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有成竹道：

    “放了她不打紧，你拿赵尚食和宫女巧莲来与我交换！”

    荣贵妃还等着她儿子登基后垂帘听政呢，她的命可金贵了。

    那指挥使几乎没有犹豫，即刻命令下属：

    “去永巷，把赵尚食和巧莲带过来！”

    等待期间，指挥使对我软硬兼施道：

    “王妃，你还是投降吧！就算你救了赵尚食，也未必能逃出生天！”

    我勾唇冷笑，咒骂道：

    “一群乱臣贼子！先帝在天之灵，看着你们与妖妃为伍，定要你们永世不得安宁！”

    指挥使心虚道：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妃才是不该执迷不悟！”

    我不屑道：

    “成王败寇？我看未必……”

    我们正说着，母亲和巧莲被士兵押了过来。

    她们仅着中衣，蓬头垢脸，满身血污。

    我若再来晚一步，怕是见不得她活着了！

    宋子谦骂得没错，是我又一次连累了母亲。

    我义愤填膺，自责的泪水不争气地涌上眼眶。

    眼下不是伤感的时候，我强忍着心底的苦楚，朝那俩士兵吆喝道：

    “让她们自己过来！”

    巧莲的伤势没有母亲重，她搀扶着母亲，两人脚步踉跄地朝我走来。

    “瑶儿……”母亲说话的声音气若游丝。

    就在母亲走来途中，若雨取出一支穿云箭射向天际。

    尖锐的哨声响彻虚空。

    指挥使看出这是我们的信号，他怒喝道：

    “王妃还要与我们开战吗？荣将军麾下的十万精兵很快就会赶来，你们这是以卵击石！”

    我淡然道：

    “那不是还没赶来吗？”

    墙外猝然响起拼杀声，狼烟四起。

    只听阵阵轰然巨响，马蹄声震耳欲聋。

    一名宫门郎冲忙跑来：

    “指挥使！不好！楚王府的府兵硬闯进来了……”

    他说话间，就见一群人马气势如虹，奔腾而来。

    指挥使惊恐下令：

    “放箭！”

    荣贵妃剩余的亲卫前来支援。

    趁着混乱，若风四人拉着推车将我们朝另一个方位撤离。

    我坐在推车上回头看去，箭雨之下，马上的“府兵”们身上扎满了箭，其中几人摔下马背。

    掉下来的“人”姿势扭曲，一动不动，身上也不见血迹。

    指挥使这才察觉不对，他蹲下查看，嘶吼道：

    “是稻草人！别射箭了！”

    许多士兵听不见，还在拼命射箭，指挥使吼得嘶声裂肺，他们好不容易歇下手去。

    就在他们停止放箭后，又一拨人马赶来。

    小兵们还在张望。

    “这些也是假人吗？”

    不等他们醒悟，就被马上的将士斩于刀下。

    小兵们惶恐惊叫：

    “这些是真人！”

    “放箭放箭！”

    他们六神无主，成了盲头苍蝇。

    大部分羽箭都在一开始被消耗了，很多士兵只能束手待毙。

    马上既有真人也有假人，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这可是我苦思一夜想到的战术，树上开花、声东击西、暗度陈仓……

    反正能用的都用上了。

    我们顺着我筹划好的路线逃离，逐渐远离战场，直到再也听不见厮杀声。

    母亲问我：

    “芸瑶，我们要怎样出宫？还得带着荣贵妃吗？”

    我道：

    “当然得带着，她可是咱们的护身符。”

    母亲催促我：

    “那快走吧，等荣将军赶来就晚了……”

    角门那边打得热火朝天，宫中其他地方却安静得出奇。

    我们刚要往就近的东华门而去，身后响起低喝：

    “王妃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