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强制抹除的做法,会遗留一个大问题:复制出来的旧世世界被毁灭后,立即会有第二个新世界诞生并取代其位置,以此来结束第一个新世界与复制之旧世界互不融合的尴尬局面。实际上,新世界的世界意识,在着手复制旧世时,就已无意地准备全了第二个新世界的诞生条件。只要旧世复制品被毁灭,诞生条件齐全的第二个新世界,就可从旧世毁灭后的虚无空间里诞生出来。”住持破了自己的迷惑,再无什么问题可提问。
“复制之旧世界与新世界互不相容,是一个注定的事实。即使复制之旧世界被毁灭,那多出来的虚无空间,还是无法接纳其它的新世界。这种时候,只能在虚无空间内诞出额外的一个新世界,才能完好地补全这一部分位置空缺。所以,你的说法很准确,基本没有什么误解漏洞。”
“只是,依照规矩的话,多个并存的新世界里,最终只能有一个新世界能存活。”
“这是必然的结果。如果在一定时间段内,各个新世界的世界意识无法抉择,那么,孤独者将会随机挑选一个新世界,使其继续存在。其余的新世界及其内含的所有东西,都会被毁灭,以腾空间给那唯一的新世界发展壮大。”“叶栀”给出了详细的解释。
他差不多讲完了,住持想知道的大部分真相。
“原来这就是我所不了解的世界构成之真相!真是残酷绝望!”住持再次泄了存世的动力。
“老头,趁这最后的剩余时光,多去做些开心的事情吧!生命苦短,及时行乐。”“叶栀”给出了建议。
“叶公子,我已经得到我想问的大部分真相了!因此,我认为,你无用了!你该沉睡了!”住持不想再与“叶栀”交谈下去了。他决定封印“叶栀”。
“老头,何不让我多待一会?我——!”“叶栀”没能说完话。
棋子坠落在棋盘上的时候,叶栀再度从昏迷中苏醒,愤恨悲怨,哀气弥天。
这一回,他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嫕嫕死了!你害死了她!”叶栀强烈地哀吼。
棋盘上的棋子,都被吼吓出了一层哀伤,冰冷滑腻。
“不是我害死了嫕嫕,是庆州人自己害死了嫕嫕。”
“随你怎么说都行!嫕嫕已经死了!”
“在我的原初计划里,嫕嫕不会死。但庆州人坚决要我把她给写死。”
“那你也算是帮凶之一。你也有杀死嫕嫕的那一份大罪孽。”叶栀气愤到推翻了茶桌上的所有棋子、茶碗。
“嫕嫕的死,是所有庆州人的错。每一个庆州人都有大罪孽。”住持捡拾掉身上的湿茶叶,平静地问。
“你可以挽救嫕嫕!你却没有这样做。”叶栀在咆哮。
“叶公子,为什么你会那么关心嫕嫕?你真喜欢上了她?”
“那可是我愿赌上一生性命来保护的女孩子!你说我喜不喜欢?”
“那你真爱上了她?”住持的眼里,有洞察人心的光,直照叶栀。
“我,我——”叶栀坐回了枕座,一时难以回答。
他的愤怒,亦被简短的几句话给打散了。
情绪正常的叶栀,想说“爱”,但内心又有几分犹豫,住口不言。
在他的认知里,爱与喜欢不同。这是两种十分差异化的概念。前者复杂,后者简单。
这家伙能毫不犹豫地说出,却不能亲口说出爱。
因为他这一辈子,都还没真正地爱过别人。他也不相信爱的存在。
“我了解你。你的内心,自私自利,融不进任何人。”住持摆手,将翻落在地的棋子、茶碗,托呈回了原先位置。
“那是过去的我。”叶栀承认看住持的话语。
他的过去,真如住持所言,自私自利,绝情绝义。
“现在,你变化了吗?”
“还没有。”叶栀低了头,不肯说谎。
他还没有对住持撒谎的习惯。他也不愿对住持撒谎。
这家伙清楚自己憋不住所有心事,总得向某一个人吐露残酷真心。住持就是那一个人。
“你的情感,就像一片海。海面波涛汹涌。海下平静如澄。”住持在暗示:叶栀的本质,就是个绝情的存在。
“你是我创造出来的执行工具。你我有心灵链接。你了解我的一切。”叶栀知道住持对他的了解程度。
他们之间,曾有过心灵链接。
“叶公子,那你为何不改变自己现在的心态?”住持没否认叶栀的话语。他确实了解叶栀的一切,连叶栀自己都未能全部知晓的一切。
“改变我现在的心态?难道你想让我遗忘掉嫕嫕?”叶栀听懂了住持的话语。
“错过了三月春花,还可以期盼七月苏裙。何必执念?”
“春花与苏裙不可互替。嫕嫕也不可被任何女孩子所取代。”
“没有人无法被取代。”
“嫕嫕就无法被取代。因为她是我喜欢过的,最为理想的恋爱女友。”
“某个名为“子妤”的神秘少女,在你心中,又该是什么地位?”住持的话语,像一根毒针,精准地扎进叶栀的心窝里,痛苦且致命。
“子妤小妹子,她,她——”叶栀不知该怎么委婉地回答。
他没料到,住持会提及小魔女一事。
“她是你最为喜爱的女孩子?”
“嗯!”
“那嫕嫕呢?”
“不是!”叶栀垂头,痛苦问答。
不管有多少女孩子出现在叶栀的身边,叶栀在内心最深处,都会优先选择小魔女。为什么?说不清。
或许他跟小魔女间的亲昵,远超人类爱情认知的极限。
“人生的遗憾有许多。躲不掉的,就是躲不掉。”住持劝告叶栀放下执念。
“人生能有几个春秋?”叶栀的这句话语,看似反驳,实则认可。他认可了住持的话中哲理。
人生能有几个春秋?遗憾又能有几多?日后再回想,(那)不也是小事一桩。只不过,(当时的你我)已经错过了那时那刻的命运。念难消!
“人总会被童年或人生其它阶段所放逐,置于错误的时间和一个人的历史进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