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刚破晓,鱼肚白的晨光穿透薄雾,洒在徐州州牧府的琉璃瓦上,泛着淡淡的金光。
府内早已忙活起来,侍女们端着洗漱用具穿梭于回廊,卫兵们整肃列队,神色肃穆。
陶谦身着一身劲装,腰间佩着宝剑,须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正坐在前厅等候。
不多时,诸葛珪、司马防便领着徐荣、太史慈二人前来。
徐荣身着玄色短打,外罩一件墨色披风,面容刚毅,双目沉稳,腰间挎着一柄长刀,步伐稳健,自带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太史慈则一身青色劲装,身形挺拔,肩背长弓,腰悬箭囊,面容英武,眼神锐利如鹰,走在人前,自有一股悍勇之风。
“使君,徐荣、太史慈二位将军已带到。”
诸葛珪上前拱手说道,神色平静无波。
陶谦抬眼打量二人,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片刻后才缓缓点头:“二位将军果然气度不凡,快请入座。”
徐荣、太史慈齐声应道:“谢使君。”
说罢,便在两侧坐席上落座,身姿端正,不卑不亢。
寒暄几句后,陶谦话锋一转:“眼下徐州内外安宁,难得有闲暇时日。
听闻二位将军弓马娴熟,武艺高强,今日天气晴好,不如随我出城狩猎,一来舒展筋骨,二来也让我见识一下二位将军的本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诸葛珪与司马防心中微动,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虑。
狩猎本是寻常事,但在这敏感时刻,陶谦突然提出此事,未免太过刻意。
但二人面上并未显露,诸葛珪率先拱手道:“使君有此雅兴,我等自然乐意奉陪。
能与二位将军一同狩猎,也是我二人的幸事。”
徐荣、太史慈也连忙起身领命:“愿随使君前往。”
陶谦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好!那便即刻启程!”
随后,陶谦命人备好马匹、弓箭、猎具,又挑选了二十余名精悍卫兵随行。
一行人出了州牧府,朝着城外西郊的猎场而去。
西郊地势开阔,林木茂盛,野兔、山鸡等猎物繁多,是徐州城外著名的猎场。
一路上,陶谦与诸葛珪、司马防谈笑风生,时而询问徐荣、太史慈过往的战事经历,二人皆如实应答,言语间条理清晰,对行军布阵、攻防之术颇有见地,陶谦听着,心中暗暗点头。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抵达猎场。此时晨光已驱散薄雾,阳光洒在林间,光影斑驳。
陶谦翻身下马,说道:“此处便是猎场,二位将军可自由行动,今日谁猎到的猎物最多,我有重赏!”
徐荣、太史慈领命,正欲转身离去,却被诸葛珪叫住:“二位将军,使君安危为重,还需留一人在使君身边护卫,另一人前去狩猎便可。”
司马防也附和道:“正是,猎场虽看似安宁,却也难保没有猛兽出没,不可大意。”
诸葛珪还有司马防两人似乎话中有话。
徐荣还有太史慈两人都从这语气当中听出了一些端倪。
陶谦心中暗忖故作随意地说道:“不必如此拘谨,左右有这么多卫兵在,不会有事的。
二位将军只管尽兴狩猎便是。”
但诸葛珪坚持道:“使君万金之躯,不可有半点闪失。
太史慈将军勇力过人,擅长近战,可留在使君身边;徐荣将军经验丰富,可前去狩猎,这样最为稳妥。”
太史慈闻言,立刻抱拳道:“末将愿留守护卫使君!”
徐荣也说道:“末将遵命,定不负使君与二位先生所托。”
陶谦见状,不再坚持,点了点头:“也好,便依二位先生所言。”
徐荣随即带着几名卫兵,朝着猎场深处而去。陶谦则与诸葛珪、司马防、太史慈等人在林间漫步,偶尔弯弓射猎几只山鸡、野兔,气氛倒也融洽。
然而,就在一行人行至一处山谷附近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呐喊声传来。
“杀啊!活捉陶谦!”
“不要让他跑了!”
