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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番外:我在每个世界等你(三)
    慕容清音和容易在温泉别院住到了这年除夕。

    就连除夕赐菜,都是从温泉别院送出去的。

    共治二年的冬天不算冷,整个冬日里只下了两三场雪。

    不过雪不多,却每场雪都不小。

    进入腊月里的一场雪也是最后一场雪,在腊月二十三。

    雪从夜里就开始洋洋洒洒地飘了下来。

    慕容清音连夜带人去了南城。

    从章和七年那次雪灾开始,朝廷每年冬天都会巡检各处,提前检修民房,以免成灾。

    饶是如此,看雪从入夜就开始下,一直不停,慕容清音还是匆匆换了衣服,亲自带人去各处巡查。

    容易本想跟着,可是慕容清音无论如何不让他去。

    只道是夜深天冷,让他在别院等着。

    容易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也不坚持,泪汪汪地送慕容清音出了别院。

    然后,后脚就骑马追了上去。

    等到慕容清音发现他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南城,也着实没必要撵他回去了。

    这一夜,两人带着户部、工部和京兆府的人,在雪里走了一夜,天色放亮才回去。

    因为一夜没睡,第二日的朝会便停了。

    等到慕容清音和容易回到温泉别院的时候,两人都有些疲倦。

    容易看着还在飘飘洒洒飞舞的雪花,忽然笑了起来。

    慕容清音转头看他,目光温柔:“笑什么啊?”

    容易也看着他,温柔的目光里带着笑意:“想起来当年咱俩一起堆的那个雪人了。”

    “嗯?”

    慕容清音愣了下,也想起来章和六年,两人一起堆得那个丑雪人,一时笑了起来:“那么丑,亏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那可是哥哥第一次陪我堆雪人呢。”

    容易的笑容璀璨而又烂漫:“清音哥哥,再堆一个雪人?”

    至少这会儿雪多,不用担心和上次一样,堆一个全是泥巴的丑雪人。

    这次的雪人,就算是丑,那也是白白胖胖的丑雪人!

    慕容清音抬眼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笑了笑:“好,一起堆雪人。”

    只要容易喜欢,他可以陪他做任何事情。

    反正,死都死过了,没有什么更可怕的。

    这一天,两位陛下就像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在洁白的雪地里玩闹,堆雪人、打雪仗……

    别院伺候的都听到了两位陛下爽朗开心地笑声。

    等两人终于玩够了,容易打横抱起慕容清音,笑着往汤泉走:“先去泡个汤,驱驱寒。”

    “好。”

    忙碌了大半夜,又在雪地里疯玩了将近一个时辰,慕容清音确实有些累了,任由容易抱着他:“让人备下膳,等下用过早膳,再去休息。”

    “嗯,好。”

    容易笑着答应。

    这一天,两人头一次安安分分的泡了个汤,用过早膳,便相拥而眠,什么都没有做。

    怀里拥着自己的爱人,容易睡得无比踏实。

    一觉睡醒,天色都暗了下来,容易从床上坐起来,发现慕容清音不在身边。

    他打着哈欠穿上衣服,去前厅找人。

    果然,慕容清音已经坐在书桌旁,开始看那摞的半人多高的折子了。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是容易进来,笑了:“醒了?让人把晚膳送来吧。”

    “清音哥哥也没吃?”

    容易站在门口,笑着问了一句。

    “等着你呢。”

    慕容清音笑笑,又低头去看手里的折子。

    容易笑着去吩咐外面伺候的仆人去传膳,自己走过去,给慕容清音按肩膀:“哥哥什么时候醒的?”

    他这样一按,慕容清音没法儿继续写字,只得停下笔,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用点儿力气,捏不碎我。”

    容易依言用了些力气:“清音哥哥还没说,你什么时候醒的。”

    “醒了一会儿了。”

    慕容清音闭着眼睛,面部的线条愈显得柔和而恬美:“大概两个时辰了吧。”

    “两个时辰?”

    容易瞪大眼睛:“你才睡了两个时辰就起了?”

    他一时有些生气:“多睡会儿能怎么了,找你要钱啊?”

