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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4章 狩恶(3)
    在队伍中,高华清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叫钟妙妙,是一位明眸皓齿、姿容绝丽的少女。

    其父原是京城高官,因党争失利被罢官回乡,途中遭遇政敌派出的杀手追杀。

    钟妙妙与家人失散,慌不择路逃入大山,藏于树后,眼看就要被杀手发现。

    恰逢当时入山狩猎的高华清路过,少女泪眼婆娑地哀求他救命,许诺来生做牛做马报答。

    高华清心地善良,见其可怜,便萌生救她的念头。

    又见那些杀手凶神恶煞,自知不敌,便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将钟妙妙带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中躲藏起来。

    期间,他不仅为她寻找食物泉水,还设法帮她打探外界消息。

    两人在山洞中孤男寡女共处了数日,直到杀手们搜山无果,悻悻退去。

    风头稍过,高华清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护送回家,与焦急寻找她的家人团聚。

    钟妙妙的父亲,原是属于小皇子一派的官员。

    经过一番朝中斡旋,钟父官复原职。

    此次小皇子除妖,钟妙妙也随行在侧。

    在这两年间,她跟随一位道姑学了些本事,不再是当年那个弱不禁风的落难小姐,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

    高华清在队伍中认出钟妙妙,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寻了个机会,想上前相认,并恳求她看在过去救命之恩的份上,向小皇子美言几句,为他们高家伸冤平反。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钟妙妙认出他后,非但没有半分故人相逢的喜悦,反而脸色大变,眼中闪过极大的厌恶与惶恐。

    她已与小皇子订下婚约,生怕小皇子知道她当年曾与一个卑贱猎户在山洞中孤男寡女度了数日。

    这对她的名节和未来的皇子妃地位,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赶紧拉开两人的距离,装作不认识。

    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严耀祖看在眼里。

    他不知具体内情,但见高华清竟试图与皇子身边的贵女搭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立刻暗中嘱咐同在队伍中作为向导的丁石:

    不论此次除妖成功与否,务必想办法,让高华清这个隐患,“意外”地死在深山老林里,绝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而最终,原主高华清也确实如他们所愿,以戴罪之身,在那次危机四伏的除妖行动中,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

    他至死都未能看到沉冤得雪的那一天,家破人亡,成为严家恶行与世间凉薄的又一个牺牲品……

    所有的剧情在脑海中电光石火般掠过,华清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高猎户那带着无尽疲惫与焦虑的声音,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华清,山上豺狼虎豹可不少。”

    “你姐姐一个人在山里,太危险了。”

    “眼看这天色就要黑透了,那些狗腿子估计回城了。”

    “我们赶紧上山找到你姐姐,先把她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藏好。”

    高父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一个父亲在绝境中,拼尽全力想要保护子女的本能。

    高母也抹着泪,无助地点头:

    “是啊,清儿,得赶紧找到芝儿,我这心里……慌得很。”

    华清抬起头,望向西边天际。

    夕阳正缓缓沉入远山的怀抱,最后几缕余晖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了凄艳的血红色,仿佛预示着这个家庭即将面临的腥风血雨。

    莽莽苍苍的群山轮廓在暮色中变得愈发幽深、模糊,如同潜伏的巨兽,随时会将渺小的人类吞噬。

    他深吸了一口这异世界清冷而带着草木气息的空气,他纵横诸界,什么人的鸟人没见过?

    严家?县太爷?不过蝼蚁尔。

    但是苦于此刻身无修为,只得暂时忍耐。

    华清目光扫过父亲因常年劳碌而微跛的腿,母亲眼角深刻的皱纹,心中微叹。

    他并未立刻答应,而是走到院门口,佯装关门,实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远处村道、树林边缘的动静。

    果然,在夕阳余晖勾勒出的林线阴影下,他捕捉到了几道鬼鬼祟祟、若隐若现的人影。

    “爹,娘。” 华清关上门后,缓缓转身,来到两人身边:

    “嘘!隔墙有耳。”

    “先进屋再说吧。”

    一家三口进了屋后,华清低声说道:

    “我们不能去。”

    “那些狗腿子,恐怕正躲在暗处,就等着我们带路找到姐姐。”

    “我们这时上山,真就把姐姐给害死了。”

    高父一愣,脸上皱纹更深了: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你姐姐一直在山里担惊受怕啊!”

    华清摆了摆手:

    “当然要找,但今夜不能找。”

    “爹,娘,姐姐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而且,她一定躲的很好,你们就别瞎担心了。”

    高母喃喃道:

    “这能行吗?你姐姐一个人她……”

    华清苦笑了几声:

    “还是想想怎么筹钱的事情吧。”

    其实呢,钱他倒是不缺。

    别说银子,千机的空间里金子都堆成山。

    问题是他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个穷猎户,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不合理,容易贻人口实。

    贸然拿出钱来,说不定又给了严小狗把柄。

    高父重重叹了口气,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在裤腿上无措地搓了搓,仿佛要搓掉满手的无奈与焦虑。

    “我这就出去借钱。”

    他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

    “村里几户相好的人家,都去张张嘴。”

    高母闻言,泪水又涌了上来,她用袖子胡乱擦着脸,忧愁更深了:

    “借钱?村子里相好的人家,就算把脸皮豁出去借遍了,能凑出几个铜板?”

    “撑死了三五两银子,够干什么的?”

    “再说了,那姓严的狗东西,分明就是相中了咱们可怜的闺女。”

    “就算咱们真能凑齐了钱,又有什么用?”

    “他指不定还要用什么更歹毒的奸计来打我们闺女的主意!”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恨:

    “那一对狗父子,我可是听说了,见到漂亮女人,就像饿狼闻到了血腥味,不到手是绝不罢休的啊!”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