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军号一响,所有人都起来了。
快速解决早餐后。
王小小他们也出门。
王小小对着贺建民和王德胜互行军礼
王小小:“爹,亲爹,我们回去了,你们要好好工作知道吗?”
贺建民摸着她头说:“记得听老丁的话,别调皮。”
王德胜抱着闺女,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拿命不当命,知道吗?”
贺瑾被贺建民抱了起来:“儿子,老子尽量给你依靠,不坑你。”
贺瑾冷笑,从小到大,能坑他的就只有亲爹和爹了,最大的坑就是他亲爹挖的。
贺瑾被抛到王德胜怀中~
王德胜:“儿子,你和小小一样是我孩子,记住,如果你要保护小小,记住用你的脑子,明白吗?”
贺瑾从口袋拿出两包华子放进王德胜口袋:“我知道的,爹。”
王煤递给他们一布袋的肉干:“省一点吃,这个月我要帮后勤干活,没有多少时间打猎。”
王小小接过肉干,一提将近有8斤的肉干。
太好了,这个先给小瑾一半,他们分一半。
然后一边往北,一边往南。
丁旭坐在王漫后面:“柴火砖和柴都比不上煤,让这个小房车热得快和高。”
王小小看着他:“旭哥,你去爹那里就是大头兵,你有想过去回四九城或者去你大伯那里就是警卫员吗?”
丁旭看着小小:“小小,我想靠自己,我像自己努力爬上去,不靠大伯,不靠爹,不靠爷爷奶奶。不过,小小,给我提供一些物资吗?”
贺瑾直说:“旭哥,每周一次的自由外出,在边防野战部队中,是一种奢望,我们只能合规的军邮寄送物资。你的学历太低,才初中,除非你去读军校。”
军军:“现在大学是怎么样子?只要不是四旧,文盲更安全。”
王漫:“旭旭,新兵规则:对于刚入伍、进入新兵营通常为期三个月的来说,每周出来一次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在整个第一年,外出自由都会受到极其严格的限制,能出来的比例是百分之一,而这百分之一是直系亲属死亡才可以。第二年,旭旭要去边防一线,这时候就有几率见到了,比如旭旭去了敏敏拿了营地,而小小和军军去看敏敏的时候,旭旭生病,你们就在卫生院见面,不作假,遇见的成功率是百分之十,作假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丁旭没有说话,思考了好久,小小她过年前大半个月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不知道了。
前天晚上,王叔叫他在门口立正站着,贺叔说等下他就知道了什么是军人?
当他听到小小和王叔、贺叔的谈话,他知道了,她去看了歼七首飞,小小一个人在小山丘过了十天,躲着巡逻队,查到了侦察连。
他明白了,他爹为什么这么看重小小!
他不想当个三代,爷爷爹大伯,一门三将,他不想当孬种。
丁旭眼神不一样了:“我知道了,我就从大头兵当起,我会趁着晚上的时间学习高中的知道,以后申请高中考试,我真的想靠我自己,想看看离开了家,我能做到什么地步?我不会说出我家里的条件,我就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大头兵。”
贺瑾白了他一眼:“一个没有背景的兵,这样很好,但是被别的二代三代欺负,也别怂,狠狠打过去,我会叫大铁哥偶尔去看看你,有事不要硬扛。”
王漫:“旭旭,摩托八嘎车你会骑,汽车你会开了,你进部队还有三个月。训练目标:汽车修车必须熟练掌握。卡车必须学会,要求百分百熟练,修车技能要求百分之九十,什么时候达到,再去部队。”
贺瑾冷哼一声:“明天我回去,明天我把汽车和卡车以及摩托车的线路图给你画出来。一个半月我回来,你必须要把三个线路图给我背出来。”
军军凑热闹说:“旭叔叔,我教你军拳以及怎么打人不伤身体但是疼,还有怎么打人不会留痕迹,这些可是我们王家家传。”
王小小面瘫脸:“我教你规则,告诉你如何不动手知借力打力。”
王小小看着丁旭,内心很开心,丁爸看错了儿子,旭哥不是扶不起的阿斗,当他说出不靠家里,当大头兵那一刻,他就超越了很多很多人。
他家一门三将是怎么一个概念?
他的起点会很高很高,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在边防一线当大头兵。
丁旭放弃的,不是一个好起点,而是一个被精心铺设、一眼能看到头的、荣耀而安全的未来。
他拒绝活在父辈的影子里,拒绝接受那个被定义的人生剧本。
他要用自己的双脚,走出第一步;用自己的血汗,换取第一枚勋章,哪怕那只是一枚普通训练奖章。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弑父与自立。
他和敏姐一样,一样放弃了家族荣耀的庇护。
回到宿舍,王小小开始写报告,很快把报告写好。
她就跑去丁爸的办公室。
王小小站在丁爸的办公桌前,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面瘫脸上一片坦然,甚至还隐约带着点任务完成,请首长审阅的自信。
老丁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那份薄薄几页、却字字精准的报告。
他脸上那点笑容越来越淡,最后变成一种混合着牙疼、想骂人和无可奈何的复杂表情。
“闺女,”老丁开口带着点拖长的尾音,像在琢磨什么,“这份报告写得不错。条理清楚,问题抓得准,批判犀利,建议也有点意思。”
王小小心里那点小得意刚冒了个头。
就听老丁话锋一转,皮笑肉不笑地问:“来,跟爹说说,你这套‘敌后潜伏侦察并反侦察评估’的活儿,还有后头这堆‘优化巡逻规程’的点子……跟你那俩爹,探讨过没有?”
