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主恩佑,经过数年的披荆斩棘,您的儿子小约翰已在北美洲某处拥有一座占地一百五十公亩的农场,此地土壤肥沃,玉米和烟草的长势喜人,更有五名温驯土着仆从协助耕种,他们索取的报酬很低,除一日两餐外每个礼拜只需一法郎...”
“每日橡木屋中醒来,但见晨雾缭绕林间,恍若奥尔良故乡景致,虽偶有严冬困顿然我已学会用桦树皮修补屋舍,以鹿和野牛的肉来充实储藏,当地的土人首领待我甚厚,特许使用河边最肥沃的黑土,这里的夏国人也非常友善,远不及传闻那般的野蛮霸道...”
“去年的收成很不错,但利润被我投资了一些夏国的股票,您知道的,这些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眼下我打算扩充农村规模,再开垦出数十公亩的庄园,这需要添置耕犁五具和至少六对的牲口,并储备一些必要的物资。”
“眼下我的资金不足,因此恳请父亲速汇五百法郎至路易魁北克商馆,由杜普莱西斯先生转交,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待几年以后您和我的母亲便可踏上赴往美洲的渡轮,来亲眼看看这座伟大的庄园...”
愿圣母庇佑家族安康,您谦顺的儿子 让.德.拉封丹 敬上。
于主历一六七一年。
呼...
破落的马厩中,一个顶着棕色卷毛和蓝色眼球的年轻人将鹅毛笔放下,就着昏暗的煤油灯,他将这封信的内容看了又看,良久过后这才默默的叹了口气,这一切都来自于五年前的那个清晨,那时的自己还是一位叛逆少年。
自打踏上由淘金者组成的远洋商船之后,历经艰苦跋涉小约翰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这片遗失之地,在此之前美洲的富饶早已传遍法国,听说那里是一个遍地黄金,连河流中都流淌着奶与蜜的地方,虽然这片大地已被该死的夏国人占据,但他们似乎很欢迎这些欧洲淘金者。
但与想象中不一样的是,下船之后小约翰的那股兴奋劲还没过去,转而就被一群歹人控制,这些恶霸均长着东方面孔,在随后的日子里小约翰弄清了对方的底细,恶霸们似乎是来自夏国本土沿海一个叫福清的地方,总之非常遥远。
淘金者们很快被卖到奴隶市场,这时的大伙才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随后他们被关在笼子里像货物一样任人挑选,与小约翰一同来的小伙子被某位夏国农场主以二十夏元的价格买走,而轮到他时,这个价格却提升至整整五十夏元,甚至引来好几位农场主的争抢。
直至后来小约翰才明白了自己为何如此受欢迎,只因家父老约翰是奥尔良的子爵,之后的庄园生涯苦不堪言,身为奴工的他不禁要像那些印第安土着和黑人一样劳作,辽东农场主还要求他写信向家里索取钱财,这种事情每年至少会有三次。
每当农场主拿到这些远洋汇来的钱财之后都会非常高兴,甚至会仁慈的赏赐一顿肉食,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给小约翰放几天假,但未经允许不得擅自脱离农场范围,他曾试图逃跑但最终落得一顿毒打,运气最好的一次已来到港口,结果在登船时却被那些福清打手揪了下来。
这几年,父亲寄来的钱越来越少,且周期也越来越差长,小约翰猜测,父亲或许已经得知了自己的处境,或许是家里已被榨干,这使得他对自己的命运无比担忧,农场主已放出话,如果再收不到钱财的话就会将他卖给土着人。
“咯吱”一声。
正当小约翰就着煤油灯暗自神伤之际,马厩的破木门却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进来两个膀大腰圆的福清打手,不由分说便将其架走,而后推上一辆蒸汽马车,在广阔的农场上行驶了很久,兜兜转转来到熙城外的某处。
“小子,运气不错嘛。”
福清打手咧嘴一笑从嘴里吐出槟榔渣,“你自由了,站在这不许动一会有人接你回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小约翰显得难以置信,不过还未等他发问,便从远处快步走来几个高鼻深目的绅士,直至看清对方的面孔后,又听到那熟悉的法语,小约翰这才悲从心来,巨大的喜悦让他又哭又笑。
“先生...您是让.德.拉封丹?”看着这位灰头土脸满目沧桑的家伙,法国代表团的人面面相觑,在得到确认之后他们安抚了一番小约翰,并表示这些年以来,老约翰子爵屡屡向议会写信,恳请国王陛下救回远在美洲的儿子。
大船启航,小约翰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这片让自己心碎的大地,代表团中有一人的家乡也在奥尔良,通过与对方的攀谈得知,母亲已在三年前过世,而父亲自打变卖掉葡萄酒庄园后日渐消瘦,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尤其是记忆力出现了严重的衰退。
此外,这位奥尔良同胞还告诉他,此次能脱困全要靠阿尔芒侯爵,正是因为后者的协调,这才让那位北美王下令,释放掉一部分的白奴,其中便包括连同小约翰在内的整整三十七名贵族子弟。
听到这里,又联想到这些年的遭遇,小约翰悲怒交加不禁质问这位同胞,既然国王陛下早就知道此事,为何不发兵解救被绑架的国民,而那位奥尔良先生听罢后久久无语,只是白了他一眼:
“先生,您对夏帝国的可怕一无所知,国王也不会为了区区数十名贵族子弟,而去冒与之交恶的风险。”
“能重获自由已是天主护佑,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一番跋涉,历经疾风暴雨,这艘法国风帆战舰终于回到故乡,当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久违的气息让小约翰兴奋不已,暂时忘却了这些年的苦难,临别之际他向这位慷慨的奥尔良先生借了一百法郎,打算给父亲买些礼品。
数年时光,家乡奥尔良已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一路上小约翰见到了好几辆夏国产蒸汽小轿车,那喷烟吐雾的模样引起市民阵阵围观,而里面坐着的那些个贵族老爷和富商们则是趾高气扬,有些慷慨的家伙会顺着车窗丢出几个银币,而后看着路人哄抢的模样哈哈大笑。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