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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九死一生
    千里立刻回答:“送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直接递给了拓跋烈。

    拓跋烈并没有拆开。

    他十分清楚大梁发生了什么,但是苏胭不知道。

    他得去把这一切告诉苏胭。

    拓跋烈手指摩挲着信封,嘴角浮现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然后起身,朝着苏胭的院子走去。

    一个多月过去,这个院子又重新布置了一遍。

    按照苏胭的喜好。

    所有的一切都换成了奢侈、价值不菲的东西。

    每一样,都是让人精心搜索而来的。

    任何一个踏入院子的人,都会被惊呆,被震撼。

    “苏胭。”

    拓跋烈刚进院子,就看到苏胭扶着小腹正站在院子中央。

    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冷,丫鬟给她披了一件赤红的狐裘。

    她圆鼓鼓的肚子从狐裘中央鼓出来,有些吓人。

    大夫说,她应该快要生产了。

    “大梁送了信过来,你要看看吗?”

    拓跋烈把那封信递到了苏胭面前。

    苏胭细长的眉眼动了动,低头看了过去。

    信泥尚在,拓跋烈自己都没有看过这封信,就给她送了过来。

    她却是有些想要看看,大梁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直觉告诉她,不会是好事情。

    所以,她只是低头看着,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拓跋烈似乎看穿了她的胆怯,直接动手打开了信封,然后朗声把里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傅景砺盛宠侧妃……老将军夫人病重。”

    “元贵妃去世……”

    “五皇子妃流产……”

    每说一句,苏胭的眉头就皱得更紧。

    她无意识的扣紧自己的手,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的肉里,她都没有察觉到疼。

    元贵妃去世了?

    怎么可能?

    黎钰为什么流产?

    还有,傅景砺为什么会盛宠侧妃??

    在恭亲王府昏迷的时候,其实她是有点神志的,有时候能够听到周围人说了什么。

    当初春箐他们说起傅景砺娶拓跋绵当侧妃时,她听到了。

    但是她以为,傅景砺是逢场作戏,是为了给自己拿到无情蛊的解药。

    “苏胭,你看看,你才失踪多久,傅景砺就宠幸了别的我的妹妹。”

    “据说,他现在把我妹妹捧在手心里,好的不得了,比当初对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拓跋烈的声音近在咫尺,但是苏胭却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缥缈,很是遥远。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就是,傅景砺真的娶了拓跋绵,还对拓跋绵好得不得了。

    那当初的誓言……

    “疼……”

    小腹突然一阵抽疼,苏胭猛地扶着小腹,疼得抽气,额头上冷汗直冒。

    拓跋烈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神色大变。

    “叫大夫!叫产婆!立刻马上!”

    他厉声喝到,自己弯腰把苏胭抱了起来,直接放到了柔软而又宽敞的大床上。

    床上,早就按照苏胭的意思,铺满了柔软的绸被,还有金丝玉枕,奢华无比。

    苏胭被放在雪白的绸被上,疼得喊了出来。

    拓跋烈在旁边看着,心疼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愤怒催促,问大夫跟产婆到底在哪。

    千里亲自去催,终于在一刻钟后,把大夫跟产婆都带到了院子里。

    “快,给她生产,不允许她出任何问题,听到了吗?!”

    拓跋烈阴沉的命令。

    大夫跟产婆都连忙点头,立刻吩咐准备东西。

    “准备热水,帕子。”

    “准备人参……”

    这个往日里奢华清冷的院子,似乎一下子就喧闹了起来,所有人进进出出,都绷紧了神经。

    产婆为难的看着犹如门神一样站在床边的拓跋烈,犹豫着问道:“王上,产房晦气,您要不还是出去吧?”

    拓跋烈冷冽的眼神扫了过去:“闭嘴做你的事情。”

    产婆瑟缩了一下,但还是说道:“您在这,只会影响到这位姑娘生产……”

    大夫也跟着点头。

    王上这么阴沉的看着,他们的心思哪能全都放在接生上?

    这可是双胎,凶险的很。

    “那我……”

    拓跋烈沉吟了一下,就要妥协。

    谁知道一截皓白而又纤细的手腕伸出了床幔,一把抓住了他。

    “拓跋烈。”

    苏胭难受得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别走。”

    这下,拓跋烈哪里还能离开?

    他直接吩咐产婆跟大夫继续做事,自己就在床边蹲了下来。

    大床的床幔早就放了下来,他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场景。

    但是,浓厚的血腥味让他知道,生产是个十分凶险的事情。

    只要一不注意,里面的女人就会丧命。

    拓跋烈的神色,比当初坐上西凉王位的时候还要严肃,还要紧绷。

    整个房内,除了苏胭的惨叫,就只剩下产婆教她怎么用力的声音,其他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苏胭疼得眼前阵阵泛黑,她抓着拓跋烈的手指越来越用力,越来越冰凉。

    到了最后,她已经疼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侧过头一口狠狠的咬在了拓跋烈的手上。

    “王……”

    产婆吓得浑身一震,想要阻止,却被拓跋烈一个冷眼瞪了回去。

    产婆只能吞了吞口水,继续低头做事。

    而拓跋烈纹丝不动的让苏胭咬着,甚至还担心她磕着自己的舌头,眯着眼看着她,随时防止她伤着自己。

    这一夜,院子里灯火通明。

    一直到清晨,一道弱弱的哭声才从房内传了出来。

    已经坚持了一整夜,浑身湿透的苏胭,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王上,”产婆抱着血糊糊的孩子送到了拓跋烈面前,“是个男孩。”

    拓跋烈低头看去。

    刚出生的孩子皱巴巴的,一身黏腻的东西,脏的让人不想碰一下。

    他长大嘴巴,小手不断的乱抓。

    但是却虚弱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跟个鸡崽子一样。

    这就是苏胭生下来的孩子。

    这就是傅景砺的儿子。

    一想到这个孩子是傅景砺的,他的眉眼就变得阴沉。

    如果没有傅景砺,这个孩子应该是自己的。

    他会跟自己一样强壮,成为西凉最至高的王上。

    他会把自己会的一切都教给这个孩子,还会亲自陪着他长大,让他统治整个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