王小小眨眨眼,点点头,语气肯定:“探讨了。那天晚上,亲爹和爹都在,我们一起分析的。”
“哦——”老丁拉长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那双锐利锁住王小小,“那俩个不要脸的,是怎么说的?”
王小小被这称呼噎了一下,脑子飞快地回放那天晚上的情景。
炕桌边,灯的光晕下。
她慷慨激昂地陈述,她爹贺建民摸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插两句:“这侦察连的小兔崽子们,是该紧紧皮了!”
她亲爹王德胜则一边给她夹菜,一边点头:“嗯,我闺女就是厉害,连巡逻队的毛病都能挑出来。”
当时她觉得那是鼓励,是认同。
现在,被丁爸这么皮笑肉不笑地一问,再仔细一品……
王小小心里咯噔一下,一丝不祥的预感浮了上来。
她努力维持着面瘫,声音却不由自主低了半分:“他们没说啥。”
老丁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脸上那点假笑彻底挂不住了,他“啪”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盖都跳了一下,“他们当然没说啥!他们舍不得骂你罚你,开年第一骂,第一罚的坏人让我做了呗!”
他拿起报告,又放下,目光重新锁住王小小:“小小,你告诉我,这份报告一旦按照你写的这样,原封不动递上去,甚至只是在二科内部作为‘雪鸮’项目的成果传阅,最直接的结果是什么?”
王小小思考着:“侦察连和对应的巡逻部队,会得到改进建议,战斗力提升……”
老丁打断她:“对,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你写报告的本心。但在这之前呢?一个十三岁的学员,在一次测试中,不仅完美躲过了加强版的巡逻,还把负责搜索她的侦察连和常规巡逻队的战术漏洞、管理问题,扒了个底朝天,写成一份刀刀见血的报告,这件事本身,会先于改进建议传递出去。它会先成为什么?”
王小小愣住了。她没想过这个。
老丁的声音沉了下去,一字一句,敲在王小小心上:“它会先成为一个传奇,一个谈。王德胜的闺女不得了、贺建民那丫头是个怪物、二科出了个妖孽……这些话,好听吗?或许好听。但它会让你变成什么?”
老丁自己说出了答案:“出头鸟,一只飞得太快、太扎眼、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抬头看的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贺用鞋底子教过你这句话,看来是没刻进骨头里。”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王小小,声音里压抑着某种沉重的情感:
“你亲爹和老贺,比谁都清楚这份报告的价值,也比谁都清楚它可能给你带来的风险。他们赞同你的每一个字,因为那是对的,是能救命的。但他们更怕,怕你这孩子只顾着往前冲,看不见头顶悬着的斧子。”
“他们自己舍不得骂你,舍不得给你火热的心气泼冷水,尤其在你刚完成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之后。所以,这个恶人,得我来当。”
王小小心中的小人都要拿刀了,她俩个爹都是坑人的吧!她和他们商讨,就是要他们告诉自己对不对!他们把她打包送到丁爸面前挨骂~~
老丁转过身,一片沉肃的冰冷:“王小小,立正!”
王小小下意识地挺直脊梁。“你这次的‘雪鸮’行动,从个人能力角度,我给予高度评价。但从一名军人,尤其是一名需要长期在复杂环境中生存、发展的特殊人才的角度,你的报告,暴露了你最大的短板,缺乏对自身所处环境的政治风险感知,缺乏对名声这把双刃剑的警惕!”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入耳膜:“你以为你把侦察连的问题写出来,他们就会感激你,虚心接受?第一反应更可能是恼羞成怒,是觉得被一个孩子打了脸!你以为二科的同事看到这份报告,都会为你骄傲?更可能有人会觉得你哗众取宠,锋芒太露!”
“你的能力,让你有了挑刺的资本。但你的年龄和资历,还撑不起你挑刺之后可能引发的反弹!这份报告,在你手里,在你现在这个阶段,它就是一把可能先伤到自己的利剑!”
老丁走回桌前,拿起报告,语气斩钉截铁:
“这份报告,我会修改。所有尖锐的直接批评,都会变成在共同演练中发现的可优化环节;所有对兄弟单位的具体指责,都会变成基于测试数据的共性探讨。你的名字,不会作为主要分析者出现在最前面。功劳,会是集体的;风险,我来承担。”
他看向王小小,眼神依旧严厉,但深处那丝心疼终于浮现出来:“这不是抹杀你的功劳,更不是否定你的正确。这是在保护你。保护你不被过早地放在火上烤,保护你有足够的时间,把你的能力真正变成根基,而不是招风的旗帜。”
王小小脱口而出:“丁爸,不要你承担风险,你不能承担风险,名声这个问题,这次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一直在想的。”
老丁眼中带着惊喜,能想考虑名声就说明闺女认真改正了:“说”
王小小眼中带着狡猾:“丁爸,二科学员躲避巡逻队和侦察连对吧!难道不可以叫海陆空武一起派新兵蛋子去吗?”
老丁低声笑了:“可以,当然可以,老子还是有资格和海陆空武商议叫他们的新兵蛋子上去训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