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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水中捞月 二十四
    她问完关心张满的话,脑袋就低了下去,明显在躲避钱木枝两人的视线。

    钱木枝的话一说完,陈策便站出来挡在田千荣的面前。

    “没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特别的……”

    李七黎慢悠悠的重复了一遍,似乎在细细的品着这几个字。

    钱木枝听着李七黎的语气,目光锁定陈策。

    “那就是还是有说不特别的了?

    说了什么呢?

    或者说……你是拿了什么给张满看呢?”

    陈策闻言回头看了田千蓉一眼,两人对视时,脸上的惊慌有些藏不住。

    张满家桌上的那个空绣筐,同之前在关月那里取回来的不太一样。

    虽然看上去长的都差不多,但是这个绣筐陈旧,使用痕迹很明显。

    而关月对刺绣明显没什么兴趣,她那里的绣筐都没什么用过的痕迹。

    而且这个绣筐上面光秃秃的,没什么装饰。

    但是关月的就不一样了,她的上面系着艳色的小丝带做装饰,虽然不用,但是还是很好看的。

    关月的衣服颜色接受度很广,但是就算是彩色的,她那些衣服里也很少有过于亮眼艳丽的颜色,只是她的绣筐上,会系一些艳丽的颜色。

    很亮,配着木色绣筐很漂亮。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旧绣筐底部,一些零碎的线头中,夹杂着我们熟悉的好朋友,专属于张家那没收拾的院子里的,黄土。

    在它上了张家桌子之前,应该是在院子里面的地上,待过一段时间,卡了些黄土进去。

    屋里除了水壶水杯以外,别的东西都没有动过,张满不太可能特意翻出一个旧绣筐,拿到外面去缅怀妻子。

    再加上这还是个如此不符合关月风格的物件儿,所以钱木枝怀疑,那是别人拿过去的。

    用一个刚倒出来的空绣筐,装着东西拿到院子里,放在地上给张满看。

    “张大哥他醒了?”

    陈策看了一眼李七黎,眼皮抖了几抖,不答反问道。

    不是说……

    是了,这李七黎不只是仵作。

    钱木枝见了她的反应,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

    这老大夫是把什么都抖落干净了是吧?

    “所以,两位明知道张满最近因为妻子离世精神恍惚,还刻意拿东西说话刺激他,想要的就是,他醒不过来的效果吗?”

    “没有!才不是这样的!”

    陈策慌乱的辩解。

    平日里她那股老成的样子不复存在,想来是没料想到,张满会这么快醒过来,还没有措好那些文邹邹的词。

    “什么不是这样的?我说你们两个这两天,怎么突然亲起来这么多,天天凑在这小河边说话,张满自杀跟你们有关系?

    你们到底干什么了你们?”

    田千河听这两句对话,听的云里雾里的,忍不住插话道。

    钱木枝看了他一眼,说:“两位看来得跟我们回一趟衙门了。”

    “要走我跟你走,田姐姐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忍不住,不是……

    是我看不惯!所以才会跟张满说出那些话,我也实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不管怎么说,我跟你们走。”

    陈策一番话说的含糊,还有些凌乱,但是保护田千蓉的态度倒是挺坚决。

    “陈策……”

    田千蓉拉了拉陈策的袖子。

    “两位不用谦让,都得走。

    请吧,二位。”

    虽然田千蓉只是弱弱的唤了一声,并没有拦着陈策吧,暂时就先算互相谦让了。

    几人走的时候,钱木枝走在最后。

    在田千蓉与弟弟擦肩之际,听她道:“晚饭,还没来得及做。

    灶间最高的那个柜子上,有放一包干粮,你先对付对付,等我回来给你做。”

    田千蓉说罢,回头看了一眼钱木枝,回头的时候,看见的是她的半个后脑勺。

    钱木枝的目光放在河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田千蓉怔了怔,转了回来,声音更低道:“……如果,我能回来的话。”

    如果自己一个人在家就会饿死,连自己家里的干粮放在哪儿,都不知道的话。

    钱木枝回过头看了看正迷迷糊糊点头的田千河。

    那关月的父母当年,最后选择了张满,真的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钱木枝明知道一路上陈策很可能编排好自己的说辞,路上还是什么也没有问她,留给她很长的时间,来决定怎么讲这个故事。

    关于为何要逼死张满的故事。

    甚至回到了衙门,两人也只是被分来监禁,没有人去提审她们,一夜的时间,足够两人分别想上许多。

    这一夜,两人谁也没踏实的睡上多长时间,天亮了不久,两人就被捕快带到了刑房。

    “你们凭什么关我们一夜,我要见城主!”

    陈策屁股刚沾在凳子上,一下子就又弹了起来,随即便被身后的捕快给粗鲁的按了下去。

    两人对面,端坐着钱木枝和李七黎,赵烨宁和谷绣还一左一右的站在身后。

    “见城主?你是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倒是田千蓉,你应该,或许……能见到城主?”

    两人愣了愣,不知道谷绣那模棱两可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夜,也不知道两位休息的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现在开始说说吧!那个绣筐,里面都有什么?”

    看来经过了这一夜的心理准备,陈策已经反复酝酿过多次了。

    跟张满是如何说的,拿了什么东西给他,都不需要问,就秃噜秃噜,十分顺畅的讲述完了。

    据陈策所言,她们给张满送去的绣筐里,不是别的,是一些关月勾引田千河,而田千河没能抗住,无奈接受后,两人苟且的证据。

    钱木枝听到这个“无奈接受”的时候,险些没维持住冷脸。

    所谓的证据,是一件肚兜,一张房契,一根发簪以及一些买东西当东西时候的文字凭证。

    房契说是田千河给关月买的房子,上头烧没了的买家是关月。

    陈策对张满说,既然房契在田家人手里,就说明了这房子以后是谁住。

    那些凭证十多年来田千河给关月银子或者买东西时留下的,田千蓉因为自己整理东西的习惯,所以都好好收着,也是证明了田千河对关月的付出。

    至于另外两件东西,也不必多解释,只要看一眼,里面的桃色含义就极为清晰了。

    陈策以为钱木枝已经得到了张满的叙述,所以她的话有九分可信。

    只是,可信的只是她们对张满是这么说的,并不是这些话的内容可信。

    “那你们为什么要给他拿这些东西?是他去问的你们吗?”

    陈策犹豫着开口回答:“其实,其实我想到这么做,是绝没有要刺激张大哥去自裁的意思的。”

    “知道了,你已经说了三四遍了,所以呢,你这个时候突然跟他去说这些……所谓真相。

    到底是为什么呢?”

    钱木枝耐心磨得差不多了,催促的问道。

    过多的解释让她看起来格外心虚。

    “陈姑娘,你要再说话这么费劲,我就算你默认了,直接让他们在口供上这么写。

    就写你刻意刺激张满,利用他妻子过世,逼他自裁。

    最后你只要画押就好。”

    谷绣抱着手臂,一脸大爷样子,十分蛮横。

    陈策看了看他,不满的皱眉。

    在她开口指责之前,李七黎身体往后靠了靠,先她一步张嘴。

    “谷捕头说的对,这实在是个好办法。

    反正,我们这些……官府的爪牙,向来不体下情,乱写东西,随心定罪,屈打成招……

    那我们这么做,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是金城衙门一贯的行事风格嘛!

    陈大才女,我说的,对吗?”

    陈策的脸色突变。

    “这些话……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