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满怀歉意时,脑中突然闪过方才的对话,浑身一震,目光不由自主转向那少年,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邓家的孩子,莫非是......邓艾?
伍奎猛然惊醒,难以置信自己随意找的避雨人家,竟遇上这位日后大破蜀汉的名将。那奇袭阴平的经典战役,堪称军事史上的奇迹。如今在这荒山野岭相遇,莫非是天意?
呵呵......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公子为何发笑?邓夫人见他莫名发笑,以为是在嘲笑自己的遭遇,蛾眉微蹙:莫非妾身的不幸令公子开怀?
伍奎这才察觉失态,连忙摆手:夫人误会了。我是见令郎天资非凡,骨骼清奇,实乃习武良才,不由起了爱才之心。不知夫人可愿让令郎拜我为师?
邓夫人闻言大喜,连忙拉着邓艾上前行礼:公子愿收犬子为徒,是他的福分,岂有不愿之理?说着转向儿子:艾儿,快行拜师礼!
邓艾高昂着头,毫不畏惧地打量着伍奎,结结巴巴地说:他、他有何本事做我老师?我邓艾将来要当横扫千军的大将军,才不要拜个庸人为师!
说完挑衅地瞪了伍奎一眼,满脸倔强。
伍奎哑然失笑。自洛阳起兵以来战无不胜,还是头回被人称作庸人。看着少年倔强的脸庞,他转向邓夫人:夫人为何这般爽快?就不怕我误人子弟么?
“说来公子或许不信,妾身娘家邓氏昔日也是荆襄望族,自幼承蒙家学,略通文墨。初见公子时,便觉公子气度卓然,绝非池中之物。”
邓夫人神色端凝,眼波流转间隐含慧光,朱唇轻启道:“此番大雨滂沱之际,公子登门造访。妾身观公子龙章凤姿,行止间自有一股慑人威仪,更兼眉目如画,眸光似海,谈吐间尽显王者风范。”
“随行五十余众皆虎贲之士,令行禁止间隐现铁血之气。能得如此精锐相随,公子身份之尊贵不言而喻。”
伍奎闻言暗自心惊。眼前这弱质纤纤的妇人竟有这般眼力,令他不由刮目相看。
“夫人慧眼如炬。实不相瞒,吾乃大汉大将军伍奎,此番巡视中州途经此地。”
他坦然自报身份,料定这对母子绝无加害之理——自己的到来于他们只有裨益。
大将军伍奎!
这五字如惊雷贯耳。邓夫人素手掩唇,眸中满是震撼。虽知对方来历不凡,却未料竟是威震九州的上将军。她怔立良久,朱唇微颤,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侧旁的邓艾更是双颊飞红,晶亮的眸子里仿佛落进了漫天星辰。
伍奎饶有兴致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少年:“如何?现在可配做汝师否?”
“ ** 邓艾拜见恩师!”少年如梦初醒,慌忙跪地行大礼。因动作太急,额头险些磕到青砖。
伍奎大笑着扶起爱徒:“军中不讲究这些虚礼。”
邓艾仍觉恍在梦中。能拜当朝大将军为师,这原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仰望着恩师不怒自威的面容,少年心底的坚冰正在悄然消融。
邓艾攥紧小小的拳头。自从父亲离世,他与母亲被逐出邓家后,他心里就埋下了誓言:定要闯出一番作为,让那些目光短浅的族人刮目相看。为此他日夜研 ** ,苦练武艺,从不给自己喘息之机。直到遇见伍奎,晦暗的前路才豁然开朗。
见少年仍沉浸在兴奋中,伍奎心中一动,暗中唤醒系统:查看邓艾的详细属性。
滴——检测到邓艾当前属性:武力71,统率85,智力81,政治32。因其年幼且未得名师指点,尚未达到巅峰状态。
巅峰数值如何?伍奎追问。
滴——巅峰属性为:武力96,统率95,智力95,政治50。专属天赋:发动突袭时统率+3,武力+3。
果然是三国后期首屈一指的将才!伍奎暗自赞叹。除了为政之道稍弱,这般资质堪称完美。
可有表字?伍奎突然问道。
少年恭敬答道: ** 尚未加冠。
那为师为你取字如何?取士为知己者死,厚德载物之意。伍奎笑道。
邓艾欣喜拜谢:谢恩师赐字!
看着他们师徒相得,邓夫人眉眼间的愁云终于消散。
......
襄阳城外官道
十余骑在郁郁青山间飞驰。伍奎勒紧缰绳,向身旁少年问道:士载,距襄阳还有多远?
离开汝南后,因邓夫人体弱不擅骑术,伍奎便派虎卫军护送她先行返京,自己则带着邓艾等几人继续南下。
少年策马上前,看了看四周答道:回老师,约四十余里。
自从袁术公然称帝后,各地诸候纷纷起兵征讨。袁术连战连败,帐下士卒溃散逃窜,不少残兵窜至荆州境内占山为寇,劫掠乡里。咱们还得提防着些。
邓艾目光炯炯,不住扫视着远处层叠的群山和蜿蜒的官道。
那袁术逆天称帝,祸乱苍生。如今连荆州这方净土也遭了殃,实在可叹。
伍奎扬鞭催马,心中为荆州百姓的遭遇暗自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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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今日本想带弟兄们下山捞点油水,没想到倒撞了大运!一阵刺耳的狂笑打断了伍奎的思绪。只见百步开外的山道上,数百山贼正围着五辆货车哄抢。为首的虬髯大汉扛着大刀,正拽着华盖马车中妇人的胳膊,引得那女子尖叫不已。
尽管叫!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救你们!匪首放声大笑。
伍奎见状怒喝一声,胯下骏马如离弦之箭冲到贼众面前:大胆狂徒! ** 竟敢行凶!
