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一回 罗公然巧舌圆行动
双枪王丁彦平止住了罗成和尚师徒的打斗。
依着罗成的性格,非得把尚师徒置于死地不可,谁让你害得我表哥重伤在身呢?但是,丁彦平在中间一拦,罗成就不方便下手了。再看着自己表哥已然逃跑了,罗成心中多少也有点踏实了。
丁彦平说:“都别打了,你们都是我的侄子,都得听我的!先随我去方丈室吧。”
尚师徒说:“老王爷,我不能跟您去啊,我还有公务在身。”
“嗯?!”罗成一听这话,当时眉毛又立起来了。
丁彦平把手一摆,“尚师徒,你听我的,你现在再追也追不上秦琼了,他已然跑了。你们俩的恩怨呢,回头再了。既来之则安之。你我爷们儿也多年未见,咱们说会儿话,我也怪想念你的,还有你义父啊。哎,你义父现在可好啊?当然了,他在岗山,你们可能也没见过面吧?”
尚师徒一听这话,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嗯?”丁彦平一看,赶紧走近两步,“师徒,你怎么了?难道说,你义父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唉!伯父,老王爷,我义父——他没了……”
“啊?!”丁彦平一听身体一震,“什么?他没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他比我年岁还小呢……”
“就是前天的事儿。”
“啊?!前天的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儿?走走走……随我进方丈室详细给我说来!”
丁彦平一把抓住尚师徒往方丈室就拽,尚师徒也不能不走啊。三个人扭身一看,张公瑾、白显道跟那活吊客王伯超还打着呢,拼起命来了。
罗成一看,“王伯超,我要你的命!”
“哎!”丁彦平一手抓双枪,把罗成挡在枪后,大喊一声:“王伯超,还不住手!打什么呀?!”
这一声令下,王伯超不敢不从命啊,赶紧虚晃一枪,跳出圈外。
丁彦平用枪尖一指,“王伯超,我知道你跟秦琼有仇。但人已跑了,这一次,你是抓不住他了。回头在两军阵上,你有能耐再跟他相斗吧。赶紧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去吧。”
“呃~是~~”王伯超在罗成的怒视之下,扶着肩膀头,赶紧找房间敷药去了。
这边,双枪丁彦平带着罗成、尚师徒回到方丈室。丁彦平把双枪交给小沙弥,小沙弥又套入枪袋之中。丁彦平往正中央一坐,让罗成、尚师徒全坐下。
尚师徒说:“老伯呀,我就不坐了,有什么话我给您说完了,我就得走啊。虎牢关那边,少不了人呐。”
“嗯,好吧,你坐不坐的,在你。你跟我说,你义父是怎么死的?”
尚师徒流着眼泪毫无隐瞒把自己的义父怎么着来的、怎么着劝自己、自己不投降、邱瑞怎么着一着急拔剑自刎、自己昨日又是如何到义父灵前吊唁、跟秦琼如何商定今天要一决雌雄等等等等,这些事全部说了一遍。
丁彦平也落下三滴泪来,“唉!人都说,大将难免阵上亡,也不知道你爹是不是应这句话呀?要说是,他也不是说到阵前与人拼命;要说不是嘛,嘿,他倒是死在了阵前呐。没想到啊,当年三方定五王,到如今,也只剩下仨了,走了两个喽……嘿,老大和老小都走啦……”说着,丁彦平一托银髯,“也就剩下我这老不死的还苟活于世。看来呀,命也不久矣呀……哎,不过呢,尚师徒,照你这么说,那姓秦的倒也仗义,还让你去营里吊唁,也没有设圈套把你困在营中啊。呃……要这样看呢,成儿,你喜欢你这个大表哥,还是有情可原的嘛。啊——哎哎哎,对了,尚师徒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他用手一指罗成,“就是燕王之子,燕山公罗成罗公然。”
“哦,原来您就是燕山公罗爵爷,失敬失敬啊。”
“哼!”罗成哼一声,没理他。
尚师徒也知道罗成跟秦琼的关系,那是啊,自己要杀他的表哥,他能不着急吗?尚师徒说:“罗爵爷,刚才我的话您也听到了。我跟秦元帅可以说是惺惺相惜,知己的朋友。只不过,今天定下赌约,不是我死就是他亡啊。故此,刚才才下此毒手。还望罗爵爷见谅,毕竟我们是两国仇敌呀!”
