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早上到了小娇娘在县城里的厂里。
    他也挺聪明,知道孙志阳肯定在厂里有很多的关系。
    所以他在保卫科的时候,说:我是塞阳市某地水产合作社的负责人。
    我可以给你们提供更便宜的货,我要见你们承包人。
    很鸡贼,故意不说是塞阳哪个合作社的。
    保卫科这边的同志也没地方去询问。
    思考片刻后,厂里今年新上了麻辣五香鱼干,这件事,保卫科是知道的。
    人家水产供销社的人都找过来合作了。
    总不可能把人拒绝在大门外吧。
    所以就把他带进了厂里。
    不过知道黄东胜现在在会客,所以把他带到了边上的一个会议室,给他倒了杯茶,让他在这边等着。
    在保卫科的同志走了之后,这家伙开始盯着这个超大的会议室看。
    会议室里去年重新装修了一遍,桌子是让东胜家具厂那边定制过来的红木大桌子,里头的瓶瓶罐罐也 都是换的最好的。
    毕竟是对外的门脸,一般厂里经销商过来了,都是在这个会议室内开会,接待。
    看的这家伙一阵感慨:“特娘的,果然是肖山第一大厂啊,这里边东西一般厂里哪里敢这么支。”
    “这都快要富得流油了吧。”
    只要是和这种厂直接联系了,我胡旭东以后还用发愁赚不赚钱的问题吗?
    我难道不会跟着一起富得流油吗。
    草,早就应该来这边了,让孙志阳那个狗东西中间赚了差价。
    关键麻痹的,还动不动就给老子甩脸色的。
    孙志阳,你特么给老子等着,老子会把你从中间赚了一道钱的事,全部告诉他们承包人。
    我看你以后还吃什么,喝西北风去吧,你的生意以后全部都是老子的。
    越想,越爽快。
    正爽快的时候,大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范国君。
    他以为范国君就是承包人,所以赶紧站起来:“你好,同志,可算是把您盼来了。”
    “我是塞阳市那边供销社……”
    “我不是小娇娘厂的承包人,别误会了。”范国君冷冰冰的打断。
    胡旭东尴尬了:“那请问同志您……”
    “哦,没别的事,就是听说有人想要见我们大哥,我来给你讲讲见我们大哥的规矩。”范国君道。
    “见人还要先有人过来立规矩,这小娇娘厂果然很高级啊,难怪生意做的这么好。”
    胡旭东心里一阵嘀咕。
    赶紧回说:“行,同志您讲,我一定会遵守你们的规矩。”
    接着范国君一点点的和他罗列规矩。
    第一,不能和我们大哥直视,必须要低着头,目光不能超过他的胸口。
    第二,说话要尽可能的温柔,不允许粗嗓门。
    第三……
    等等,前前后后最少给他立了五六条规矩。
    听的胡旭东一阵头皮发麻。
    这辈子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这是多大的干部啊。
    见一面还要立这么多的规矩。
    但没办法,人家是财神爷, 他只能老老实实的照做,要是不照做,人家一单都不给他,他只能去喝西北风。
    最后范国君走了。
    他越发的期待要见到他们的承包人。
    而他不知道的事,范国君完全是无聊,然后听说有人要来找胜哥。
    刚刚在窗户口看了下,觉得这人有些鸡贼。
    那眼睛四处游离的,根本就不像是合作社的干部。
    觉得这人肯定有什么猫腻,所以就走进来探探口风。
    果然如此。
    如果真的是什么合作社的干部,他会这么顺从的听我给他立规矩?
    “真特么当我们厂是没有见识的土包子是吗?”
    范国君走到了黄东胜面前,准备和黄东胜讲。
    不过,刚走到办公室的大门口。
    里边马上传来了很是愤怒的声音。
    “黄东胜,你不要太过分了!”
    “草,老子这辈子活了五十来岁了,就没见过你这么下作的人!”
    “发给别人的烟,别人都特么叼在嘴巴里了,你竟然还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收回去,拿走?”
    “关键你还打了老子一个嘴巴子?”
    “我知道你们四牛大队的人狂妄,土匪一样的,但是你真以为我们三星大队就没人了 是吗?”
    “老子是你想打就能打的吗?”
    啪啪!
    里头这个声音还只是刚刚落下,两个清脆的巴掌声音,密集跟上,节奏感很强。
    似在与这人的话,照相辉映,前后首尾相顾。
    里头的那个声音炸了:“草,开战吧,不废话了!”
    “志辉,我们不和他们谈了!”
    说完面前的大门砰的打开。
    里头,三星大队原大队书记杨焕宁从里边冲了出来。
    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很体面的青年。
    整个人的气色都非常的暴躁。
    出来一看范国君,三星大队的人,对着范国君狠狠地瞪了几眼。
    范国君也不客气,当即就开始撸袖子。
    杨焕宁想威胁的话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那个青年,也皱眉盯了他一眼。
    最终几人全部离开。
    范国君一头雾水的走进了办公室:“胜哥,大早上的,又抽人啊。”
    “火气怎么这么旺。”
    “还有,杨焕宁面前不是抓了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放了出来,还有本事上门来挑衅。”
    黄东胜这会在揉手腕:“让他们村里一个人从局子里捞出来的。”
    “杨焕宁边上的那个青年?”
    黄东胜点头:“有点烦人,他那个人竟然还是在省府里打杂的。”
    “上门就威胁我,说要让省城里处罚了我。”
    “省城里处罚了我们?”范国君有些懵逼:“他脑子没毛病吧,不知道你还认识两个省城领导吗。”
    “他一打杂的,能吓唬住谁啊。”
    黄东胜手里拿着一根烟看了看:“所以我一听这人不上道,过来威胁我。”
    “我特么果断的把这根发出去的烟,给精准的夺了回来,不然又要浪费一根华子。”
    “啥?”范国君以为黄东胜是在开玩笑。
    但盯着他的胜哥看了半天,一脸的严肃,正经。
    不像开玩笑啊。
    很是别扭:“胜哥,你这发烟,又马上夺烟的行为,真的要改改。”
    “第一,那烟别人都叼嘴里了,你再拿回来,自己抽,不觉得心里膈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