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西山上,朱皇帝的中军,三通战鼓,响起来了,直冲云霄。
    “杀杀杀”
    “陛下万岁,大明万岁”
    “杀清狗子,杀鞑子,杀杀杀”
    、、、
    几万人的咆哮,汇聚成一股撕裂天地的声浪。
    万岁声,嘶吼声,喊杀声,铺天盖地,天地为之颤抖。
    常德城内的清军,彻底熄火了,士气跌落低谷,根本没办法抗衡。
    因为,他们的主将们,都已经傻眼了,找不到对应的战术,去压制疯狂的明贼气势。
    “咕噜、、”
    战鼓声再起,此起彼伏的喊杀声。
    把城头上的阿思哈,吓的头皮发麻,冷流直冲脑门,腿肚子打抖,猛吞苦水啊。
    说实在的,拥有这种气势的军队,不多见啊,尤其是明狗子。
    四十多岁的阿思哈,也就在关外的时候。
    看见过努尔哈赤,皇太极,多尔衮,豪格,拥有这种军队的威望。
    最后一个,应该是在豫亲王多铎,南征大江南的时候,扬州之战啊。
    明狗子的军队,那就呵呵了。
    从关内杀到大西南,跑的比兔子还快,两军对垒,那是不存在的。
    想不到啊,今天竟然遇到了,真他妈的倒霉,要人命啊。
    这一刻,他也就想到了很多。
    多尼,尚善,卓布泰,阿尔津,洛托,那些惨死在朱家贼手里的满蒙大佬,尸骨无存。
    “洪经略”
    “怎么办,怎么搞”
    “想想法子啊,再这么下去,不行的啊”
    “要不,派人冲出去,打一仗?打掉明狗子的嚣张气焰”
    “要不,咱们打炮吧”
    “对对对,打炮,先打炮,压制明狗子的狗叫,乱吼乱叫”
    “洪经略,下令啊,打炮啊”
    “义王,你也说话啊,打炮啊,大家一起打炮啊”
    、、、
    “胡闹”
    “闭嘴”
    一左一右,洪老狗和孙可望。
    同一时间,都是暴喝一声,制止了阿思哈继续发疯,失态。
    同样是胆寒的孙可望,牛脾气也上来了,瞪着牛眼子,暴吼怒吼:
    “发兵,发什么兵”
    “阿思哈大人,你是疯了吗”
    “常德城,咱们的兵马,也就一万多人,两万人都不到”
    “这时候,派兵冲杀出去,那不是找死吗,正合朱家贼下怀啊”
    “咱们是守军,死一个,少一个,多死一个,咱们胜算就少一个”
    “你要是想找死,就自己带满蒙兵冲出去,本王不拦着”
    、、、
    扯几把蛋啊,这时候,竟然要派兵冲出去,那不是疯子,傻子嘛。
    城外的朱家贼,兵多将多,士气高昂,巴不得守军冲出来呢,省的蚁附登城墙啊。
    “打炮”
    “呵呵,暂时别动吧”
    不待阿思哈反驳,旁边老迈的洪承畴,也呵呵冷笑着,反对立刻打炮反击。
    “阿思哈大人啊”
    “这个,朱家贼皇帝啊”
    “仅仅一年时间,他就能打下偌大的地盘”
    “绝不是不是傻帽,没脑子的二愣子,更不是莽夫蠢货”
    “他这么兴师动众的,偷偷摸摸的跑过来,肯定不会如此简单的”
    “咱们啊,还是要等一等,以静制动,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
    说到这里,这个老辣的老狗子,也算是冷静下来了,眼眸变的深邃,冷静的可怕。
    环顾外面的明军,还在调兵遣将,似乎很快就要开战了。
    常德城,久经战乱虐杀,早就准备好了,城高墙厚,壕沟营垒,就等着明狗子送死呢。
    “阿思哈大人,义王啊”
    “诸位将军,大家都不要急,没啥大不了的”
    “咱们城内,加上丁壮的话,有两万多人”
    “外面的明狗子,撑死就五六万,兵力上,没啥大的优势”
    “咱们啊,还是既定的战略,坚守不出,死守不出,死战到最后”
    “城外的营寨,死一个,咱们就补一个,坚守营寨就是咯”
    “更何况,即便是营寨破了,咱们还有围墙,继续坚守就是咯”
    、、、
    哔哩吧啦的一大堆,久经沙场的洪老狗,把形势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朱家贼皇帝,他是第二次对阵了,算是有一点点经验的。
    一句话,这个朱家贼,喜欢用优势的兵力,更强的火力,围攻破城。
    这一次,明摆着,朱家贼的优势,就不是很明显啊,无论是火炮,还是兵力上。
    “对了”
    “城南啊,就是沅江”
    “明狗子的水师,才多少人啊”
    “咱们的水师,各州府都有呢,是他们的几倍”
    “咱们啊,只要守住了营寨,城墙,外面就有无数的援兵,源源不断的开进来”
    、、、
    “对了”
    “朱参军,现在就去传令各部”
    “严防死守,严禁喧哗,严禁交头接耳,严禁冲出去厮杀”
    “违令者,军法从事,格杀勿论”
    、、、
    “对了”
    “朱参军,你现在就手书军令”
    “下令,下游的岳州,武昌,黄州,各州府县”
    “能抽出兵丁的,都给老子送到这里来”
    “对了,荆州那边,衡州那边,也要送点援兵去”
    “实在是没有援兵,钱粮,丁壮,民夫,也要送进去,以防不测”
    “要快啊,三天以内,就得开拔送上路”