“嗯?”罗成一听,“姓尚的,你这话说什么意思呀?难道说你在指责本爵刚才出手相助秦琼吗,啊?哦,我们就不是两国仇敌吗?告诉你,在战场之上,我要见到秦琼,也会把他给杀了。但是……”
现在,罗成得圆自己刚才的行为。您看,在方丈室里,自己怎么在丁彦平面前说的,好像早已经跟秦琼断绝关系了,从不往来了,那秦琼就是贼,这了那了的。没想到,见到秦琼被人所伤,当时就不是自己了,就忘记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了,出手相救秦琼。而且,甚至跟丁彦平都要翻脸。那么现在怎么再让丁彦平相信自己呢?别忘了,现在自己是要前去帮办东岭关的铜旗大阵呢。铜旗大阵,丁彦平说了,是他与平衍大法师两个人研制出来的。我过去帮办铜旗阵,明着是帮大隋。暗地里,我还得帮我表哥呀。那我怎么能够让丁彦平相信我,把这大阵的奥妙告诉我呢?我不知道大阵奥妙,那还是帮助不了我表哥呀。所以,现在还得用言语把刚才自己的行为和言语相矛盾的地方再给他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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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丁彦平一乐,“这我就不明白了,那你到底是要杀秦琼啊,还是要帮秦琼啊?”
“哎呀,义父大人。呃……这话怎么说呢?刚才呢,要是没这件事儿,我也就憋在心里头不跟您说了。为什么呢?有些事情啊,不太好解释。但是,刚才发生这件事了,如果我不解释,也许义父您还有尚师徒还都以为我罗成真心帮助那贼人秦琼呢,跟秦琼他们是一伙的呢。不是那回事儿,不是那回事儿。
“说我跟我表哥关系好吗?好!现在义父,我敢这么说了。刚才呀,不必要。现在,既然咱……咱咱这个事啊,发生到这个程度了,我呀,也就不隐瞒了。我跟我表哥关系真好啊!我表哥那个人你们也看到了,尤其是尚师徒,你也见到了,你刚才也说了,我表哥是个正人君子。正人君子,人人爱呀!我罗成也是个英雄啊,我也敬仰啊。我要是不敬仰,那我就成了个卑鄙小人了,对不对?当年我父王极力地想挽留秦琼在幽州,我当时也是苦苦哀劝呐。可是呢,我那表哥事母至孝,非得要回去。这拦不住啊,这才把秦琼放还。其实我们呢,是依依不舍呀。后来,我这表哥造了反了,领着山东义军到了瓦岗山占山为王,这些年也成了气候。
这件事传到我父王那里,咱们关起门没外人呐——尚师徒,要论着,咱们也是兄弟,你义父跟我父王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义父大人,那更不是外人了。所以,我跟你们说实在话。消息传到我父王那里,我父王除了吃惊,也并没有恨这秦琼,他恨不起来呀。但是,又怕遭到朝廷当中奸佞所陷,与秦琼牵连我们家呀。所以,我父王不得不向朝廷表忠心。这一点,大家也都理解。当然了,我父王也叹息,叹息秦琼放着大隋官位不做,非得去做贼。我父王也恨其不争啊。可是我母亲呢,作为秦琼的亲姑母,看到侄儿沦落如此,终日以泪洗面啊,拉住我,就告诉我说:‘成儿啊,你表哥永远是你表哥!甭管到哪个程度,都是你表哥呀!你们兄弟俩私下的感情不能断。当然了,现在你表哥跟大隋那是敌对方啊。万一有朝一日,大隋朝派你去平叛,让你去捉拿你的表哥。两军阵前,你能把你表哥说降了,那是最好的。如果说降不了,娘希望啊,你一枪把你表哥刺死。这样一来呢,你表哥也死在咱家之手,切不可让你表哥被他人所伤,这也有辱我秦家之誉呀!’这是我母亲嘱咐我的。我们家,义父您知道,脾气都这样,许我们自己动手杀人,不许别人杀我们家的人。我们家家奴都这样啊。家奴犯了错,我们家爱杀杀、爱剐剐,都行。别人要指责我们家的家奴,绝对不可以。这是老罗家的一贯传统。