    两人昨夜不仅熬了一夜没睡,还是在风雪里走了一夜,何等的辛劳!

    结果呢,他就睡了两个时辰!

    累死了算谁的!

    容易越想越生气:“我不管,等下吃完,你去休息。”

    “我去休息,折子你看啊?”

    慕容清音笑着打趣。

    “好,我看,你去睡觉,今晚我全给你批出来。”

    容易答应的干脆利落,手上仍然不轻不重地给他捏着肩膀:“你放心休息就是。”

    “哟。”

    慕容清音睁开眼,仰着脸看了容易一眼,笑了起来:“素日里让你看份折子和要你的命一样,怎么今儿这么勤快了?”

    “怕你累死。”

    容易瞪他一眼,低头往他脸上一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活不活了?”

    “呵,怕我累死,你以后晚上少折腾我两次,让我多睡会儿。”

    慕容清音漂亮的凤眸里笑意清浅:“我平日里也就能睡两个时辰,和今儿没啥区别。”

    容易愣了下,自己算了算,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那,以后我节制点儿。”

    容易讪讪地说。

    慕容清音看着容易有些内疚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别这副好像我虐待了你的模样,你想做就做,我真累了,自然会休朝。”

    如今天下太平,没什么大事。

    朝里政通人和,对外兵强马壮,实在要说有什么需要他操心的,那就是钱从哪里来。

    钱这种东西,多多益善,他真不嫌少。

    不过搞钱这种事儿,急不得。

    所以如今实在没有什么他一天不上朝,天就会塌了的大事。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委屈了容易:“只是,你小子别把自己玩虚了,早早地不中用了。”

    他笑着揶揄。

    容易哼了一声,弯腰环着他的脖颈,贴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我若不行了,换清音哥哥来啊?只要哥哥行,那我肯定就行。”

    “若是有一天咱俩都不行了,那正好,谁也别嫌谁。”

    容易低低地声音带着挑逗的笑意:“反正,哥哥别想甩了我。”

    慕容清音扯着他的胳膊将人拽进怀里圈住:“你十四岁以后,我什么时候想过甩了你?”

    “你当年想把我给忽兰,换北疆太平来着。”

    容易哼了一声,委屈巴巴地指控他。

    “呵。”

    慕容清音浅浅地笑了一声,扯着容易的手腕将他拽进自己怀里抱住:“你得了啊,我当年那是说气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抬眼正视着容易的眼睛,也有些好笑:“你小子还好意思提那件事情啊?当初是谁,为了逼我认清自己的心意,和忽兰联手耍我?”

    容易:“……”

    好像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他躲开眼神,顾左右而言他:“那什么,我去催催晚膳。”

    容易说着就要起来,却被慕容清音箍住,一时动弹不得,只得求饶:“好哥哥,你饶了我吧,我当初是真的没办法了,你总……”

    两人那时候都到了那种地步,可偏偏慕容清音话里话外都是要给他选秀,或者自己娶妻。

    他等了两辈子才等来的人啊,怎么舍得拱手让人!

    “我又没生你气,饶什么?”

    慕容清音笑容淡淡地,手温柔地抚摸着容易的腰腹,不带任何色情的意味:“我那时候的确不开窍,幸好你没放弃,不然现在,我还不知道和哪家贵女相敬如冰、两相生厌。”

    他这样说,相当于是变相的在和容易表白了。

    容易哪里受得了慕容清音这般温柔体贴的模样,一时间支棱起来,就要把人往桌子上扑。

    只是他刚刚挣开慕容清音的手臂站起来,外头总管就进来了:“陛下,晚膳好了,摆在前厅。”

    “好,你们去休息吧,朕和清音哥哥不用伺候。”

    容易摆摆手就让人下去,看管事的出去,就把慕容清音往桌案上按。

    “别闹。”慕容清音笑着推他一把:“你不饿,我可饿。先陪我用晚膳,用完了我陪你消食儿,可好?”

