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庄岩迈步进门，穿过客厅，直奔卧室。
房门虚掩，一脚推开。
床上躺着个男的，光着膀子靠在床头刷手机，肩膀上纹条青龙，一副道上混的模样。
正是目标人物——罗廷宇！
“嗯？！”
看到生人闯进来，罗廷宇猛地坐起，怒吼：“你他妈谁啊——”
话没说完，庄岩一脚踩在他脸上，整个人被钉回床垫。
冷眼俯视着拼命挣扎的男人，庄岩一字一顿：“我有两个兄弟死了。”
“你知道是谁杀了他们吗？”
……
省厅刑侦总队，审讯室。
罗廷宇鼻血直流，脸色发白，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对面是庄岩，眼神如刀。
他全招了，一点没藏。
十天前，有个“圈子里”的熟人找上门。
丢给他十万现金，让他办两件事：
第一，摸清赃物库里的通风管道布局；
第二，搞到外面那段市政排污管网的设计图。
那人说：空调我会让它坏，你就等着混进维修队伍就行。
事成再加五十万，办不成——剁你一根手指。
有钱压着，断指吓着，他哪敢不干？
十九天前，他花钱塞给空调维修工，冒名顶替混进赃物库，把通风系统内部走了一遍。
十八天前，又跑路管单位，重金收买内部员工，拿到了排污图纸。
十七天前，他把自己画的两张简图交上去，换来了五十万现钞。
这就是他知道的全部，做过的一切。
……
审讯室外走廊。
伍嘉翻着刚调出的档案，“马彪，男，37岁，S市人，以前因为黑社会性质活动坐过五年牢。
出狱后干催债，专搞恐吓威胁那一套。
拘留记录六次，劣迹斑斑。”
他抬头，“罗廷宇说的那个‘道上朋友’，就是他。”
“抓。”庄岩只说一个字。
四十五分钟后。
庄岩走进审讯室，见到了真人。
中年体型，块头壮实，寸头光脑壳，满脸横肉，胳膊上全是花臂纹身。
铐在铁椅上的马彪扯着嗓子吼：“凭什么抓我？你们算什么东西！”
一脸泼皮无赖样，嘴里不停骂街。
庄岩站定，语气平淡：“我有个哥们儿在囯安上班。”
“你要是在里面扛不住，我可以请他过来聊聊。”
“……”
马彪瞬间瞳孔地震。
囯安？！
卧槽！那可是连混混听了都腿软的神秘部门！
“别浪费我时间。”庄岩盯着他，“告诉我，是谁雇你干的？钱从哪儿来的？另外，那架撞空调的无人机，是不是你亲手遥控的？”
马彪脸都绿了，牙关咬紧，死不开口。
庄岩也不废话，掏出手机拨号：“王哥，叫两个擅长攻心的审讯高手过来。”
“行，马上安排。”电话那头应道。
五小时后。
两名穿便衣的囯安人员推门进入审讯室。
外面房间里，庄岩坐着抽烟，神情冷漠。
你以为刚才那是吓唬你？
错，我是动真格的。
……
一小时后，审讯室门开。
那两名囯安人员走出来，冲庄岩一抬下巴：
“老板，问出来了。”
“嗯。”庄岩应了一声。
二组出手，他向来不操心。
马彪交代了，背后那个指使人叫老鬼，几年前出远门时搭上线的。
一个月前，老鬼突然现身S市，直接甩出五百万现金，让马彪去翻赃物库的底。
等马彪把查到的东西交出去后，两人立马断了联系。
而这个老鬼——正是国安眼下追查的一起恐布案里的关键中间人！
王贵，外号老鬼，年龄不明，背景成谜。
国安方面只挖到他在那起案件里用过一个假身份，在国境线上来回穿梭。
现在国外警方和咱们的人已经联手，正在全球范围内通缉。
二组成员一五一十地汇报了审讯结果，还带上了国安发来的线索。
“辛苦。”庄岩笑了笑。
“不累。”另一名组员也乐了。
三人握手道别，庄岩没往外送，“走了啊。”
“老板，自家兄弟，甭客气！”
两人转身离去……
……
重案处办公室，气氛沉得能拧出水来。
所有人都明白，线，断了。
所有关键信息全指向那个“老鬼”……可人没了影。
“还能挖。”庄岩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吐了个烟圈，“不追中间人，直接盯凶手。”
凶手？
就是那两个杀了警察、偷走伪钞母版的狠角色？
大家猛地精神一振。
案发现场的监控再次调出。
画面里，一辆商务车停下，两个男人下车，支起帐篷，钻进去，一直到下午才出来——这可是最硬的线索！
之前怎么没想到查这个？
倒不是漏了，而是办案有规矩。
但凡沾边的，一律清查到底。
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坏人。
……
通过天网系统一路追查。
可惜，俩人从头到尾戴着帽子和口罩。
车子更是没挂车牌。
想顺藤摸瓜？难如登天。
可再难，也不是无解。
整个省厅警力全面启动，那威力，谁都扛不住。
三天后——车找到了！
查下去才发现，车主压根没借车给别人。
车一直停在地下车库，根本没动过。
再调停车场监控。
两个黑影出现了。
他们在车库里晃悠一圈，最后锁定目标，动手偷车。
就不怕车主发现？
注意看车上的灰——车身、轮胎缝、底盘下面都积着厚厚一层。
明显是很久没人开动过。
这种车，偷了也不怕马上露馅。
“侦察手段专业，反侦察意识也强。”庄岩盯着屏幕，声音冷得像冰。
其他专案组成员齐齐点头。
都是老刑警，个个眼神毒辣。
正因为看出这点，所有人脸色更凝重了。
普通人会这么懂行？
再想到被害的两名警察。
还有那把要命的凶器……
这帮人，到底什么来头？
“停！”庄岩忽然抬手。
操作电脑的警员立马按下暂停。
“退一秒……放大，再放大一点——就那，口罩边上，眼角位置，两倍放大。”
所有人眼睛死死盯住屏幕一角。
一个黑红相间的斑块出现在视野中，差不多有小拇指指甲盖一半大。
不是脏东西，是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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