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东西后,凌若孤身闯到老太君的房前。
“太祖母,凌若来给您请安了!”凌若礼数周全,大声喊道。
“太祖母,若儿现在进宫去给太后请安去了!”凌若继续大喊道,说完转身就走。
“吱呀”房门开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追上凌若。
“世子堂弟留步,太祖母请您进屋叙话。”女孩扑闪着水灵的大眼睛,整个人透出一股无害的意味。
“你是?”凌若对自家的亲戚,基本没什么概念。
“我是凌殷音,您二叔的长女。”女子福身请安,礼数周全,脸上看不出一丝嫉恨。
凌若心想这个女子情感不流于表,甚是不好对付。
随着凌殷音进了屋,上首坐着老太君,七十多岁,精神矍铄,神态雍容。
屋里还有几个妇人和女子,应该就是二房和三房的人。
“若儿给太祖母请安了。”凌若也不多跪,一拜即起。
“好个目无尊长的小子,姑母还未让你起身,你还不继续跪着。”一个保养得宜三十多岁的妇人厉喝一声。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指责本世子目无尊长?见到本世子不请安,是何过错,看来需要本世子带你去宗人府,重新学学什么叫尊卑有别。”凌若就是要以势压人。
在凌王府中她的权势最大,给老太君行礼不过是尊敬长辈。
房内众人除了老太君,都给凌若一一见礼,刚刚给凌若下马威的妇人,原来是凌显的正妻叶顾溪。
“若儿你这性子倒是似极了你爹,犟得很。”叶盼宛似没看到这场闹剧,平静说道。
“谢太祖母称赞。”软的硬的,凌若照单全收。
“听闻世子要进宫面见太后,可有传召?”叶盼宛问道。
“若儿见自家皇祖母,自然不需要传召。”凌若一语双关,见太后都不用传召,见你却通传数次不见。
凌若叫太后皇祖母并未叫错,太后是外公的姐姐,而且自己也是世子,外姓王也算是皇家成员。
“听闻昨日太后把你二叔召去叙话,若儿你今日就和二叔一起出宫吧。”叶盼宛丝毫不提凌显所犯之事。
“若儿可没那么大本事,能把二叔从太后那带回来。”这心偏得太明显了吧。
“若儿,你二叔不过犯了几个小错误。凌王府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应是懂的。”叶盼宛大打亲情牌,可惜已经晚了。
“二叔的错误小不小,自有太后判定,我凌王府绝不包庇有罪之人。”凌若一脸正气凛然。
“好好好,看来我凌王府竟出了个无情无义,寡薄亲情的人,将来何以担当王府重任!”叶盼宛字字诛心。
“敢问太祖母,二叔谋杀世子、王妃,该当何罪?”凌若话锋一转,质问起来。
“老身也专门派人打听了此事,那伙绑架可盈的土匪口口声声指证,你二叔是主谋,却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世子如此步步紧逼,难道事情另有蹊跷?”叶盼宛分析道。
“姑母,这事说不定是世子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怎么能抓住一窝土匪,还把他们一路压进渊都。”叶顾溪竟想倒打一耙。
“敢问二婶,你昨夜指使下人半夜火烧莳苑,谋害本世子和王妃又该当何罪。”凌若愤厉而言。
“姑母,你可得为侄女做主啊,世子昨日就把老爷抓了,今日一进来就说我尊卑不分,现在还要给我扣上谋杀的罪名,这是要把我们一家都往绝路上推啊!”叶顾溪扑通跪下,抱住叶盼宛大腿哭喊起来,凌殷音和两个站得近的女子也默默跪下,这是二房的一家。
三房一人未动,眼观鼻鼻观心,装空气。
“昨夜莳苑无端起火,听说只伤了几个家丁,不甚严重,世子为何给你二婶扣上那么严重的罪名。”叶盼宛随意说道,揣着明白装糊涂。
“起火前,本世子恰巧发现那几个家丁在莳苑周围,倾倒火油。这凌王府里,除了二婶,谁还能指使下人,放火杀人?若不是及早转移,烧得可就是本世子和王妃了。”凌若干脆挑明。
“我没有指使下人做这种事!你没有证据,为何冤枉我。”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夏荷把昨天晚上的人带进来。”凌若来时,已经让夏荷她们做好了准备。
夏荷带着昨夜那个明哲保身的家丁,拿着一包东西进屋,家丁目光往凌若偷偷瞄了几眼,想起他昨夜说的话,凌王府真正的主人,毕竟还是他。
“世子,这是奴婢刚刚从昨夜在莳苑,受伤家丁屋里找到的,是一整套的首饰。”夏荷把布包打开放在桌上,确是是一套的银饰。
“这一整套首饰却分别在几个家丁屋内,这是二婶与那几个家丁做了什么交易还是私相授受?”凌若拿起一根银簪把上面的刻字“溪”,展示给现场的人看。
叶顾溪脸色煞白想夺过银簪,凌若轻巧一躲,她整个人扑在了地上。
“二婶即使给本世子磕头,也无法销毁证据。”凌若笑道。
“世子想必是误会了,这套银饰是母亲感念下人平时辛劳,又蒙此大难,特意赏赐给他们治伤用的。”凌殷音丢出了一个不错的理由,扶起叶顾溪。
“哦,如此说来,二婶高义,倒是本世子诬赖于她咯?你来说说看,昨夜在莳苑鬼鬼祟祟意欲何为?”凌若一指跪在地上的家丁。
“回世子的话,小的唐大,二夫人指使小的等人,在深夜到莳苑去放火,小的真的不知道世子和王妃住在里面,不然给小的一万个胆,也不敢做这事啊。”唐大伏在地上唯唯诺诺的说。
“把唐嬷嬷也带上来。”凌若想起那个昨夜失踪的唐嬷嬷,这两人不会是亲戚吧。
“世子饶命啊,我娘她什么也不知道,小的知道要火烧莳苑后,让她晚上不要呆那里的!”夏荷正要去带人,唐大就先招了。
“把春桃也带上来。太祖母,春桃是王妃贴身的大丫鬟,如今查出已有两月身孕。”凌若发大招了。
“春桃你好大的胆,竟然私通以致有孕,凌王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拖下去处理了吧。”叶盼宛一个茶碗往春桃脑袋上砸,一句话就定了死罪。
凌若拉了一把春桃,避过茶碗。
“春桃,有什么话就说,本世子在没人敢动你。”凌若护在春桃前面。
“奴婢冤枉啊,在云默泽的时候,二老爷他时常强迫奴婢与他做那种事,这孩子也是二老爷的。二老爷还让奴婢找了山贼,想在路上除掉王妃和世子。”春桃边哭边说。
“一派胡言!看我不撕了你这贱婢的嘴。”叶顾溪想冲上来,被凌若一脚踹了回去。
“太祖母,你觉得本世子该把这些证据都交给皇祖母嘛”凌若只问叶盼宛。
“唉,你二叔二婶糊涂,若儿你是个大量的,太祖母只求你保你二叔一命,饶了你二婶这次。”叶盼宛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若儿刚回渊城,也想和家人共聚天伦,二婶治家无方,太祖母还是把内务交回给母亲打理吧。二叔那边,若儿也会跟太后求情。至于春桃,就让她入二房给二叔冲冲喜吧。”凌若松了口风。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对付他们需要文火慢炖。
叶顾溪还想再辩,却被凌殷音拉住了衣袖。
“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老身也不愿再管,就按世子说的办吧。”叶盼宛似是累极,摆摆手就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