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特咽了口唾沫。
他盯着那张纸,嘴唇哆嗦。
……
真不是没钱。
是,真怕这人下次拿他家的油井当广告牌,再要他买下整个生产线。
一天卖未加工原油就能赚两亿多美金,这还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头还没算呢。
你们至于在这儿装穷?
心里这么嘀咕,面上佘遵却笑得更热络了,继续给沙特亲王兜底新品。
“这款怎么样?我们刚出的‘饕餮DY-4’火箭炮——比上一代火力猛了快四成,价格呢?才涨了三分之一。
这性价比,真不是吹的,地表最强覆盖王。”
他手指一滑,全息投影唰地亮起,那玩意儿狰狞得像头趴在地上的铁狼。
刚才还为“天行者”无人机价格皱眉的亲王,这会儿眉头松了点,脸色不那么僵了。
“嗯……还能凑合。”他点点头,没说买,也没说不买。
佘遵心里咯噔一下——又没中。
这都推了两轮了,全被人家当背景板,再往下硬推,真成推销小贩了。
他干脆不演了,直接抬头,语气坦诚得像隔壁老王聊天:
“亲王,咱不绕弯子了。
您到底想要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窜的?还是专打人脑门的狙击枪?或者……单兵带个火箭筒,打完就跑的那种?
我们家仓库,从手雷到巡航导弹,全齐活。
您说个数,我立马给您搭台子。”
话撂这儿,他两眼一眯,等对方接招。
推荐?不推荐了。
推了两次人家都嫌弃,那我索性不唱独角戏了。
亲王沉默两秒,突然开口:
“佘总,我听说你们升华集团旗下,有个叫‘堕天使’的雇佣兵公司?”
佘遵一愣,心里瞬间明了。
哦——原在这儿等着呢。
这帮沙特子弟兵,平时演习能把自己人炸了,真上战场连反叛武装都能追着满山跑。
打个以色列?怕不是还没放炮就先缴械了。
难怪来找他。
不找黑水,估计是怕那帮老美狮子大开口,或者……嫌他们太硬,不听话。
“哦,堕天使啊。”佘遵笑了,笑得云淡风轻,“那帮人我不管,真不管。
他们接单、报价、收钱,全是自己玩。
除非我亲自请他们出马,否则你找谁都没用。”
说完,他端起茶杯,吹了口气,一副“别为难我,我也做不了主”的样子。
亲王一愣,表情像是吃了半块没熟的饼,噎得上不来气。
“这样啊……”
佘遵没接话,只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轻轻一推,顺势又问:
“那您总不能光听八卦,啥也不带回家吧?总得意思意思?”
声音平平淡淡,可那眼神——像把没开刃的刀,轻轻贴着你脖子划。
亲王立刻绷紧了:“佘总,这是逼我买?”
这人可不是吃素的,谈判桌打滚几十年,几句话就能看出风向。
佘遵哈哈一笑,脸上的肉都堆成褶:“您这话可冤枉我了!我们可是正规军,买卖自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愿买愿卖,天经地义。”
“是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像在唠家常。
可空气,像结了冰。
佘遵心里骂:你这老外真当我是冤大头?拿武器当敲门砖,想撬开我的嘴?
亲王也暗恼:这姓佘的,软刀子割肉,明摆着要我多掏腰包!
谁也没动,谁也没让。
几秒后,亲王先叹了口气,像妥协,又像无奈:
“行了,咱们别绕了。
你推荐的那几样,确实不错。
导弹、弹药、备品,我们确实得囤——打仗就是烧钱,炮弹不要钱吗?
天行者无人机……我就要十架。
非隐身版也行,就它了。”
说完,他挥了挥手,像打发小贩。
十架。
27亿美金,砸得稳稳当当。
佘遵嘴角微翘,心里那口气终于顺了。
“没问题。”他抬手招人,“潘正成!带亲王去见龙经理和薛经理。
弹药、配件、发射平台,想拿什么,他们管到底。
看中了,签合同,我们连夜安排运输——您要明天起飞,我们绝不会拖到后天。”
话落,他没再多说一个字。
该给的台阶,给了。
该拿的钱,也到手了。
双赢。
佘遵没多废话,转身就走出了会客室,连句客套话都懒得留。
莎特亲王在后面干瞪眼,愣是没拦住。
潘正成立马安排了个秘书,领着那位亲王去龙经理和薛经理那儿挑装备——枪械、弹药、防弹衣,能挑啥挑啥,挑到他肉疼为止。
他自己则一路默不作声地跟在佘遵后头,直奔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路上,佘遵忽然站住,猛地回头盯着潘正成:“给龙哥和老薛带句话——这回,往死里宰。
别光宰钱,得让我出口气。”
潘正成脸一懵,心里嘀咕:这亲王招你惹你了?跟了佘遵这么多年,谁不知道他这人记仇记到骨子里?你踩他一脚,他能让你三年都爬不起来。
你惹他?等于给自己挖坟。
但他嘴上还是立马应了:“明白,佘总。”
说完掏出手机,一连拨了两个电话。
“龙哥,听好了,按佘总的意思办,但别太狠。
真把人吓跑了,他回头拿你当靶子练拳。”
接着又打给薛经理,语气一模一样:“老薛,别嫌我啰嗦,宰归宰,但别宰出事儿。
人跑了,佘总第一个找你算账。”
两位经理接完电话,面面相觑,一脸问号。
这亲王到底是哪儿得罪天王老子了?怎么突然被当成了待宰的肥猪?
可不敢多问,老板开口,只管执行。
两人心里同一句话飘过:兄弟,你撞枪口上了——惹谁不好,非惹我们佘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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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办公室前,佘遵顺口问了句:“我让你办的事儿,搞定了没?”
“妥了,佘总。”潘正成点头如捣蒜,“龙经理和薛经理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亲王进去,直接给他来个‘满汉全席’——从头到脚,样样加价,一分不让。”
佘遵没吭声,推门进去,坐下,随手把西装一脱,像卸下一身的火气。
一想起那亲王在会客室里绕了三个小时的弯子,拐来拐去地打太极,他就胸口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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