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胤禛转身,就见姜瑶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你背上的痱子,药抹了吗?”
胤禛身形一顿。
从儿时起,他几乎每年夏季都会长些痱子,开始后院女眷见了,不是大惊小怪急着请太医,就是,不知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的掉眼泪。
二十岁时,一次他宿在宋氏那里时,心情不畅,帮他抹药的宋氏,被年轻气盛的他迁怒。
后来,后院的所有女人,似乎都有了默契,只要他不提抹药,就无人敢再提。
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嘴上嫌弃,却已经放下书,起身下床去柜子里拿药膏的女人,胤禛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你就不会觉得痒吗?
自己都不知道爱护点身子?
你这身体跟着你,真是遭老罪了。”
姜瑶一边拧开药膏盒子,一边没好气地数落。
胤禛闻言,非但不恼,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真切的笑意,顺从地转过身,让她帮忙涂抹。
冰凉的药膏伴随着她指尖轻柔的力度,缓解了那细微的刺痒,也抚平了他心底某些坚硬的棱角。
抹好了药,姜瑶也没再支使胤禛去吹熄蜡烛,自己弄好然后麻利的上床。
只是,她刚躺下,身侧的男人便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紧接着,带着药膏清苦气息和独属于他味道的双唇便覆了上来,吞噬了她的错愕。
许久,直到姜瑶气息不稳,轻喘着推开他一些,嗔怪道:
“胤禛!
你再这样搞突袭,信不信我把你一脚踢下床去!”
“好……”
胤禛压抑的闷笑声,在胸腔震动。
这女人,还真是,只有这个时候会叫他名字,缓了会,他才低语一句:“好,不突袭。”
只是说完,却再次低头,准确地攫取了姜瑶的唇。
这次的吻,更加缠绵深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姜瑶:…...
这不还是突袭吗!
床帐里的温度,渐渐升温!
寝衣的系带被灵巧地解开,微凉的空气触及皮肤,随即又被更灼热的体温覆盖。
意乱情迷间,姜瑶感觉脖子又是一痛,忍不住嗔道:
“胤禛,你属狗的吗?”
回答她的,是更深的纠缠与占有。
“嘶....你也不遑多让。”
“哎呀!”
......
“你别.....哎.呀....”
“是我好看,还是那些男人好看!”
姜瑶:......
“你好...看!”
**稍歇,胤禛将她汗湿的身子揽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有些晦涩不明道:
“以后……不许再看其他男人。
也不许夸!”
姜瑶昏昏欲睡,闻言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狗男人,又翻后账!
她现在就是想看其他男人,有得看吗?
不过,她睁开眼,在昏暗的烛火下,看向胤禛,狡黠道:
“你若是肯把胡子剃了,显得年轻俊俏些,我就答应你。”
“胡闹!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轻易损毁?胤禛想也不想地驳回。
想到她已经多次表明对他的胡须不满,胤禛气结,以免她再说出什么气他的话,直接再次翻身而起。
“唔……”
.......
第二天,姜瑶醒来时便察觉不对,身旁的男人竟然罕见地又没有早起,依旧沉睡,手臂还占有性地环在她腰间。
这让姜瑶再一次看了稀奇。
然而,接下来几天,胤禛都是如此。
看他这样,姜瑶都差点怀疑他是不是不想当皇帝了,一点也不符合他劳模的称号。
白天去书房考教弘晙、弘时的功课,处理些不紧要的文书,晚膳时,去慰问他其他妾室。
姜瑶听说,这几天,后院的女人,各个使出浑身解数的胤禛面前刷存在感。
李氏天天往九州清晏送汤水,甚至有天半夜,让人来沁心斋找胤禛,说是弘时不舒服。
结果被胤禛一句,若是养不好孩子,就让弘时搬出来,不敢作妖了。
再有就是胤禛教弘晙、弘时骑射课时,武氏、乌雅氏、张氏、伊氏都顶着大太阳,冒着被汗水打湿妆容的风险,去那里站了半天。
结果胤禛这个促狭的,晚上去了宋氏那里用晚膳,把其他几人气得不轻。
几人越挫越勇,知道胤禛晚膳后会去沁心斋,就在路上去偶遇。
结果,第二天,胤禛去看了钮祜禄氏和耿氏!
福晋乌拉那拉氏听到这些事时,都被逗笑了,她好似才发现四爷,还有这样促狭的性子。
而姜瑶这个不劳而获的人,成了武氏几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暗地里没少被骂。
巡幸塞外或是南巡,可是难得和四爷朝夕相处的机会,还能增进彼此感情。
最重要的是,这是最好怀孕的机会。
大格格和已经夭折的弘昀,就是李侧福晋陪四爷南巡,还有巡幸塞外时怀上的。
如今,雍亲王府的后院,就她们四人还没孕育过子嗣。
今年大选,府里肯定要再进新人,这时不抓紧机会,以后这府里,哪里还有他们立足的机会。
只是,福晋不提携,四爷不接招,让她们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不过,骂姜瑶,骂怀孕的钮祜禄氏和耿氏,她们也只敢私底下在屋里和自己的贴身丫鬟说说而已。
而姜瑶看着照常来到沁心斋睡觉的四大爷,她在给他敷面膜时,实在没忍住问了句:
“你天天这样……不累吗?”
胤禛闻言,看她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若不是脸上被她强硬的敷着她所谓的面膜,他定要问问她,就这么不待见他?
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胤禛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但,当天晚上,沁心斋叫了三次水。
......