“这一次,我奉父命去帮办铜旗阵。临出发的时候,我父王跟我母亲又再三叮咛说:‘你到铜旗阵守阵之时,如果你表哥前来攻阵,见到你表哥不必留情,杀死你表哥,你父母感谢于你。如果你表哥不来攻阵,那太好了,你们就不用刀兵相见了。但切不可让你表哥死在他人之手,这样受到侮辱啊!’我在两个人的面前跟他们发了誓了、做了承诺了。
“可没想到,今天在万象寺碰到了这起突发事件。我看我表哥浑身是伤,那能不心疼吗?又看尚师徒要杀我表哥。我表哥喊着不让我伤尚师徒的性命。尚师徒你居然非要我表哥的性命。我能不着急吗?故此,刚才我与尚师徒动手,也是我一时激愤。可能这愤怒冲昏了头,差一点儿伤着尚师徒、伤着义父您呐。”
“哦,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好啊,看来成儿啊,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汉大丈夫。这下我就明白了。难怪,你刚才在我面前骂你表哥,甚至信誓旦旦地说跟你表哥势不两立。怎么突然间又向我瞪眼睛,说谁伤你表哥,你就要谁的命啊?哦,闹了半天,这里头有你母亲的吩咐。”
“对,义父,不信呢,您可以修书一封去问我的父王、问我的母亲。孩儿我要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哎——言重了,言重了,言重了……哈哈哈哈……哎呀……无所谓嘛。对我来说,你爱杀秦琼就杀,不爱杀秦琼就不杀。我挡你,只不过不愿意在我这佛寺清修之地见到血光。污染了佛门净土,那就阿弥陀佛,造孽造孽啦。至于你到底对你表哥是什么情感,我不在意了。我说了,我已然遁出红尘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对世上纷争嘛,嗨,我呀,看透啦!呃……师徒啊,听到没?这就是罗成对你的解释。当然了,他今天确实坏了你的事儿,还望你看在三伯的面儿上就不要计较了。你看如何呢?”
“啊,”尚师徒说:“老伯父,您所言极是。尚某怎敢恼恨罗爵爷?本来今天我与秦琼打赌论输赢,那就是听天由命。也许我被秦琼所伤,也许秦琼被我所伤,我们两人俱无怨言。只不过秦琼今天突然战马由打悬崖上落入山涧之中,把马摔死了。故此,秦琼身上才沾满鲜血。我相信那些血大部分应该不是他的。望罗爵爷您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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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罗成一听,我说呢,我表哥怎么没骑马呀?闹了半天,摔死了黄骠马呀。哎呦,那可是我表哥的挚爱呀,他指不定得多伤心呢?罗成一摆手,“算了,既然我表哥都走了,这事儿我也懒得追究了。”
“多谢罗爵爷。呃……伯父、罗爵爷,我离开虎牢关时间太长了。我现在心急如焚,想马上回去,请伯父准行啊。我不知道伯父居然在此处出家。所以,这些年未曾前来拜望。不过,只要这场战争结束了,我腾出空来,一定前来向伯父请罪!”
