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内。
    七大总兵一个个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本来就是受制于赵岩,现在又签了投名状,更加沦为人下人。
    自从柳红缨走后,赵岩把他们叫来了大厅,已经一刻钟没有说话了。
    现场,噤若寒蝉,落针可闻,人心惶惶。
    最终,七大总兵受不了那个压力,只好再次将延世钊推了出来。
    “赵公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尽管吩咐,吾等全听您安排!”
    “没错,全听赵公子的。”
    “赵公子就是我们的精神支柱,您让我们往东,我们绝对不敢往西。”
    一帮人开始捧臭脚,极尽谄媚之能事。
    “呵!”
    赵岩瞥了眼众人,一脸鄙夷之色,“本少还以为,诸位都吓破了狗胆呢,原来,还记得自己是谁啊?”
    原来,他是故意给他们下马威!
    但七大总兵哪怕有再大的怨言,此刻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因为,他们已经上了贼船。
    “赵公子,请您示下。”
    延世钊拱手拜道。
    “哎!一帮老糊涂,不情不愿的样子,好像我逼你们似的。”
    赵岩神情戏谑,勾了勾手指,当即有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走上前。
    “几位总兵大人,你们还不知道吧?北境军团的精锐,已经全被柳红缨给挑走了!”
    “什么?”
    此话一出,延世钊等人心惊肉跳,他们这些总兵,最大的仰仗就是兵权。
    若连兵权都没有,就是别人宰割的牛羊,没有任何一点利用价值。
    “此话当真?”
    文渊难以置信,毕竟他一向爱兵如子,体恤下属,军纪严明。
    军人最看重的就是忠诚。
    他怎么也不敢想象,他训练出来的精锐,全都跑去了投了亲卫军。
    “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管家冷哼道,“镇北王让柳红缨在亲卫军门口竖起了一个单杠的东西,只要将身体吊在上面,倒数六十个数之内,能够上下五十次,就可以通过测试,加入亲卫军,俸银和伙食,跟老兵一致。”
    “岂有此理!”
    延世钊痛心疾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婆娘分明就是想收买我们的兵,把我们架空,再一个个处理!”
    “哎呦?精彩啊!”
    赵岩狞笑着为他鼓掌,“不愧是延总兵,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这嘲讽的意味,太浓了!
    延世钊只觉得老脸通红,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是断了我们的命根子啊!”
    有一位年纪最大的总兵,老泪纵横,“我们一向不与她为敌,为何要如此待我们?”
    “还能为何?当将军的,谁还嫌弃手底下兵多啊?”
    “可不?她的狼子野心,怕是早就显露无疑!这次,只不过是抓住了机会。”
    七大总兵你一言我一语,愤怒不堪,骂骂咧咧,可没有任何一个提出那个字眼。
    这让赵岩特别愤怒!
    “都他娘的给我闭嘴!”
    他数落着众人,目眦欲裂,“你们这帮老王八,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还在那儿演戏!再演戏,就演进棺材里去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夺尔等兵权,你们应该怎么办?”
    寂静!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几大总兵纷纷看向了延世钊,满脸期待。
    毫无疑问,他们又将出头的机会,给了这位德高望重的延总兵。
    “唉!”
    延世钊知道避无可避,反正都已经签署讨贼檄文了,早晚都得跟凌鸾撕破脸。
    “锄奸剿贼,诛杀凌鸾!”
    延世钊拔出了佩剑,振臂高呼。
    其余几大总兵总算松了口气,纷纷拔剑高呼响应。
    “哈哈哈……”
    见此一幕,赵岩与林诚、杜威对了个眼神,皆是得意而笑。
    “延总兵明智,我相信,北境人民会感谢你们的!”
    半个时辰后。
    匈奴中军营帐内,一名探子紧急来报。
    “启禀大将军,城内传出的密报!”
    “快呈上来。”
    完颜不破将风姿绰约的歌姬一把推开,欣喜若狂,他明白,事情办妥了。
    兀突骨赶忙取来了密报,交给了他。
    “哈哈……”
    读完密报,完颜不破将其付之一炬,兴奋大笑,“传令下去,一更做饭,三更出征!今夜活捉凌鸾!”
    “是!”
    兀突骨激动地询问,“大将军,到底是什么好消息?会不会有诈?”
    “哈哈,绝对不会。”
    完颜不破激动地道,“是赵岩亲自传来的密报,凌鸾那个臭婆娘居然挖七大总兵的墙脚,彻底得罪了北境军团,他们反了!”
    “长生天!”
    兀突骨捂着胸口,遥望远方的天际,“我族世代被汉人压缩在如此苦寒之地,如今,终于要一雪前耻了!”
    “这一次,我们要将狼旗,插遍四海八荒!”
    “哈哈……”
    完颜不破爽朗大笑,当即下令道,“兀突骨,你亲自去南大营跑一趟!告诉我那胞弟,让他出动所有骑兵,今夜,我们要与镇北军决一死战!”
    “是!”
    “轰隆……”
    平地一声雷。
    却没有任何雨滴落下。
    北安城内,暗流涌动,人心惶惶。
    雁门关外,飞沙走石,鸟兽匿迹。
    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
    “启禀王上,我们在后门抓到了一个刺客。”
    王府的护卫,押解着一个头戴毡帽,浑身包裹在黑布中的奇怪人员,上了大殿。
    “这人看着好面熟。”
    苗人凤皱了皱眉,走过去揭开了他的伪装。
    “是,是你!文渊?你鬼鬼祟祟想干嘛?”
    “噗通!”
    只见文渊一声号哭,重重地跪在凌鸾面前。
    “启禀王上,雁门关危矣!今夜,北境军团会反,匈奴大军将破城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