    “晚了一天,全部军法从事,老子要砍他们的脑袋”
    、、、
    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的洪老狗,经验丰富,趁着明贼还在调动的时候,开始自己下军令了。
    是啊,这个世道,求人不如求己的,这个道理,他懂得很。
    大江南,江北,是兵多将广,那是别人的地盘啊,别人的兵将啊。
    这他妈的,等求援信发出来,别人还得考虑开会,最后再派兵上来,黄花菜都凉了。
    反正,他老辣的很,把整个湖广的战略资源,全部集中起来。
    常德城,衡州城,荆州城外的营寨,就坚守这三个地方,埋头苦干也要守住。
    “对了”
    “阿思哈大人,你也不要在这里杵着了”
    思绪如潮,洪老狗对着发呆懵逼的阿思哈,也开始发号施令了。
    这时候,他是湖广的一把手,可管不了那么多。
    没看到嘛,明狗子的朱家贼皇帝,都杀到了城门下,这就很要命了。
    这个杀神皇帝,以往的战绩,血腥残暴的手段。
    当真干得出,那种屠城灭口的下作手段啊,一点压力都没有。
    “阿思哈大人,赶紧回府吧”
    “快快快,写信去,去大江南,江北,找安亲王,遏必隆大人,要援兵啊”
    “对了,更要提醒他们,朱家贼皇帝,出现在湖广了”
    “咱们的湖广,怕是要顶不住了,要失守了”
    “呵呵”
    “他们的大江南,也甭想安生,朱家贼肯定顺江而下,要收复他们的旧都啊”
    “对了”
    “你手下的两千满蒙,也不要歇着了”
    “调一千上来吧,巡视各个大小城门,能稳定军心啊”
    “这时候,可不是珍惜军力的时刻啊”
    “这要是破城了,咱们都得完蛋,你们满人,肯定活不了的,呵呵”
    、、、
    呵呵冷笑的洪老狗,根本不给阿思哈反驳的机会,直接点出了他的窘迫。
    再怎么说,他洪承畴,也是汉人,做过大明的总督大人,门生故吏一大堆呢。
    这他妈的,万一破城了,说不定还能找到人,求情啥的。
    阿思哈,手下的两千满蒙,断无活路的,朱皇帝就是那么残暴。
    “呃呃呃、、”
    内心尴尬,脸色讪讪的阿思哈,被洪经略说的哑口无言啊,根本没得反驳。
    没得办法啊,人家说的都是大实话,西征大军,广州的爱星阿,就是最好的例子啊。
    “行吧”
    “本官,这就回府去”
    “行行行,老夫就调一千满蒙将校”
    “塔蓝山,就你了,去吧,调兵吧,马上进行巡城”
    “洪经略,放心吧”
    “本官,知道分寸的,这就去写求援信”
    “安亲王,遏必隆大人,罗可铎郡王,都是明事理的,肯定会派出更多的援兵”
    、、、
    “孙老狗,孙老贼”
    “孙贼子,孙可望”
    、、、
    就在几个大佬,商议要事的空挡。
    对面的西山,突然传来呼啸声,排山倒海的吼叫声,点名声。
    “啊、、”
    右侧的义王孙可望,浑身一抖,脸色惨白,惨叫嚎叫一声,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两军对垒,对面的龙旗下面,竟然在吼叫自己的名字,这不是好兆头,要死人的啊。
    “咦、、、”
    果不其然,周边的阿思哈,洪老狗,张勇,朱应升,陈德等等。
    所有的大将,周边的侍卫,全部对着孙可望,行注目礼,一脸的疑惑,带着严重怀疑的目光。
    没错的,孙可望来湖广,这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旗号都没有打出来呢。
    就在这时,破碎的城门楼上,落针可闻,城外西山上,又传来了吼叫声:
    “孙可望,孙老贼”
    “你他娘的,快回话”
    “朕是大明天子,中华皇帝朱雍槺”
    “你答应朕的要事,什么时候能办好?”
    、、、
    整齐有序,吼声如雷。
    吼叫声,排山倒海的传过来,逐字逐句,穿透云霄,钻入清军的耳膜里。
    “咯吱吱”
    果不其然,有人很快就受不了。
    左都御史阿思哈,咬咬切齿,脸色铁青,右手已经搭在刀把子上面了。
    冷冽冷峻的眼神,寒光闪闪,死死盯着前面的孙可望。
    后者,孙可望,早就脸色如土了。
    浑身颤抖着,牙关打颤,哆哆嗦嗦的,吓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知道,这时候,他说什么都说不清了。
    对面的阿思哈,本来就是监军啊,掌控生杀大权的。
    同样,对面山头上的朱家贼,要说什么,城内的清军,也是阻挡不了的。
    果不其然,对面的山头上,又在继续吼叫:
    “孙可望,孙老贼”
    “康熙,康麻子,小玄烨的狗头,什么时候献给朕”
    “还有,你身边的阿思哈,野猪皮一个,什么时候剁了他”
    “快快快,快动手,快回话”
    “办好了,朕再赐你一个大明秦王,概不拖欠,童叟无欺”
    “孙可望,孙老贼,孙老狗,听清了吗,什么时候能办好”
    。。。。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