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单于,是何等的英武神勇?
    简直如天神下凡!
    正在屏幕前的小郡主一时之间失了神,她秦昭宁也算是见多识广,自小混迹在各大府衙之中。
    她自问,大乾境内,根本没有任何一个男性将领,能够比得上这位匈奴王。
    此人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镇北王倒也可以,气势上并不输他,可终究是个女人。
    总觉得差那么一点意思。
    “郡主,现在怎么办?他们携带了强弩,我们的无人机靠近,就会被射下来!”
    “先远远地监视着吧。”
    秦昭宁下了最后一道命令,动身前往王府。
    她知道,这事儿,只能等上峰决定了。
    而此时,王府议事大厅内,已经人满为患。
    好多将领、谋士,都在工地上指挥,或者亲自下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前来商讨对策。
    “他娘的,匈奴王疯了吗?看样子,是倾巢出动了。”
    “这一次,他们带上了全部王庭狼卫,根本就没打算虚张声势,北境怕是不保了。”
    “传闻,这一代的匈奴王是一代雄主,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他敢御驾亲征,就势必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怕是大姜、大周那边,也没什么好消息,上次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要是不报仇,其他四国,会小看他们的。”
    “不怕事大,就怕事儿一件接着一件。”
    “……”
    大厅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丧气之言。
    可如今的局面,谁又能给大家一个希望?
    单单是完颜不破,就足够与镇北王匹敌了,如今匈奴王率军倾巢而出,哪怕有神明的那些武器,怕是也难以抵挡。
    人数差距太大了!
    再者,先前能打退三国联军,原因复杂,又凑巧的身份。
    一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二是阴谋诡计,连环套行。
    可如今呢?
    没人是傻子。
    同一种计策,绝对不可能成功两次,尤其他们现在带着怒火,一个个跟凶兽转世似的,只想将镇北军撕成碎片。
    谋略的前提是有大量的缓冲时间,一旦人家直接攻城,以镇北军如今的体量,以及城内守城物资的储备,能拦住大军一天吗?
    恐怕,都是个未知数。
    “我就搞不懂了!为什么啊?”
    有人苦恼道,“难道真的要我回家写遗书吗?一个雁门关,一个小小的北安城,为什么三大国要这么执着?”
    “因为,持续了数月的大旱,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诸葛青深吸了口气,站出来解释情况。
    “根据多日的情报汇总,整片大陆的北境区域,今年全部大旱,南境则是百年难遇的洪涝灾害,马上到了秋收季节,各国朝廷为了保证上层阶级的生活质量,不断地压榨百姓,增加赋税。”
    “哪怕是平常年份,秋收前后,百姓也要借粮度日,如今,更甚了!”
    “各地易子而食、菜人事件频发,根本无法控制,七大国,基本全都在闹饥荒,草原上的匈奴人,更不好受,他们只能抢了!”
    “而恰好,我们北安城有水有粮有肉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这片大陆。”
    一语至此,诸葛青苦笑。
    “再过一段时间,怕是连其余四国都会来攻打我们!不,就连朝廷那帮人,都得派人来索要粮食饮水。”
    诸葛青无奈苦笑,眼神之中满是落寞。
    “诸位,现在你们知道,北安城的重要性了吧?”
    “这……”
    诸葛青所言,无疑将所有人的希望,毁于一旦。
    若是一个匈奴,或者其他两国,还可以抵抗一下,以待出现奇迹。
    可如今,小小的北安城,相当于和整个大陆上所有的国家为敌,这仗,还怎么打?
    打了,还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连自家朝廷,都准备随时背刺。
    “不打了,打个屁!”
    何坤一屁股瘫坐在地,“军师,我读书浅薄,烦请您代我修书一封,若我战死,请妻儿不必为我守孝,立马投奔他人。”
    “那我也写一份遗书吧。”
    就连文渊这种人,此时心中都充满了绝望。
    “拿纸笔给我,谢谢!还望家中老母勿念,孩儿不孝,无法尽孝……”
    悲伤与绝望,在镇北军高层中蔓延。
    此时,哪怕是凌鸾都没了主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王上……”
    此时,柳红缨突然提醒道,“下毒。”
    之前,他们对未来的前景,太过乐观,毒士徐丰的计谋,至少可以祸水东引,让大周暂时无力出兵。
    应付两个,总好过应付三个?
    “好,只能这样了。”
    凌鸾当即宣见徐丰,可扫视了一圈,却没发现他的人。
    “徐丰先生呢?”
    “噗通!”
    谁知此时,延世钊突然跪下,痛哭流涕。
    “王上,请您恕罪!卑职之前打断了他的腿,把他赶出了城……”
    “什么?”
    凌鸾瞬间身形一个晃荡,难以置信,“为什么?”
    “我……”
    延世钊无言以对,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是领悟了王上您的意思吧?
    “咳咳……”
    而此时,一个瘦弱的书童,拉着一扇门板,来到了云州城下,满手是血,汗流浃背。
    “开城门,快开城门!我们是来投诚的。”
    门板之上,躺着一名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双腿染血。
    不是徐丰,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