话音未落,数十名身着黑衣、蒙面的&bp;“刺客”&bp;从山谷两侧的密林冲了出来,手持刀枪,直奔陶谦而来。
随行的卫兵见状,立刻拔刀迎上,与&bp;“刺客”&bp;厮杀起来。
陶谦故作惊慌,后退几步,眼中却紧盯着诸葛珪、司马防二人,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他早已暗中安排好了一切,这些&bp;“刺客”&bp;都是他从军中挑选的精锐,特意嘱咐他们演得逼真一些,目的就是试探诸葛珪、司马防是否真的忠心,是否会趁乱发难。
而在山谷周围的密林深处,还隐藏着数百名精兵,只要诸葛珪、司马防二人有丝毫异动,便会立刻冲出来将其剿灭。
诸葛珪与司马防见此情景,心中瞬间了然。
这些&bp;“刺客”&bp;来得太过蹊跷,且目标明确,显然是陶谦设下的试探之计。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笃定。
“保护使君!”&bp;诸葛珪大喝一声,立刻挡在陶谦身前,神色凝重。
司马防也迅速抽出腰间佩剑,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bp;“刺客”,沉声道:“太史慈将军,护住使君,切勿让贼人靠近!”
太史慈早已拔刀出鞘,闻言当即应道:“末将遵命!”
他身形一闪,便挡在陶谦身前,手中长刀舞动,形成一道严密的防御,几名冲上前的&bp;“刺客”&bp;瞬间被他砍倒在地。
太史慈武艺高强,刀刀狠辣,“刺客”&bp;们根本无法靠近陶谦半步。
诸葛珪与司马防也没有闲着,二人虽不善武艺,但却镇定自若,一面指挥着卫兵抵挡&bp;“刺客”,一面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时不时提醒陶谦注意安全。
“使君,此地危险,快退到后面的山坡上!”
“卫兵们,守住两侧,不要让贼人包抄过来!”
陶谦看着诸葛珪、司马防二人镇定指挥,丝毫没有趁乱夺权的意思,反而一心护着自己,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他又看向太史慈,只见他奋勇杀敌,悍勇无比,短短片刻,便斩杀了十余名&bp;“刺客”,剩下的&bp;“刺客”&bp;见状,攻势渐渐弱了下来。
就在这时,徐荣带着几名卫兵从猎场深处赶回,见状立刻拔刀加入战局。
徐荣久经沙场,作战经验丰富,他率领卫兵从侧面迂回,很快便将&bp;“刺客”&bp;们包围起来。“刺客”&bp;们本就是奉命演戏,见局势已定,便纷纷虚晃一招,想要撤退。
“不要放跑一个!”
陶谦大喝一声,他心中已有了决断,此刻正好顺水推舟,将这场戏演到底。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bp;“刺客”&bp;突然挣脱卫兵的纠缠,朝着陶谦冲来,手中长刀直刺陶谦胸口。
这一剑又快又狠,看似猝不及防,实则是陶谦特意安排的最后一道考验。
太史慈见状,心中一惊,想要阻拦已然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诸葛珪猛地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陶谦,而司马防则迅速出剑,挡住了那名&bp;“刺客”&bp;的长刀。
“当”&bp;的一声,火花四溅,司马防的手臂被震得发麻,却依旧死死挡住了攻击。
太史慈趁机上前,一刀将那名&bp;“刺客”&bp;砍倒在地。
陶谦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神色惊慌却依旧护着自己的诸葛珪,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他连忙扶起诸葛珪,语气诚恳地说道:“先生受惊了!若非先生与二位将军护着,我今日恐怕性命难保!”
诸葛珪喘了口气,拱手道:“使君安危,重于泰山。
我等能护使君周全,乃是分内之事,何谈受惊?”
此时,周围的&bp;“刺客”&bp;已被全部制服,密林深处的伏兵见没有异动,也悄然撤去。
徐荣上前禀报:“使君,贼人已全部拿下,听候发落!”
陶谦摆了摆手:“将他们押下去,严加审问,查明是谁指使的!”