转眼间,便到了圣驾巡幸塞外的日子。
皇上出巡,不比端午节时与民同庆,为了皇上安全,整个紫禁城禁街。
街上除了御林军和站满的兵丁,看不到一个百姓。
未时刚过,屋外就传来苏培盛的叫起声,姜瑶知道今天就要出门,一直没睡踏实,听见苏培盛的声音,她也醒了。
只是眼皮实在有些睁不开,她推了胤禛一下,咕哝着问:“现在就要起了吗,好困啊!”
胤禛伸手把她脸上的头发撩开,摸了下,才低声说:“你再睡会儿,离出发的时间还早。”
“哦!”
姜瑶实在太困,翻身又继续睡了。
“没良心的。”
胤禛看她干脆翻身的样子,不由轻笑一下。
他要去畅春园随皇上的圣驾一起出行,姜瑶到时候随着府里的车驾出行,不必那么早就起来等。
“寅时末,再叫你们主子起身。”
胤禛收拾好后,简单吃了点早膳,就起身前往畅春园。
只是姜瑶和弘晙都收拾好了,皇上的圣驾还没从畅春园出发,那就只有等。
等到天上的月亮都看不见了,天也亮了,还是没动静。
姜瑶都无语了,若是这样,把人那么早折腾起来做什么,想到胤禛凌晨就起,她就充满同情。
皇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呀!
待姜瑶和弘晙慢悠悠吃了早膳,溜达着到门口时,康熙还是没起驾。
倒是乌拉那拉氏也带着弘晖过来了。
姜瑶和弘晙恭敬请安,弘晖也向姜瑶请安。
“姜妹妹,这次外出,弘晖就拜托妹妹看顾几分了。”
姜瑶看着被乌拉那拉氏亲热拉着的手,一时真有些不自在。
乌拉那拉氏看出姜瑶不自在,也识趣的放开了手,笑着继续说:
“姜妹妹也请放心,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爹娘那里,若是有事,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姜瑶能说什么,好赖都被乌拉那拉氏说了,她难道能拒绝。
再说,看着弘晙和弘晖手拉手在那说悄悄话的样子,真遇上事,能帮忙她肯定会帮忙。
但她可不能就这么应下。
“福晋说笑了,这次巡幸塞外,有王爷在,哪里轮得到妾身看顾大阿哥。”
不过,若是王爷忙时,大阿哥需要妾身帮忙,妾身能帮肯定帮。”
反正就是,除非胤禛不在,否则她不管。
乌拉那拉氏闻言脸就是一僵,不过细想姜氏的话,她也理解。
想想南苑那次的事,她没有拜托姜氏,她都能挺身而出,弘晖若是在塞外遇上什么麻烦,想必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乌拉那拉氏脸上重新挂上笑,问起了姜瑶准备的东西。
二人一直尬聊着,直到巳时,终于传来康熙起驾的消息。
皇上的仪仗便已从畅春园起行,旌旗蔽日,车马辚辚。
皇帝的御辇居于最中,御林军、侍卫、扈从层层环绕,甲胄鲜明,刀枪耀目。
太后和嫔妃的车驾紧随其后。
姜瑶本来在严嬷嬷告诉她,德妃也要去塞外,她到时候免不了要去请安,要教她给德妃请安的规矩时。
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出去玩,有一个不省心的婆婆压在头顶,她还不是正儿八经的儿媳妇。
虽然不用经常去,也可能德妃根本就不见她。
但万一呢!
要是德妃突然生病或是哪里不舒服,不管她是不是胤禛的嫡福晋,在只带她一个格格去的情况下,她都得去伺疾。
姜瑶瞬间不想跟着去公费旅游了。
结果,出发前一天,突然传出德妃身子不适,不去了,姜瑶差点放鞭炮庆祝。
姜瑶又在马车上等了差不多半刻钟,雍亲王府的车驾才慢慢动了起来。
就这,还是因为胤禛住在圆明园,离畅春园近,前面只有诚亲王的车驾,车队排得颇为靠前,才这么快。
后面的车队,按皇子、宗室王公、文武大臣的车驾,依着爵位品级,依次跟随。
车子到了街上,没有往日喧嚣,姜瑶掀开车帘朝外看去。
街上所有的门面、门窗全部紧闭,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全是穿各种颜色衣服的官兵、侍卫。
根本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两边都是围观的百姓,皇上还和百姓招手。
不过,姜瑶也理解,电视剧不这样演,那刺杀情节或是男主角、女主角就遇不上了。
还有一事,她爹娘,知道她要去塞外,还一去就是几个月,二人便决定回清远镇去住一段时间,前几天就被二姐夫李明远赶马车接走了。
姜瑶也交代了,若是有什么事,就到雍亲王府找苏培盛。
这次苏培盛没有跟着,被胤禛留在家里看家了,来的是他的徒弟进宝。
“冬雪,看到城门了吗?!”
才走了没多少路,车队再一次停下来,一个多时辰,还没出城。
“回主子,还没!”
姜瑶有种她在现代被堵在高速的感觉,前进不了,也退不回去。
算了,她睡觉吧!
正好,今早起得早,补一觉。
这次因为就她一个格格跟随,所以她直接坐的,是胤禛的大马车,里面完全能够睡两个人。
至于弘晙,和弘晖,俩人刚出门就约好坐了另外一辆,所以此时马车里只有姜瑶和冬雪。
姜瑶睡前祈祷着,她睡一觉起来,车已经出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