    容易不情不愿地直起身子,把慕容清音拉起来:“好吧,那我先放过你,等你吃饱了,就该轮到我了。”

    “呵,你个小混蛋。”

    慕容清音握着他的手,笑着往外走:“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掂量着点儿,别早早的精尽人亡了。”

    “我哪里小!”容易只当没听到后面那句,冲慕容清音撒娇,握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带。

    “我小吗,哥哥摸着良心说话!”

    慕容清音被他臊得脸上发烫,忙把手抽回去:“容易!你这一天天的就胡闹!”

    “明明是清音哥哥先胡说!”

    容易瞪他:“哥哥若是不乱说,我也不胡闹。”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不小,一点儿也不小,我喊你哥哥好不好?”

    慕容清音无奈,抬手往他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宠溺的道。

    “好啊。”

    容易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附在慕容清音耳边,暧昧地说道:“哥哥上次喊我哥哥,我可是回味无穷,惦记了好久,等下哥哥多喊两声。”

    “容易!”

    这下慕容清音连脖子都红了,整个人就像剥了壳的虾子,恨不得把自己找个壳子藏进去:“你再胡说,我真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说,我们先用膳,哥哥到时候别反悔就好。”

    容易哈哈笑了起来,拉着慕容清音的手往前厅去。

    至于说用完晚膳以后?

    哈,那时候到底谁是哥哥,就只有天知地知了。

    所以,休朝这种事儿,它是绝对不会只出现一天的。

    第二日日上三竿,我们勤政爱民的安帝陛下,还裹在厚厚的衾被中,睡得沉沉的。

    至于说章帝?

    自己的答应的看折子,当然是哭着也要看完了。

    毕竟昨夜有人爽够了,就将他一脚踹下了床,让他批折子去了。

    可怜容易同学前半宿辛苦操劳,后半夜勤于政事,竟然是一宿没睡。

    好不容易看完了折子,披衣上床,还不等捞到床上海棠春睡的美人儿,慕容清音已经被他吵醒了。

    裹在锦衾里的慕容清音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看是容易,往里挪了挪位置:“困了?”

    “倒也不是很困。”

    容易将外袍丢到一旁,在慕容清音身边躺下,把人捞进怀里搂住,往他脸颊上吻了吻:“你接着睡吧。”

    “嗯。”

    慕容清音答应一声,又闭上眼睛:“我再睡会儿,你别闹我,要闹也等我睡醒了。”

    他了解自己带大的孩子什么秉性,多叮嘱了一句。

    容易忍不住轻笑出声:“宝贝放心 ,我不闹你,睡吧。”

    昨夜情到浓处,慕容清音凤眸含泪,一声“哥哥”着实将他的魂儿都喊掉了\/

    所以折腾的狠了些,他自己也知道。

    他又不是没有数,当然不舍得继续闹某个累坏了的人儿。

    容易将被子往慕容清音背后掖了掖,抱着他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外面,仆人们各干各的,没有任何人不识趣的往主屋这边走。

    毕竟,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两位主子在一起,很难有什么正经事情发生。

    谁都不想自己赶明儿因为左脚先迈进院子,而被从别院撵出去。

    多丢人呐。

    窗外,冷风习习,却刮不到窗内。

    一对鸳鸯交颈而眠,不为任何事情打扰。

    睡梦中的容易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两人就这么又睡了 两三个时辰,慕容清音终于睡饱了,眨了眨鸦黑的羽睫,睁开了眼睛。

    他刚想活动活动,轻轻一动,便惊醒了身旁的容易。

    看慕容清音醒了,容易笑了起来:“清音哥哥睡饱了?”

    “嗯。”

    慕容清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你也醒了,起来吧,再睡都要昼夜颠倒了。”

    他说着就要坐起来,然而没有成功。

    一只有力的臂膀揽着他的腰又将他拽倒:“哥哥睡前答应我的,等你睡醒了,让我闹。”

    “容易你……”

    慕容清音愣了一下,一时被他气笑了:“怎么这种事儿,你就记得这么清楚?”

    “清音哥哥这话说的,好事儿,谁记得不清楚呢?”

    容易轻声笑着,扯过被子将两人遮住,也顺便遮住了一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