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强大的力量牵引着穿过清洁区、换衣区，眼睁睁看着姬豪尔穿上防护服，坐上娲子带她离开。

    “姬豪尔，你够咯！我跟你出来，她们一定很放心！如果你出事，没人会知道！”

    “我又不去做伤害自己的事，只是去机场，顺便找到宋娟。”

    一双踩着高防遁甲靴的大脚迈过松软的土地，各种真菌身上挂满清晨露珠，在阳光反射下熠熠生辉。

    一路上戚炀都在尝试脱离，然而无用。

    “你以为是玩游戏么，点击‘脱离卡死’就可以？”

    姬豪尔声音带着笑意，这样的戚炀有趣极了。

    “你别笑了，难怪妇嫖说你吓人，她是一个发现你不对劲的人！”

    “嗯哼，她很了解我的身体构造，是个合格的对手。”

    在保温杯破碎的那一瞬，她强制开启「异能镜像」，燃烧脑细胞来达到从前效果的一半。

    好在血清素持续生效，她成功了。

    保温杯是用星石做成的，破碎后的星石成为小型磁场，水分子被无限分解，变成类似引力波的存在。

    在那个瞬间，戚炀之所以感觉时间放慢，是姬豪尔将她拉入自己制造的场域。

    戚炀太大意了，她的一部分与无限小的粒子融合，成为引力的一部分。

    姬豪尔以身为局，强制让血液变成磁极，戚炀会成为向日葵，而她便是今日的太阳。

    这相当于姬豪尔做成一个魔法阵，在戚炀无知无觉的情况下，与她签订契约。

    她们已经是真正“同生共死”的伙伴了。

    戚炀大喊：“我已经死了，你也想死吗——”

    她反应过来了，是的，姬豪尔从“恢复”后，就是奔着牺牲去的。

    “你从前不会这样随意对待自己生命......”

    “但我跟从前一样，不在乎她人怎么说。”

    “我本体留在你身边，怎么保护联合基地？”

    “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她灵体已经可以跟你换班了。”

    ......

    宋娟早早等在机场，看到她们过来，脸上浮现笑意。

    “宋姨，这么快？”姬豪尔前一秒才联系宋妍。

    宋娟说：“我把昨晚和戚姑娘的实验告诉妍妍了，她猜测你们还需要帮助，早早让我来等着。”

    她没说的是，宋妍不止猜到她们需要宋娟帮助，还预感姬豪尔会做出超乎常人的决策。

    从前在战场挥斥方遒，她最常与“意外”打交道。

    宋娟让她不用太担心，宋妍还是执意将星石通讯器放进宋娟量子态里。

    姬豪尔说：“我征用一架废弃机舱，宋妍。”

    宋娟的量子态静止了，连带着通讯器另一端的宋妍。

    “唔唔——”戚炀想说什么，却被手动闭麦。

    姬豪尔下达指令：“宋姨，你帮我找些无用的黑匣子，我需要里面的芯片。

    宋妍，你可以全程监督我的行为，但如果你敢告诉别人，宋姨的形态我不能保证。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她废弃雷达、座椅弹簧、金属支架和机舱玻璃怎样卸载。”

    宋娟求助的目光与戚炀求助的目光交汇，她们很后悔昨晚没有完全实现能量共振。

    唰——

    姬豪尔单手卸下变形机舱门，走入布满菌体和灰尘的舱内。

    “你在找什么，放开我，我能帮你找。”戚炀终于能够开口。

    姬豪尔斜睨她：“你觉得我蠢吗？”

    “你这是给我拴上狗链！你太过分了，这是对我人格的污辱！”

    “好了戚炀，演过了。”

    戚炀泄气：“至少让我知道你准备做什么，我很不安。”

    “现在就让你知道。”姬豪尔掏出第二管血清素，“帮我辟出一个无辐射空间。”

    说着她便旋开大腿上的换气口，戚炀忙不迭将她笼罩。

    “你比昏倒前更任性。”

    姬豪尔满脸狡黠，开始为皮肤消蠹：“是么，听你这么说还挺开心的，至少在某一方面超越从前。”

    她拔掉针剂的盖子，只听一声闷哼，血清素慢慢变少。

    戚炀有生以来，无论是做人还是做鬼，都没见过这样胡来的人。

    “就连孟程朱和戚砚那种夯货，都不敢这样冒险。”

    “嗬——嗬——牠们不配。呼——戚炀，真的很疼，不过很值得。”

    “姬豪尔，其实你完全没有恢复异能吧，就是靠血清素维持算力。”

    “嗬——被你发现了。”

    姬豪尔强撑着座椅靠背爬起身，拖动左腿跌跌撞撞走向机尾。

    戚炀很想感受鼻酸——如果她还是人类，应该会是这个反应。

    这种等级的疼痛，只会让从前的姬豪尔更兴奋。

    那次在鬼市负二，孟安带领的警卫队将钢筋插入姬豪尔大腿，她硬是没说一个痛字。

    甚至在后面的战争中更加不惧生死。

    后来，她拥有了「学习异能」，脑神经开发到人体极致，她能够熟练掌控身体的每一块肌肉。

    痛？对她来说不过是一次无伤大雅的玩笑。

    现如今，她的脑神经已经无法游刃有余处理“痛觉”，她变得更真实，也更脆弱了。

    一直跟她并肩同行的戚炀，很难安放对她的可惜和可气。

    机尾传来姬豪尔惊喜的声音：“太好了，真的能用！”

    她起身，满是机油的手指着撬开的地板，“戚炀，帮我把液压系统传送出来，我收集氧气瓶和餐车电池组。”

    站在清理过后空荡荡的机舱内，宋妍的声音透过宋娟传出：“你究竟想做什么？”

    姬豪尔将选中的六个较为干净的座椅摆放好，说：

    “我要尝试用废弃机舱改造一个「量子态同步舱」，如果成功，基地所有人都能活下来。”

    电池是基础动力，能量远远不够。

    她把光伏贴满机窗，改造后的液压系统负责产生蒸汽动力。

    黑匣子里的储存芯片拆出，就能储存基础的神经脉冲信号。

    雷达拆解后能改造成信号发射器，弹簧和支架本来想用来构建磁场线圈，谁知宋娟直接带来一堆星石碎块。

    “宋姨，多谢。”姬豪尔半蹲在地，望着自带磁波的星石目光灼灼。

    “虽然不知道你想做啥，宋姨能支持的一定支持。”

    “宋妍呢？”

    “不管她。”

    “唔唔——”

    “妈——”

    戚炀的挣扎和宋妍的叫喊同时炸开。

    姬豪尔又掏出刚刚用机舱玻璃磨好的棱镜，她靠在窗边，抬头将圆片放到眼前。

    “中午11：39分，是最近一个月阳光最盛的时候，用它们聚焦光量子，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