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起到了非常明显的作用。
前一秒还在歇斯底里，叫嚷要程白替她求情。
而下一秒，程夫人因大喊而发红的脸，就肉眼可见白了几分！
面部肌肉一抽，瞪大的双眼震了几下，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了起来，窒息涌上脑……
封仁贵他们今天并没有在大厅里，这毕竟是他们的恩怨，不好插手。
不过，他跟白元都坐在茶室里，客厅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能看见。
大厅空气骤冷。
运动鞋踩在柔软昂贵的地毯上，声响细微到可以忽略。
程夫人背对着她，体如筛糠，冷汗细细密密布满额头，浸湿了头发，和方才暴跳如雷的她判若两人。
只剩下了胆怯……
一个母亲，竟会忌惮女儿……
喉咙在一瞬间，像是被一双锋利的爪子紧紧钳扼住，半张着口，挤不出半个字来，后背发凉……
拷在手上的银手铐，在程歌话落之后，隐隐散发着寒意
寒气钻入皮肤毛孔，侵入骨髓。
似乎在提醒着程夫人：
别忘了，你可是十恶不赦的阶下囚。
见程歌来了，程白怒意也便收敛了起来。
又失望地看了一眼程夫人，转身走到一旁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程歌一个余光也没有给程夫人，径直走到程夫人面前的沙发上坐下。
“程夫人真是好大一张脸。”
“既然那么怕死，那你在下毒的时候，有想过后果吗？”
沈君砚站在程歌身旁，单只手抄进口袋中。
袖口半卷在小臂中间，清隽不失成熟的脸没有一分情绪波动。
声音低沉，周身凛然的气场令人不寒而栗，望而生畏。
可笑至极。
她害得小歌差点没了命，险些死在宏华里！
这会儿，还恬不知耻要程歌原谅她？让程白替她求情，饶她一命？
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脸皮比天高。
程夫人听到沈君砚的话，在极为强大的威压下抬起了头，眼里满是猩红的血丝。
沈家儿子从来都不是好得罪的人，即便不久以后程夫人就要被枪决，也不想在……临死之前，再被沈君砚折磨！
“这……和你沈君砚有什么关系？就算毒是我下的又如何？”
“我认罪了没错！但难道就不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吗？谁没犯过错？”
“我就是一时糊涂，想替小冰报仇而已……我怎么知道会死那么多人？”
程夫人说着说着眼神就开始闪躲，不敢直视程歌冰冷的目光，失心疯了似的说道。
沈君砚被这不可理喻的话惊到，“一时糊涂？”
“你的一时糊涂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39万，四舍五入40万。”
“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那这40万人就会活过来？”
“你有想过小歌这半个月以来是怎么过的吗？她为了研制这场病毒的解药，险些丢了命！”
“一句糊涂就想逃避责任？”
沈君砚声音沉冷，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有一根针，在他心里深深扎了一下，千疮百孔……
鬼知道，他在知道程歌被从宏华里抬出来时，有多怕。
他怕到想陪她一起去了。
而现在，罪魁祸首居然轻飘飘甩出一句：一时糊涂才下的毒？
程夫人冷笑，“无辜？”
“你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说小冰的吗？各种侮辱人格的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连死了都不肯放过她……”
“我一直捧在手里的宝贝被他们骂了，换作是程歌被骂了，你会甘心吗！？”
话虽然是对沈君砚说的，可眼神却是直勾勾盯着沙发上，淡然自若的程歌。
那怒火都快从眼里喷出来了，切齿痛恨，没有半分理性，就像个危害社会的疯子。
程白冷哼了声，头也没抬起来，“那我要是说，这半个月以来，小歌一直都被网暴呢。”
程夫人脱口而出：
“那是她活该！”
程淮默默阖上眼，尽量平复即将要失控的情绪。
沙发上。
程歌慵懒交叠着腿，抬手叫来了一边候着的管家。
管家立马走上前，态度恭敬，“程董！”
程歌后背倚在沙发上，淡淡望着面前的程夫人，启唇。
“连夜颠簸，程夫人想必也口渴了。”
“去拿一个好点儿的茶饼，给她泡一壶茶来。”
管家立刻会意，微微颔首后就下去拿茶饼了。
也不知程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程夫人立马警觉起来，惶恐不安地看着程歌。
“你、想干什么？”
声音变得结巴起来，惊恐地想要往后退，大力挣扎着双手，对这里充满了恐惧。
也能说，是对此时的程歌很害怕。
可奈何力量悬殊，任凭她如何挣脱，也挣脱不开京警的压制，纹丝不动。
程歌没有回答她，只静静看着她慌张绝望的模样。
眉目疏冷，藏着捉摸不透的风暴，杀气四溢。
不禁令人十分胆寒，比男子身上的气场还要慑人，不寒而栗。
直到管家端着茶走来，程歌这才淡淡开口。
唇畔扯出没有温度的弧度，目光落在了面前茶几的茶盘上。
身体倾起，慢条斯理往茶杯里倒茶。
“来，喝茶。”
程夫人眼皮子底下，程歌从旁边的果盘中拿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透明玻璃瓶。
打开在杯口磕了几下，里面的不明粉末状东西就全都倒了进去，遇水即融。
程夫人见此瞳孔一缩！大惊失色，“程歌！我不喝、我不喝……”
“你给我拿远点……拿远点！你个白眼狼，毒害自己亲妈！你个畜牲不如的东西——！”
程夫人破口大骂，一边面色惶恐，面如菜色！
被程歌这一明目张胆的行为吓得六神无主，大脑一片空白——
想不到……程歌手段居然如此卑鄙！当着她的面……在茶水里下毒？
这杯茶倘若喝了，程夫人还能活几时？
惴惴不安之际，程歌悠悠站起身，端着这杯被下东西的茶。
步履闲散，几步走到了程夫人的面前。
在程夫人惊惶的表情下，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让其被迫张了嘴。
程夫人还在不断哀嚎，凶狠的目光又变成了祈求、哀求。
不值钱的眼泪哗哗掉下来，僵硬着摇头。
想让程歌网开一面，放她一马，喝了这东西……她会死的！
程夫人宁愿被子弹贯穿脑袋，也不想承受毒药侵入身体，生死不如的感觉……
程歌却面无表情，似笑非笑着，“白眼狼？”
“养不熟的……才叫白眼狼。”
“你，可没养过我。”
“几天之后就是小冰的生日了。”
“她生日当天，你能不出现吗？”
程歌眼睛上的眼镜片，在水晶灯的折射下闪着蓝光，让她冰冷的眸子更加可怖……
“这句话想必对程夫人来说，再耳熟不过吧？”
“没用的妈养出无恶不作的‘女儿’，程夫人，我替你觉得失败。”
说罢，程歌手便一动，把程夫人的脸抬起来，杯口靠在她的嘴上，灌了下去。
微微发烫的茶水被灌入口中，这茶很苦。
被那么一灌，程夫人惊恐地很想咳出来，可大部分都顺着喉咙滑了进去。
一杯茶，几乎都被她喝了进去。
灌完之后，程歌便随手把茶杯扔在了茶几上，咣当一声，听的人鸡皮疙瘩直冒。
不瞒，程白总感觉程歌性格好像变了，可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只感觉，她比之前还要狠了。
“这茶，如何？”
后者没有回话，疯狂地用手抠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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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耶，咋写成疯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