会死。
他问镇北王,镇北王说兄长是得了重病才会死。
他就这么成了兄长,成了镇北王府世子萧渡。
他以为兄长真的是得了重病离开,却在他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些……他曾留下来了的书信。
这些信兄长似乎是故意留下来的,故意留给他的。
他看完信就全部烧毁,而后勤勤恳恳的做他的镇北王府世子。
他很听话,镇北王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哪怕去故意接触洛馨,唯一让他忧心的是阿蛮姐姐似乎在侯府里过的很不好。
他想与阿蛮姐姐相认保护她,但又不敢相认,他怕镇北王会发现什么。
更让他无奈的是,阿蛮姐姐嫁给了秦王,外人都说是阿蛮姐姐算计的秦王。
可他不信善良的阿蛮姐姐会算计秦王。
怪他,早知道当初就不离开京城了,若是他当初不离开京城,暗地里保护阿蛮姐姐,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萧渡抬头时,脑海里想了很多,在现实中时间只过去了三息。
他薄唇抿了抿,想到镇北王并不知道他知道私兵的事,又低下头,他清楚镇北王的性子,多疑且狠厉,若是让他知晓他早已洞悉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萧渡缓缓敛去眼底的思绪,睫毛垂下,遮住了眸中所有的锋芒与算计,只余下一片温顺的沉寂。
“多谢父王。”话音落下,他顺从地站起身。
镇北王看着他,眸色凝思了一瞬,“你在京城这么多年,可了解秦王?”
萧渡心头一跳,低头恭敬回道,“秦王双腿残疾十几年,很少外出,我也不是很了解。”
镇北王蹙眉,“本王不是让你接触洛烟?这么久了,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萧渡叹了口气,“父王,您不在京城,不知道洛烟十分的难缠,她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一些毒药,中药之后会不停的流眼泪,哈哈大笑,身上也会痒的不行,我已经中药两回了。”
“废物。”镇北王毫不客气的骂道,“不过区区一个女子,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萧渡很快认错,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顺从,“是,父王,都是我的错。”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下次一定想办法再去接触洛烟。”
镇北王冷哼一声,目光扫过他过分乖巧的侧脸,眼底掠过一丝审视。
“最好如此。”镇北王沉声道,“行了,你下去吧。”
“是。”萧渡恭敬应下,缓缓直起身离开,依旧垂着眼,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
屋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镇北王的视线,萧渡脸上的温顺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抬手轻轻摩挲着方才被镇北王斥责时绷紧的下颌,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镇北王有些不太对劲。
若是从前他办事这般不利索,镇北王早就让人拿鞭子来教训他了。
他今日已经做好了在床上躺一个月的准备了。
可如今,镇北王却只是口头骂他几句就让他走了。
难道是因为现在这是在京城的镇北王府,所以他才不动手?
萧渡有些想不明白,暗暗留了个心眼。
屋里,齐政从里屋的拐角处走出来。
“王爷,世子说的不错,秦王这十几年来,确实很少出府,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皇宫,无异常行踪。”
镇北王正端坐于案前,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闻言抬眼,目光锐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少出府?”他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他不出府,他手底下的人却可以。”
“大周皇室历代传下来的暗卫营可是在他手里。”
齐政眉心一皱,“您是怀疑桃花村后山上的私兵是秦王出手灭掉的?”
镇北王指尖停顿,语气沉了下来,“除了他还有谁?”
“咱们这位陛下可不会用火药这么珍贵的东西去解决这些私兵。”
齐政默了默,“王爷,可需要属下去把白老请来?”
白老卜算之术是除了岛主之外最厉害的。
镇北王眸光一沉,“不必,把他请来他也不会助本王。”
“一群自命不凡的老东西,见到本王又要骂本王是乱臣贼子。”
“是,属下明白了。”齐政恭敬应下,转身欲退。
“等等。”
镇北王忽然摘掉脸上的易容面具,露出自己真正的面容,随后拿出一个龟甲和三枚铜钱。
齐政见状,站在一旁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