“哎——哪来的什么罪呀?行啊,尚师徒,我知道你公务繁忙,快快返回虎牢关去吧。”
“是。呃……”尚师徒一愣。
丁彦平说:“尚师徒啊,你还有什么事儿啊?”
“刚才我那匹呼雷豹被秦叔宝给骑走了。我若徒步回归虎牢关,不知得用多长时间呢?不知老伯父这里可有匹马能够先赐给侄儿代为脚力,改日定当返还呢。”
“哎呦。”丁彦平一皱眉为难了,“我是一个出家之人呐,我那匹老马早就死了。我出家人也骑不着马呀,所以,我这庙里头也没有。呃,对了,要说马呀,我说成儿啊——”
“啊,义父,”
“你那不是有五十人随从吗?我看都骑着马呢,能不能借给尚师徒一匹呢?”
“不能!”罗成直接拒绝了,“义父啊,我罗家的东西向来不外借,尤其是打伤我表哥之人,我怎能把我们家东西借给他呢?哦,回不去虎牢关呐?活该!尚将军,我这么说,你别不乐意。活该呀!你呀,就迈双脚走吧。我这些马都是有数的,一人一马。我借给你一匹,你让我那随从怎么办?在地上跑?跑着跟我遘奔东岭关吗?不借!义父,这话您老甭开口,这个面儿不给!”
耶!丁彦平一看,这罗成好厉害呀,这个面子都不给呀。“那好,我说王伯超王将军在外头吗?”
他一喊,外面倒是没王伯超。王伯超刚刚把伤口给处理完了。小沙弥在外头呢,一听,赶紧地跑到旁边屋里把王伯超叫过来了。
王伯超过来见礼,罗成仍然是怒目而视。
丁彦平说:“王将军呐,这位是虎牢关守将尚师徒尚将军。这不是,刚才他的马匹被那秦叔宝给盗跑了吗?他没有马回虎牢关了。这样吧,你把你那匹马借给他,让他骑回虎牢关怎么样啊?”
“呃……”王伯超一听,有这么干的吗?这……这罗成那么多马,你不借,非得借我的马?“王驾~千岁,我的~那马呀,一般人~骑不住啊,那是匹~骷髅马,阴损得很呐。这么着吧,我~手下~有几个~亲随,我让他们~让一匹马给~尚将军,让尚将军~骑着~回归虎牢关,您看~如何呀?”
“哎,也好啊,那行啊,你给尚将军安排一匹马吧。”
“是~~”嘿!王伯超心说话:罗成你们都不敢欺负,就敢欺负我呀?哎呀……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呐,谁让我官位轻微呢?没办法,找来自己的一个亲随,(那跟王伯超一起去涿郡的有不少人呢,带着礼物呢,你别忘了。)让其中一人把马让出来。
“那我怎么回东岭关?”
“你跑,跑着回去~不限你~时期,不就~完了吗?把你的马~让出来!”牵着这匹马,交给尚师徒了。
尚师徒见有马了,大喜,赶紧地告别双枪王。
丁彦平一摆手,“阿弥陀佛,尚师徒啊,那我可就不送了呀。一路小心。”
“不劳伯父了。伯父,侄儿这厢告辞了!罗爵爷,我也告辞了。但是,我有一句话呀,到两军阵前,我还会寻找秦叔宝以命相抵。这是我的职责。到那时,万一我再伤了秦琼,罗爵爷尽可到虎牢关找我报仇。”
罗成冷笑一声,“秦琼又不是死在我面前,他死不死的就跟我没关系了。尚将军,你就放开手干就行了。”
“多谢罗爵爷!”
就这么着,尚师徒飞身上马,出了万象寺,心急如焚,打马扬鞭,直奔虎牢关。结果,走出去二十里地,“?——啪!”打旁边打出一石丸来,正好打在马的后腿上。“啪!”“噗嗵!”这马当时趴下来了,一下子把尚师徒由打马上给掀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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