他心中清楚,这些人都是自己人,审问不过是做做样子。
随后,陶谦带着众人回到山坡上休息。
他看着诸葛珪、司马防、徐荣、太史慈四人,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今日之事,让我看清了二位先生的忠心,也见识了二位将军的勇武。此前我心中尚有疑虑,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诸葛珪连忙说道:“使君英明,我等投奔使君,皆是真心实意,愿为使君效犬马之劳,绝无半分二心。”
司马防也附和道:“正是,我等只求能辅佐使君守住徐州,保一方百姓平安,别无他求。”
陶谦点了点头,语气郑重地说道:“好!我信你们!从今日起,徐荣将军便任徐州左将军,统领彭城守军;
太史慈将军任徐州右将军,统领下邳守军,同时兼任我的亲卫统领,负责府中安全。
诸葛先生、司马先生,依旧担任我的幕僚,参与军政要务,辅佐我治理徐州。”
徐荣、太史慈连忙起身拜谢:“谢使君信任!末将定当尽心竭力,不负使君所托!”
诸葛珪与司马防也拱手道:“谢使君!我等定当为徐州鞠躬尽瘁!”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在众人身上,温暖而明亮。
陶谦看着眼前的四人,心中安定了许多。
他相信,有这四位贤才辅佐,徐州定能抵御住段羽的侵略。
而诸葛珪与司马防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们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第一步,接下来,便是逐步掌控徐州军政大权,等待最佳的夺权时机。
狩猎结束后,一行人满载而归,朝着徐州城而去。
一路上,马蹄声声,旌旗猎猎,陶谦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轻松,而诸葛珪与司马防则依旧神色平静,心中却早已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行动。
徐州的局势,在这场看似普通的狩猎之后,悄然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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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就在陶谦等人在外狩猎的时候。
州牧府的晨雾尚未散尽,府内的守备便悄然松了几分。
往日里巡逻不绝的卫兵,此刻多集中在府门及主宅附近,西侧偏院至后门的路径,竟难得有了空隙。
主要还是因为陶谦此时并不在府中。
所以府邸当中的防备自然而然的就松懈了不少。
小玉身着一身不起眼的青布襦裙,头上裹着粗布头巾,将大半张脸遮住,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她借着去后厨取食材的名义,快步穿过回廊,沿途避开几个打盹的仆役,手指紧紧攥着藏在衣襟内的密信&bp;——
那是她连夜用军机处暗语誊写的情报,字迹细小,卷成纸团塞在贴身香囊中。
府后门的卫兵正倚着门框闲聊,见是府中侍女,并未多问,只随意挥了挥手便放行。
小玉走出后门,脚下不停,沿着城墙根的僻静小路快步前行,心中默念着军机处的规矩:“逢岔路必绕,遇生人必避,接头前三查尾随。”
她一路向东,穿过两条喧闹的街巷,在一处十字路口突然转向南行,又在街角的茶摊前稍作停留,假装买水,眼角余光却快速扫过身后。
见无人跟随,才继续前行,不多时又拐进一条狭窄的胡同,七绕八绕后,才从另一头穿出,最终停在东市那间熟悉的&bp;“锦云轩”&bp;成衣铺前。
此时辰时刚过,成衣铺刚卸下门板,掌柜正指挥着伙计擦拭货架,见小玉进来,眼中闪过一丝默契,却依旧不动声色地问道:“姑娘可是来取衣衫?”
“掌柜的,前日定做的素色短衫可好了?”
小玉压低声音,按约定的暗号回应。
“好了好了,随我到后堂取吧。”
掌柜说着,引着小玉向后堂走去,伙计们依旧各司其职,对这寻常的&bp;“取衣”&bp;场景毫不在意。
而在成衣铺斜对面的酒肆二楼,一个身着灰布长衫的汉子正临窗而坐,手中端着一碗冷酒,目光却死死盯着成衣铺的大门。
他正是刘备派去跟踪小玉的亲随陈六,昨日刘备特意嘱咐他:“那小玉形迹可疑,若她出府,便暗中跟着,看她与何人联络,切勿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