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巴双目一拧,心中又惧又怕。
这样的功力,似乎连福伯和他的父亲都办不到。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大高手,不用怀疑,如果这个大高手想要取他性命,他就算能防得了一时,也防不了一世。
就算父亲与福伯齐出,似乎也不可能挡得下。
想到这,多巴左右为难,抓着天佑的手像是拿着一个烫手的山竽,抓在手里不得,放回去……也未必有好结果。
心中布满后悔,早知道,就不接这个任务了。
“福伯,这……”
多巴拿不定主意,一双眼睛期待地看向一旁的福伯,希望他能给个主意。
“小少爷,你已经做得不错了,让我来吧。”
“谢福伯。”
多巴大喜,忙让开一条道,让福伯主持局面。
看到这个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老人突然走出来,朱家岛的人都暗自戒备,提高警惕。
在这关键的时刻,他们可不相信多巴会无的放矢。
这个长相平凡的老人,要么是能主持大局的幕后之人,要么就是和族长一样强大的超级高手。无论哪一种情况,都不好对付。
而李显圣,更是从福伯踏出第一步时就引燃全身气机,随时而动。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并不逊色于他的功夫高手。甚至,从他刚才一直隐而不发、直到这一刻才引动全身气势的情况来看,这是一个已近返璞的超级高手。
这样的人,最不好对付。
不仅功深造化,而且老谋深算。
就算已经颇为自信的李显圣,此刻也拿捏不准了。
他要谋而后动。
“敢问,这位老先生的名讳?”
李显圣双手握拳行了一个江湖礼,不卑不亢地问。对于同级中人,需要给予必须的尊重。
“名讳?太抬举老夫了。老朽不过是一家仆罢了,姓名早已忘却。叫我一声福伯即可,老朽今年七十又二,当得起你的叔伯辈。”
老人不咸不淡地开口,虽然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皮肤皱如柑橘,双目更是浑浊不堪,身子单薄,好像随时被风吹走。
但是,他那单薄的身子却如老松一样紧紧地咬着大地,稳如磐石。
颇有一股任而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气魄。
李显圣深默地看着他,并不言语。
虽然,这个福伯无论是年纪还是功力,都当得一个“伯”字。但是,这个“伯”毕竟是敌方的人,如果直称对方一句“福伯”,那么先天气势就弱一截。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自缚手脚的。
对于李显圣的态度,福伯也不在意。本来,他只是想来护小少爷多巴的周全,但如今形势已然超出小少爷的掌握,他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局面。
“这个小孩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还给你们的。”
福伯一张口就表明自己的立场。
“你……”
“老匹夫!”
……
李显圣威严地抬手,阻止大家的漫骂。
福伯继续开口:“本来,我们接到任务,是把这个小孩抓回去,死活不论的。但是现在,我却改变了主意。我觉得,这个小孩活着的价值,总比死去了要好。”
“你有什么要求,说!”李显圣沉声问道。
这里没一个人是傻子,他这么说出口,显然是想利用天佑的性命。
“你先让他们放下武器,尤其是枪。万一擦枪走火的,不好。”
福伯一手指了指周围愤怒的族人们,一手掠过多巴,把他手中的小孩转移到自己手中。如果,天佑在多巴手里,尚有一线希望。那么到了这个福伯的手里,那就只剩绝望。
“放下武器。”李显圣摆手。
“哐”“哐”……
武器一件接一件地落到地上。
当朱家岛的人都放下武器之后,李显圣阴沉着脸问:“你有何要求,说吧。”
福伯没有回答李显圣的话,反而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手里的小孩,一双浑浊的眼似有精光闪动,啧啧有声地点评:“这个小娃,应该叫姓朱名天佑吧,上天保佑,好名字!而且生得如此唇红齿白,俊俏不凡,让人见了好生欢喜,可惜……却是一个呆傻子!”
李显圣脸沉如铁,心中压抑的怒气似乎都要爆出来。
任谁指着自己的孩子骂作傻子,都会不高兴。
虽然天佑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么呆傻的状态。但这是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更是朱家岛未来的希望,没有人可以骂他,就算苍天也不允!
李显圣城府深,他忍下了,但其他人却忍不了了。
“老东西!你骂谁是傻子?我看你才是傻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长得这么丑都出来吓人!当初你妈生你的时候,应该把你掐了,回炉再造!”
一个赤`裸着上身,仅穿一条短裤衩的皮肤黝黑的青年站了出来,骂骂咧咧,非常毒舌,浑然不在意现场局面。
这个青年道出大家的心声,朱家岛众人心中快意无比。
被人骂成这样,就算修养再好,脾气再好,也会气得跳墙。
可是那福伯,却看不出半点情绪。褶皱的脸上并无半分变化,双眸也是波澜不惊。
似乎,骂的不是他一般。
李显圣心中凛然,这样的人最难对付。
“七元,退下!”
“族长,我……是。”
触到那族长严厉的目光,那名叫七元的青年不甘地退回去。
福伯浑不在意地继续刚才的话题:“也幸亏他是一个傻子,一个不会动不会反抗的傻子。不然,我们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抓到手。”
“族长,是我的错!”
听到这话,其中有一个中年族人狠狠地扇了自己几巴掌。
因为,今天是由他来看管照顾天佑的,可是一时失察,没料到有人会胆大妄为地登岛抓天佑。陷入如今被动的局面,他很自责。
“先度过此劫,再罚你。”李显圣面无表情。
“是,族长!”
李显圣再次沉着脸问道:“福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想干什么?”李显圣自然不可能称他为“伯”,那只能以“先生”代替。
“既然李族长如此不耐心,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我想请李族长,以及在场的青年才俊们,一齐到我蛊神教做客,商议一下归顺的问题。”
福伯笑吟吟地道,褶皱的老脸被撑开,像一朵菊花绽放一样。声音很客气,好像真的要请人到家里做客一般。若不是他手里抓着人质,人们还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