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嘴硬。”旁边的人死死盯着柏溪,眼神中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将他撕碎。
柏溪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笃定这两人此刻绝不会轻易要他的性命。
从他们的行事风格和对话内容判断,他们要么效力于姬家,要么就是b洲皇室的爪牙。
不论属于哪一方,他们的首要目标都是那个残谱。
若是此刻取了他的性命,他们得到那件东西的难度将会呈几何倍数增加。
他早就预料到会有人对这个东西心存歹念,因此并未将它放在柏家,而是秘密保管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这个决定现在看来,无疑是明智的。
眼见柏溪这副毫无畏惧的模样,两人也不再废话,转身走到远处低声交谈起来。
“他看起来不会说。”看起来等级较低的那个人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焦躁。
“先看着他,如果他再不说,就让大人处理。”为首的人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柏溪静静地观察着两人的身影,脸上不再有丝毫笑意。
他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试图找出一点能够揭示地点的蛛丝马迹。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混合着发霉的潮湿气味,令人作呕。
从墙壁的材质和房间的结构来看,这里似乎是一个已经废弃许久的厂房。
他闭上眼睛,凝神细听周围的环境音。自从他醒来后,就没有听到任何车辆经过的声音,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这一切都表明,这个地方相当偏僻,不是一个容易被找到的地方。
柏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唇角微微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
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一种强烈的预感让他坚信,她不会放任他不管。
——
另一边,单家庄园内,午后的阳光洒在庭院中。
“临川少爷,您的身体还没有好,还是别乱走动了。”私人医生担忧地看着穿着一袭单衣坐在庭院长椅上的单临川,语重心长地劝道。
“我心里有数。”单临川淡淡地开口,脸色相较于昨天好了不少,但仍旧带着病态的苍白。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长椅的扶手,目光深邃。
“您这样会加重病情的”医生还想再劝,却被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打断。
“啧,临川啊,怎么连医生的话都不听。”王董迈着悠闲的步伐走了过来,对着医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医生犹豫地看了单临川一眼,最终还是躬身退下了。
王董径直坐在单临川对面的石凳上,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道,“可以啊,这招苦肉计用的不错。”
他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放松她的警惕,等股东大会再给她致命一击。”
“要不是我说,还得是后浪推前浪。”
王董美滋滋地开始畅想着那时单知影震惊、愤怒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单临川没有应和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还有事么?”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哎呦,这么冷漠干什么,我这不是来关心一下我的好爱侄。”王董讪笑一声,事实上,他只是担心单临川要是出了状况会影响接下来的计划罢了。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对了,你跟在她身边那么久,她手里的那几个项目应该都了解了吧。”
他拍了拍单临川的肩膀,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到时候你接手公司的时候,这些都要由你负责了。”
单临川对于他画的大饼没有丝毫兴趣,但面上并没有显露,只是淡淡地应道,“知道了。”
“尤其是她最近看中的那个劳什子投资案,我看她看重的很。”
“她越重要的东西,里面一定有巨大的利益,我们越要抢过来。”
“好了好了,你好好养病。”王董站起身,手用力地捏了一下单临川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就这样继续下去,不要让她怀疑。”
语罢,他直接转身离开了。
刚转过身,他脸上那油腻的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一种不屑的阴冷表情。
单临川?也只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答应他的继承人之位?呵,到时候他只会是个傀儡罢了。
单临川轻咳了两声,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他不能在王董面前表现出来任何他的真实想法。只有让他觉得胜券在握,才不会想着用其他的招式来对付她。
过了一会,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单临川没有睁眼,沉声开口,“还有事么?”
那人没有说话,单临川疑惑地睁开眼,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单知影正站在他面前,唇边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恰好看到王董的车离开单家,自然清楚刚刚两人又是密谋了什么,但她无意揭穿。
突然,她微微俯身,抬手轻轻抵在他的额头上。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单临川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微凉的触感。
“烧退了些。”单知影轻声说道,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他所有的伪装和秘密。
单临川垂下眼帘,避开她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庭院中的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他自觉地清颤了一下。
“听医生的话,回去好好养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