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根英之前从未见过如此宏大的场面。
    万人布道会上,灯光璀璨,人声鼎沸,韩精分站在高高的圣坛上,宛如一位降临人间的神只。
    他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充满了力量,激励着台下的信徒们狂热地挥舞着手臂,高呼着教派的口号。
    姜根英被这股热浪席卷,激动之余,竟然热泪盈眶。
    她对韩精分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仿佛找到了生命中的指路明灯。
    演讲结束后,为了表示亲民,韩精分提出和教众们一起打起篮球。
    球场上,韩精分身穿一身洁白的运动服,显得格外醒目。
    同队队员们不停地将球传给他,他接过球后,不停地投篮。
    一次、两次、三次……虽然并非每次都能命中,但投球的机会够多,总有进的时候。
    而另一队球员既不敢阻拦韩精分投球,也不敢自己投球。
    就这样,比赛结束后,比分定格在30:0。
    “总教主威武!”教众们欢呼雀跃,仿佛见证了一场伟大的胜利。
    姜根英也沉浸在这片欢腾之中,她望着韩精分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到了晚上,姜根英被带到了韩精分的别墅里。
    佣人们都回避了,只留下韩精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显得随意而慵懒。
    看到姜根英走进来,他微微一笑,示意她脱衣服。
    姜根英愣了一下,她不明白韩精分的意思。
    但出于对教主的绝对崇拜和信任,她还是照做了。
    韩精分将她拉到身边,开始仔细地检查她的身体。
    摸腿,说是正骨;抹凶,说是检查有没有肿块。
    姜根英感到一阵羞涩和不安,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反抗。
    最后,韩精分带着她来到了卧室里。
    两人打起扑克,他告诉姜根英这是注入“圣意”,是教主赐予信徒的恩赐。
    第二天,身心疲惫的姜根英回到了家。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跪着祈祷:
    “主啊,保佑我爱上韩教主吧。”
    她不敢怀疑教主大人有错,反而是自己没爱上教主大人,肯定是自己有问题。
    她觉得自己应该更加虔诚地信仰教义。
    一天吃饭的时候,郑名花突然提起了李智英。
    李智英也是一名信徒,比郑名花提前一年入教。
    两人集会时经常坐在一起,关系比较好。
    可是近来,郑名花发现好久不见李智英了。
    “我问过朴主教,她说李智英去了别的分会了。”
    华清摇了摇头:
    “朴教主在撒谎,李智英死了。”
    母子俩听后大惊失色。
    元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急切地追问:
    “爸,朴教主怎么可能会撒谎?李姨是怎么死的?”
    华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神色凝重地开口:
    “我好不容易打听到李智英的家庭住址,一会儿,我带你们去瞅瞅吧。”
    吃完饭,一家三口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坐上了公交车,约莫半个小时后,到站下车。
    华清带着妻女在蜿蜒曲折的小巷子里拐来拐去,不多时,便来到一处略显破败的老旧小区。
    他们刚朝着某栋老楼的入口迈出步子,就见一个衣衫邋遢、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手中紧握着一根粗木棍,气势汹汹地大步冲了过来。
    他嘴里骂骂咧咧:
    “西八,你们几个是不是教会的人?”
    “来做什么?”
    华清见状,赶忙快步上前,脸上堆满诚恳,急切解释:
    “大哥,你可千万别误会!我知道你是李智英的丈夫老全。”
    “我家里如今也是一团糟,我老婆患上了癌症,我这老婆、闺女啊,稀里糊涂就被人诓骗着入了那邪性的教会。”
    “我实在没辙,这才带她们来,想看看这信教的悲惨下场,给她们醒醒脑。”
    老全听了华清这番掏心窝子的话,长叹一声,那声叹息里饱含着无尽的辛酸与无奈。
    他警惕地四下打量了一圈,才压低声音说道:
    “罢了,都是苦命人,跟我进来吧。”
    一家三口跟着老全,沿着昏暗逼仄、满是污渍的楼道,一步步艰难地往上挪,终于来到了老全的家。
    屋子狭小局促,仅一室一厅,屋内凌乱不堪,杂物随意堆放。
    正中间,摆放着李智英的黑白遗像,遗像两侧,各立着一个简易却又透着凄凉的花圈。
    四人在杂乱的客厅里缓缓坐下,老全的目光落在李智英的遗像上,眼眶瞬间红了,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
    “我老婆啊,就是猪油蒙了心,信了朴顺芝那满嘴跑火车的鬼话。”
    “说什么信教能治好绝症,简直是天方夜谭,全是骗人的玩意儿!”
    “为了那个狗屁倒灶的‘福报理财’,我们被忽悠得晕头转向,连住的房子都卖了。
    “我们所有钱都投在里面了,没什么钱了。”
    “这鬼地方房租便宜,我们才搬到这儿来。”
    “你们说,我们的心够不够诚?”
    “可我老婆,就在一周前,还是撇下我走了……”
    说到此处,老全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滚烫的热泪夺眶而出,顺着他那沧桑的脸颊簌簌滚落。
    “我现在手头紧巴得很,连给老婆下葬的钱都拿不出来。”
    “我实在没招了,只能跑到教会里找朴顺芝那黑心的娘们儿。”
    “我都不求什么利息了,只求她把我的本金还我,让我能给老婆下葬。”
    “可谁能想到,她居然翻脸不认人,说什么没钱,还撵我走!”
    “我能就这么算了?我当然不走。”
    “结果她丧心病狂地叫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硬生生把我抬出了教会。”
    “我不甘心啊,就在教会门口,声泪俱下地诉说着我们这些年的悲惨遭遇,想讨个公道。”
    “哪晓得,那几个壮汉二话不说,对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后来实在没骨气了,求他们,哪怕给我几万块钱也行,起码能让我老婆入土为安。”
    “可他们铁石心肠,愣是一分钱都不给。”
    “第二天我再去,他们故技重施,又把我狠狠揍了一顿,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我塞进面包车,扔回了家。”
    “他们做贼心虚,怕我再去教会要钱,还专门派人守在我家门口,天天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