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你在画什么?”
裴舜和已经好奇很久了。
鄢先生的书房里,时不时就可以看见各式风格很独特的小画。
他一直没敢问,只敢悄悄欣赏。
今天看见小叔叔在涂鸦,裴小朋友莫名鼓起了勇气发问。
而周周则停下炭笔,兴高采烈的回答。
“喏你看,是你家的花奴儿,踏雪寻梅那一只。”
“哦,我没见过呢。”
王府里虽然养了捕鼠的猫,但都是各司其职。
寻常时候,主子们并不让它们到人前出现。
裴舜和上一次看见狸奴,还是夏天的时候。
那只滚落水池爬出来的花猫坐在路边舔毛,被裴舜和身边担忧的嬷嬷赶走。
自那之后,他就再没见过任何一只猫了。
大概是,都被下人赶走了吧。
或许是隐约的渴望透露了出来。
周周杏眼亮晶晶的,小声和裴舜和商量。
“等会儿,我们下课就去看,我知道花奴儿们在哪里。”
“嗯嗯,谢谢小叔叔。”
裴舜和也小声回应,脸颊浮起一小团激动的红晕。
不远处,鄢修孟还在看周周的策论。
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的唉声叹气。
“存周,来看看你写的‘是以政、治不分,以致职权滥用’,你的论据在哪里?”
“我举了例子的。”
赵存周双手交叠,理直气壮的回答。
虽说案例是杜撰出来的,但逻辑很通顺。
鄢修孟读完,对其中的先进理念无不赞同。
只是那些熠熠生辉的思想像是从半空中冒出来的一样,正确但虚浮。
没有地基,轻飘飘的悬在空中。
无论他往上游问还是往下游问,得到的回答都是支离破碎的。
可那些字句又精彩无比,使得他不能轻易松手。
但是问周周,又什么都问不出来。
不是第一次被学生弄得这么不上不下的鄢修孟着实有些窝火。
青衣文士把赵存周唤到身边,但凡学生答不上来就敲一下。
敲到最后,学生都委委屈屈的双手抱头了。
又不能真怎么样,只好让他到一边去莫碍眼。
“舜和,把你的作业拿来。”
看着问十答十的裴舜和,鄢修孟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连看见悄悄摸鱼画画的赵存周,都不那么气闷了。
“甚好,今日便到这里吧。”
“是,辛苦夫子了。”
幼童恭敬一礼,乖巧的回到座位上。
而不成器的赵存周只惊喜抬头,喜盈盈的说。
“放学啦,欧耶!老师,那我和舜和出去玩了,等会儿再回来吃晚饭。”
“去吧,去吧。”鄢修孟摆摆手。
叔侄俩牵着手走路,年长的赵存周脚步反倒更轻浮一些。
他欢快走出这座小院,沿院外的锦绣池穿过假山,进入灌木当中。
“小叔叔,没有路了。”
裴舜和站在灌木丛边,犹豫着不敢进去。
但被赵存周略微一扯,便顺水推舟的踏足了。
身后的侍女们在说些什么,小朋友都没听进耳中。
他跟在小叔叔身后,欢欣踊跃钻进假山洞。
嶙峋的奇石下,五六只狸奴互相依偎着,见到人类也不挪动。
“这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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