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模糊了沈栀视线,眼前这个男人英俊的脸庞变得有些扭曲,他的温柔,他的宠爱,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精心编织的网。
她又怕又心疼。
怕的是他眼中那浓稠到几乎要溢出来的疯狂,怕的是这个房间里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心疼的却是他刚刚那句“我只是病了”,那句话里藏着的,是她从未见过的,一丝脆弱。
他看起来那么强大,无所不能,可他也会怕。
这个认知像一根细小的针,戳破了她满心的恐惧,流出一点点酸涩的暖意。
也许是被他这副坦诚又脆弱的样子欺骗了,沈栀的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她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料,把脸埋进去。
她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声音抖得厉害,却带着安抚的意味:“没关系的,没关系……我们都忘掉今晚发生的事情,我们下楼去,好吗?以后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跟从前一样生活……”
只要离开这个房间,回到他们温馨的卧室,这一切就都只是噩梦一场。
她话还没说完,抱着她的手臂就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勒进骨血里。
“栀栀,”任景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无奈的低笑,“忘不掉了。”
他顿了顿,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语气补充。
“不要欺骗自己。”
沈栀的身体彻底僵住。
是啊,怎么可能忘得掉。
他牵起她的手,没有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带着她走向墙边那个奇怪的架子。
“这个,”他拿起一条暗红色的丝绸布带,在指尖绕了绕,然后轻轻贴上沈栀的脸颊,冰凉滑腻的触感让她瑟缩了一下,“可以用来蒙住你的眼睛。这样,你就只能感受到我,听见我。”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介绍一件艺术品。
“这个,可以让你暂时没办法推开我。”
他把手环放到沈栀的手里,皮料柔软,金属却冰冷坚硬。
“栀栀,你不是喜欢我抱着你睡吗?用了这个,我就可以抱着你一整晚,你哪里也去不了。”
沈栀的大脑嗡嗡作响,她看着那些东西,根本不敢想象它们用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她猛地摇头,把手抽回来,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任景,我害怕,我不要……”
“这些都是可以让我们更快乐的东西。”
任景的声音依旧温柔,他耐心地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栀栀,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他又拿起另一样东西。
“这个……”
“我不要!”沈栀终于崩溃了,她尖叫着打断他,眼泪流得更凶,“我不要看!我们下去!我们回家!”
她转身想跑,可这个房间的门早已被他落了锁,她又能跑到哪里去。
回答她的,不是言语,而是一个温柔又霸道的吻。
任景的身影笼罩下来,堵住了她所有未出口的哭喊和拒绝。
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揽住她的腰,不容抗拒地将她带到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深红色床上。
沈栀被他压在柔軟的床垫上,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掉。
他的吻却很温柔,细细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然后是鼻尖,最后才回到她的唇上,辗转厮磨,极尽缠绵。
他太了解她了。
知道她哪里最敏感,知道怎么让她最快地缴械投降。
他的吻从她的唇,一路向下,滑过她修长的脖颈,停留在精致的锁骨。
“栀栀……我的栀栀……”
他沙哑地呢喃着她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烙印,烫在她的心上。
恐惧还在,但一种更陌生的,酥麻的战栗,却从他亲吻过的地方,一点点蔓延开来。
身体的反应远比意志要诚实。
没过多久,沈栀就感觉自己浑身发软,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变成了一滩温热的水。
她的哭声渐渐变成了细碎的呜咽,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任景抬起头,看着身下的人。
她双眼迷离,脸颊绯红,唇瓣被他吻得微微肿着,湿漉漉的眼睛里还含着泪,看起来脆弱又可怜,却也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起身从床边的架子上,拿过了刚才给她看过的,那副皮质的手环。
“栀栀,”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诱哄,声音蛊惑得像是暗夜里的妖精,“试试这个,嗯?”
沈栀的脑袋一片浆糊,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那声音好听得要命。
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是点头了还是摇头了。
随后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栀栀最好了……”
“栀栀最听话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天光已经大亮。
沈栀发现自己躺在二楼卧室那张熟悉的大床上,身上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真丝睡裙,屋子里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仿佛昨夜那间诡异的房间,那些冰冷的金属,都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可是,身体上还残留着的,那种陌生的酸软和细微的刺痛感,都在清晰地提醒着她。
那不是梦。
她动了动手腕,那里光洁如初,没有一丝痕迹,可她仿佛还能感觉到被皮环束缚住的触感。
沈栀把脸埋进枕头里,心里乱成一团麻。
她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反应。
是该害怕,还是该庆幸?
庆幸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还是害怕,这只是一个开始?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咔哒”一声轻响。
沈栀身体一僵,猛地抬起头。
任景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居家的休闲服,头发微湿,身上带着沐浴后清爽的皂角香。
他脸上挂着和往日一般无二的温柔笑容,走到床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醒了?我煮了你爱吃的粥,起来喝一点。”
他的语气那么自然,那么宠溺,好像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沈栀一个人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