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车平稳地降落在宋家庄园。
    宋清音拉着他,径直走向主宅二楼,她的卧室。
    而不是那个阴冷的,充满了痛苦回忆的地下密室。
    奚寒舟的心,随着她推开卧室门的动作,沉到了谷底。
    比皮鞭更可怕的,是未知的,属于她的折磨方式。
    “去,帮我放洗澡水。”
    宋清音松开他的手,自顾自地脱下高跟鞋,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
    奚寒舟站在原地,没有动。
    宋清音也不催促,只是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礼服的盘扣,然后回眸看他,眼神玩味。
    “怎么,哥哥不愿意?”
    “还是说,你想让我亲自动手,帮你回忆一下,不听话的下场?”
    她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后背。
    那里早已愈合的伤口,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
    奚寒舟垂下眼,遮住眸底翻涌的屈辱和杀意。
    他转身,走进了那间宽敞到夸张的浴室。
    温热的水流注入巨大的白玉浴缸,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却掩盖不住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他死死盯着水面,脑子里疯狂地盘算着计划。
    三年时间,足够他将宋家里里外外都摸透了,最核心的东西,只能是在宋淸音身上。他深吸了口气,压下内心的烦躁。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宋清音走了进来。
    她已经脱掉了那件繁复的礼服,身上只穿着一件丝质的睡袍,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水温正好。”
    她走到浴缸边,伸出脚尖试了试水温,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她看向奚寒舟。
    “过来。”
    奚寒舟的呼吸一滞。
    “帮我把睡袍脱了。”她又补充了一句,语气理所当然得仿佛在让他递一块毛巾。
    奚寒舟呼吸一滞,几乎是难以置信的抬眼。往常,他们最亲近的时候,也不过是接吻,如今......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刚想开口,却看到宋清音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她好看的眉头,微蹙了一下,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那是一种极力压抑的,痛苦的表情。
    只出现了一瞬,快得像幻觉。
    还没等奚寒舟反应过来,他的精神海,猛地一抽。
    一股尖锐的,撕裂般的疼痛,遥遥传来。
    像是某种共鸣。
    多年来精神力的纠缠,不知不觉让他们成了最熟悉彼此的存在。
    他浑身一震,愕然地看向她。
    她……怎么了?
    宋清音显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她放下手,脸上的痛苦已经消失不见,恢复了那副慵懒而强势的模样。
    她朝他走近一步,伸出冰凉的指尖,勾住他衬衫的领口,将他拉向自己。
    “哥哥,你在发什么呆?”
    她的身体贴了上来,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和微凉的体温。
    还有……一丝极轻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窝,鼻尖蹭着他的颈侧,像一只寻求安慰的猫。
    但说出口的话,却依旧是恶魔的低语。
    “还是说,你在期待着,我为你做点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廓。
    “别急。”
    “今晚,还很长。”
    奚寒舟最终没有帮她脱下那件睡袍。
    在他僵持的沉默中,宋清音似乎失去了兴致。
    她只是维持着那个亲密的姿势,靠在他身上,安静了很久。
    久到奚寒舟以为她睡着了。
    那股从精神海深处传来的,与她共鸣的刺痛感,也渐渐平息下去。
    那一瞬间的痛苦,如此真实。
    这个女人……不是在演戏。
    她是真的,有病。
    一个念头,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开。
    他一直以为,她的疯狂,她的暴戾,是源于她扭曲的性格,是上位者对玩物的肆意掌控。
    可现在看来,那更像是一种……无法自控的发泄。
    一种用别人的痛苦,来缓解自己痛苦的……
    这个认知,没有让他感到丝毫同情,反而让他背脊发凉。
    一个单纯的施虐者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一个需要靠“施虐”来活下去的疯子。
    而他,就是她的“药”。
    “你可以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宋清音终于直起身,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奚寒舟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浴室。
    那一夜,他睡在卧室外的沙发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整个帝都星的商界,都因为宋清音昨晚的举动,掀起了惊涛骇浪。
    宋氏集团以雷霆之势,全面终止了与李家、王家等数个家族的所有合作。
    同时,宋氏的法务部和投资部联合出手,针对这些家族的产业,展开了精准而致命的狙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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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股市崩盘,资金链断裂,负面新闻铺天盖地。
    不过短短一个上午,曾经在帝都星也算有头有脸的几个家族,便摇摇欲坠,离破产只有一步之遥。
    所有人都被宋清音的狠辣和疯狂震惊了。
    为了一个Omega玩物,做到这个地步。
    不是疯子是什么?
    而作为这场风暴中心的“玩物”,奚寒舟再次踏入宋氏集团大楼时,感受到的是截然不同的氛围。
    那些曾经落在他身上的鄙夷、嫉妒、看好戏的目光,全部变成了敬畏、恐惧和小心翼翼的讨好。
    “奚先生,早上好。”
    “奚先生,这是新到的咖啡豆,您要尝尝吗?”
    “奚先生,您办公室的绿植,我帮您换了新的。”
    同事们的热情,让他感到陌生又可笑。
    他不再是那个可以被无视的“花瓶顾问”。
    他是宋清音罩着的人。
    是那头猛兽口中,最珍贵的宝物。
    谁敢碰,谁就得死。
    这种变化,非但没有让他感到轻松,反而让他觉得,自己脖子上的项圈,被收得更紧了。
    他成了一个活靶子。
    一个被供奉在神坛上的祭品。
    所有人都盯着他,揣测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解读成宋清音的意志。
    这让他还怎么在暗中调查?
    正当他为此感到烦躁时,内线电话响了。
    是董事长办公室的秘书。
    “奚先生,家主让您去一趟她的办公室。”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