喝声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那匪首先是一惊,待看清来人是个白净书生模样的青年,顿时嗤笑道:我当是哪路英雄,原来是个不知死活的酸秀才!趁爷爷高兴赶紧滚蛋,免得白送了性命!
众匪见头领如此轻视来人,便任由伍奎策马来到马车前与匪首对峙。
眼见这帮劫匪如此狂妄,伍奎反倒不急着动手。他在匪首面前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嚣张之徒,冷声道:看你生得虎背熊腰,本该是条好汉,怎地干起这等下作勾当?光天化日劫掠良家,岂是丈夫所为?如今天下大乱,何不投军建功立业?
放屁!匪首朝地上啐了一口,爷以前就是吃皇粮的将军,当腻了想换换口味不行?再啰嗦信不信砍了你脑袋当球踢!见伍奎非但不惧,反而正气凛然地训斥自己,匪首心里莫名发虚,不由得仔细打量起对方装束。
突然,他两眼发直地盯着伍奎胯下的象龙马,啧啧称奇:好一匹千里驹!小子,识相的就乖乖把马留下,老子今儿高兴,赏你条活路!
伍奎不慌不忙地环视四周。这是个六驾马车的商队,虽规模不大,但载着的都是上等绸缎和珠宝首饰——几个翻倒的箱子里,珍珠翡翠散落一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有古怪。伍奎暗自思忖。乱世之中,哪个商队敢如此招摇?定睛细看,五辆货车旁还停着辆双驾马车,想必是东家的座驾。五十多个随从大半已倒在血泊中,余下十几个也都负了伤,数十匹驽马正在路边悠闲地啃着野草。
按理说这等护卫森严的商队,就算敌不过两百多劫匪,也不该毫无还手之力。看着匪徒们身上未消的杀伐之气,伍奎恍然大悟——这群人果然是从行伍里出来的兵匪!
山道上,马蹄声渐近。
喂,书生!问你话呢!为首的彪形大汉瞪着双眼,见伍奎神色自若地环顾四周,不禁皱起眉头,东瞅西看做甚?想跑?
他跟着扫视两边的山路。远处十余骑正向这边赶来,看装束像是与这书生同路,但人数不多。大汉心中稍安,放声狞笑:别白费心思了!这荒郊野岭的,哪个不长眼的敢来管爷的闲事?他拍了拍手中的青铜大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爷再说最后一遍——留下马匹,饶你不死!
话音未落,他已然跳下马车,提着大刀步步逼近。
且慢。伍奎忽然抬手。只见他反手从马鞍上抽出一柄双翅玲珑戟,戟尖在空中划出银色弧线,带起阵阵破空之声。
这一声如惊雷炸响,在山谷间回荡。那大汉猝不及防,被震得连退数步,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惶。他死死盯着那寒光闪闪的戟刃,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
你...你不是寻常书生!大汉的声音有些发颤,到底是什么来路?
伍奎轻笑:倒是个有眼力的。不过...他手腕一翻,戟尖直指对方,问人姓名之前,不该先自报家门么?
哈哈哈!大汉强作镇定,再次环顾四周,发现援兵未至,顿时又挺直了腰板,小子,少在这儿装腔作势!他猛地扬起大刀,刀刃反射出刺目的光,看见地上这些血迹没有?再多你一个也不嫌多!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滚!
愤怒的嘶吼在风中炸开,伍奎目若寒星毫不退让:这世道弱肉强食,商队被劫本是常事。可尔等丧尽天良!钱财既已到手,为何还要 ** 妇孺?莫非屠刀非得饮尽鲜血才肯归鞘?
匪首脸上横肉剧烈抽搐,攥着刀柄的手指节发白:酸腐书生也配教训爷爷?老子刀口讨生活二十年,最恨你们这些满嘴仁义道德的孬种!锯齿大刀猛然出鞘,今日就教你知道,是圣贤书硬还是爷爷的刀快!
金属出鞘声骤然连成一片。乐就瞳孔骤缩——十二柄寒芒凛冽的环首刀已封死退路。结阵!他暴喝出声时,劫匪们已组成楔形战阵,弓弦绷紧声令人毛骨悚然。
伍奎凝视着对方娴熟的战术队形,忽然冷笑:倒是小瞧了你们。报上名来——这将是你的遗言。
江淮乐就!匪首的咆哮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马蹄声如惊雷炸响。乐就只觉眼前银河倾泻,隐约看见那杆传说中的双翅戟正划出致命弧线......
血色残阳下,乐就只觉脖颈一凉,整个世界突然天旋地转。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犹自发出不甘的诘问。
寒铁画戟淌着血珠,伍奎冷眼扫过战栗的贼众:除恶务尽。杨再兴等人闻言暴起,刀光剑影间,负隅顽抗的贼寇尽数伏诛。蜿蜒山道上,血溪顺着石缝无声流淌。
待尘埃落定,伍奎策马来到鎏金马车前。珠帘响动处,惊魂未定的乔玄携着两位绝世佳人躬身作揖。那对姊妹恰似并蒂芙蓉,青衣者若空谷幽兰,粉衣者似灼灼夭桃。饶是见惯风月的伍奎,此刻掌心也不由沁出薄汗。
小女盈儿、影儿,快谢过恩公。乔玄话音未落,忽觉膝下传来扯动。垂眸只见 ** 正攥着姐姐的云袖,杏眸里还噙着未干的泪光。此情此景,倒叫伍奎想起庐江关于双乔的传闻。他不动声色地扶起老者,目光划过青石板上交叠的剪影:乔公携明珠踏险,想必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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