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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廪生被杀案
    五年的案卷全部摊开。

    三人一点点的阅读、核查,终于查到三十五年前一起诉状。

    是一起【廪生被杀案】。

    廪生陈守城被发现淹死在南园雅集后的池塘里。

    家属说:那池塘仅到人的胸口位置,且陈守城七岁就会浮水,水性十分好,不可能被淹死,一定是有人谋害他,且有人看到陈守城和端木先生发生争执,一定是端木先生谋害的他!

    端木先生说:当日确有龃龉。起因是半年前,陈守城在乡试中夹带小抄被发现,被判终身禁考,并革除原本秀才廪生的功名。

    那日在雅集,陈守城喝多了,想让他帮其说情,可让其继续科举。可他不过一介夫子,何德何能可斡旋于上官?他劝说了两句,结果反倒被骂了。知其醉酒,便没多加纠缠,走了。

    与此同时,南园雅集的掌柜还提供了端木不在场的证词:端木先生走出雅集时,陈守城还是好好的,不可能是他。

    最后官府定性的是:陈守城因作弊判终身禁考,失意醉酒,自杀身亡。

    这起命案中,出现了两个“三无之相”的死者。

    一个是端木先生。

    他是【学堂夫子口中塞满笔杆案】的死者。

    死亡地点是在学堂上,整个人是被吊在房梁上,嘴巴大张,里面塞满了笔杆。

    一个是雅集掌柜。

    他是【雅集掌柜口中塞铜钱案】的死者。

    死亡地点是在南园雅集的后池塘里,整个人被泡浮囊了,嘴巴里塞满了铜钱。

    这俩都是当时陈守城死亡前的目击证人。

    也都死在三十多年前。

    白雀对陈守城的死亡原因表示怀疑。

    真是因为乡试作弊判终身禁考,失意醉酒,自杀身亡吗?

    “你们怎么看?”

    昭月大声道:“我怀疑陈守城就是冤死的,死后怨气大,变成了吸血僵尸!”

    白雀扶额,这姐们认定了是僵尸作案,就跟这俩字杠上了。

    “你怎么觉得陈守城是冤死的呢?”

    昭月将端木先生的那页证词摊开,指着上面的字一字一句道:“因为端木的证词有问题,一介书生被禁考,为何会去找自己的夫子?夫子又不主管乡试,就算喝多了,也不至于找他吧!”

    白雀点头,这确实是个疑点:“没错,而且据陈家人、周围邻居以及同窗学子说,守城是秀才中的廪生,本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且是个非常勤勉正直,是绝不会更不屑夹带小抄,这一次科考舞弊是被人算计了。”

    “至于南园雅集掌柜那边,仅凭这口供证词看不出什么来。”

    “既然我们怀疑是他,不如去找查一查当年负责蜀州乡试的考官们,从考官们身上入手,毕竟他们是当事人。”

    白雀让人给沈铎去信。

    很快,他就送来了三十五年前乡试主考官们的人员名单以及当年的乡试纪要。

    当年确实有一位叫陈守城的学子因为夹带小抄被判终身禁考,并革除秀才廪生的功名。

    负责蜀州乡试的主考官有两人,一人是翰林院编修,另一人是詹事府少詹事,同考官是一位叫叶清和的举人,监临官是当时蜀州巡抚。

    另外:提调官一人,监试官三人,巡绰官二十五人,搜检官和军士上百人。

    只是这些人当时最年轻的都二十多,最大的已经五十多,又过去了三十五年,可能很多人都不在人世了。

    但白雀还是打算去问一问。

    昭月主动揽下了这个任务:“沈大人和欧阳大人他们现在忙得很,打听他们几个就交给我们龙渊堂吧,我们有专门的情报组织,打听起事情来很快的。”

    她写了几个名字放在信鸽里,然后往天上一扔,信鸽就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飞的方向正是龙渊堂的方向。

    熊小美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随身带着个鸽笼呢,还以为你爱吃烤鸽子,原来是送信的信鸽啊!”

    昭月昂头:“这可是我们龙渊堂专门培养的信鸽,就算是远隔千里,也能准确无误地飞回去!你们就等着吧!三天内,保准收到回信!”

    昭月说的没错,三天后果然回信了。

    不过来送信的不是信鸽,而是大师兄李雨。

    李雨风尘仆仆,头发乱飞地从马上下来,又从怀里掏出一封厚厚的信,憨厚的脸上带着兴奋:“大小姐,这是我们查到的信息。”

    昭月愣了下,看着他那被吹得跟梅超风似的发型,噗嗤笑出声来,然后踮着脚上手把他的头发捋顺了:“大师兄,你怎么亲自来了。”

    “堂主怕你一个人在外不安全,派我来保护你的。”

    他耳根微红。

    其实是他自己想过来的,但他不能说。

    “我有什么不安全的,我这还有仨好姐妹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的厉害,要不你到现在还在州府里当护卫呢!哼!”

    说到这件事,昭月就生气。

    当年大师兄的叛变,让爷爷遭受了很多流言蜚语,虽然她明知跟他没关系,他也是受害者。

    但她就是生气!

    李雨小心翼翼跟在后头:“是是是,我这不是来给你们当跑腿的嘛,你们要查的这件事这么大,肯定有不方便你们姑娘出面的地方,到时候你就交给我,我来办!”

    “你说的哈!”

    昭月手举着信就往客栈里跑:“妹妹!快来,来信了!”

    白雀拆开信,这里面厚厚的一沓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几十人的生平,甚至还有生辰八字。

    一眼扫过去,几乎都死完了。

    当年的翰林院编修,后升至翰林院修撰,人是去年死的,死于咳疾。

    詹事府少詹事,后升至礼部侍郎,是八年前死的,无疾而终。

    同考官叶清和,三十三年前死的,落水而亡。

    蜀州巡抚,后升至都察院都御史,但只在位置上待了两年,就被贬去禹州当知县去了,他倒是还没死,但年初感染风寒,也就一口气了。

    李雨指着他的名字:“我们的人特意去打探了,人昏迷了,已经没办法开口说话。”

    提调官,二十八年前死的,死因不详,家人草草下葬。

    以上这几人是主要查的,写得比较详细。

    剩下的人多是现场巡查的,人数众多,由于时间关系,能查到的都写上了。

    白雀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一个是三十三年前落水去世的同考官叶青河,另一个是二十八年前死因不详的提调官。

    同考官是负责阅卷,批改的。

    提调官在乡试中负责统筹安排考场内各项事务、节制兵丁、搜检考生等。

    那陈守城的小抄,估计就是提调官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