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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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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龙戏珠。

    珠?

    此时我的心,仿佛被闪电劈开了混沌的迷雾。

    我深深地俯下身,对着明悟上师,行了一个最庄重的礼。

    “多谢上师…指点迷津,如因感激不尽。”

    明悟上师看着我,慈悲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在我心中,他真正做到了大慈悲,他平等的爱着世间万物,小到蝼蚁。

    这可能是我永远都到达不了的高度。

    我在寺庙停留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怀着沉重而复杂的心情,告辞下山。

    临走前,明悟上师叫住了我,“姑娘,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

    见天地容易,见众生不难,唯独见自己需要经历重重难关。

    过去的不必回头,你只要负责往上走,对与错,天道自会决断。”

    我双手合十,深深鞠躬,“多谢上师。”

    车子刚驶回玄武城喧嚣的街道,手机便疯狂地震动起来。

    是穆莺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穆莺的语气异常凝重。

    “如因,我刚接到消息,明悟上师圆寂了。”

    ‘轰’的一声,仿佛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

    我握着手机,僵在原地。

    窗外的一切景物,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

    脑海里闪过那个刚刚还在为我解惑,悲悯地看着我的老人…

    怎么会?

    我们才刚分开…

    他看起来一切都很好啊!

    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了整个玄武城。

    有人说,他是道破天机,遭了天谴。

    有人说,他是功德圆满,坐化西去。

    而他留下的偈语,如同最后的警钟,沉重地敲响在每一个知情者的心上。

    包括他留给我的那几句。

    大劫将至。

    不破不立。

    我朝着回来的路,俯身虔诚的说了一句,“愿师西归。”

    明悟上师圆寂的消息,像一块浸透了悲恸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玄武城上空。

    钟鼓齐鸣,响彻云霄。

    梵音哀乐昼夜不息,整座城都笼罩在一片肃穆的愁云惨雾之中。

    关于他得道圣化的细节,也悄然流传开来。

    据说,他盘膝端坐于清净的禅房内,身下并非冰冷高贵的莲台,而是柔软的蒲团。

    他面容安详,唇角带着一丝了悟近乎慈悲的微笑。

    气息断绝后,肉身竟自然散发出淡淡的檀香,久久不散,姿态依旧挺拔如松。

    这才是真正的坐化佛,得道化圣,超脱了凡俗的浊苦。

    这与我之前听闻的某些恐怖传言,截然不同。

    曾经有些寺庙为了香火鼎盛,会人为做出一些事迹…引人来朝拜。

    比如有些高僧坐化圆寂,其实是在活着时,被强行钉在灼红铁钎的莲台上…

    只为让本寺香火烧得更旺的‘坐化’,不过是某些披着佛门外衣的魔窟,制造的残忍假象。

    庙宇,本该是离苦得乐的净土。

    可有些庙宇却比凡尘更加腥冷,更加令人齿寒。

    当我反复求证,最终确认明悟上师将遵循他生前的遗愿,以最简朴的方式入土为安。

    既不会焚化强求舍利,更不会被摆上神坛当作‘活佛’受那虚妄香火时,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实处。

    可就在这如释重负的一刹那,一股强烈的自责感,猛地攫住了我。

    我为何…总是下意识地将人想得那般丑陋?

    为何一听到明悟上师‘坐化’,第一反应竟是那恐怖的三尺铁钎?

    难道仅仅因为见过黑暗,就要否定所有可能存在的光明?

    这世上,哪有绝对的黑与白?

    对与错的界限,又是由谁来划定?

    那一刻,我才惊觉,自己的心态早已在人世间连番重击下,悄然扭曲。

    愤怒、警惕、甚至带着一丝对整个世界的怀疑和戾气,如同藤蔓般缠绕着本心。

    这不对。

    这不该是修行人的心。

    明悟上师的葬礼,遵照遗训,极其低调简朴。

    没有浩大的送葬队伍,没有哭天抢地的哀嚎,只在寺内清幽的后山,由寥寥几位亲近弟子,举行了简单的入土仪式。

    外人一律不得参与,包括我。

    然而,葬礼后的第二天。

    明悟上师的首席弟子——上元师父,却带着一身檀香和风尘,敲响了归藏楼的门。

    他面容悲戚却沉静,双手捧着一个古旧的,用油布仔细包裹的木匣。

    “符姑娘。”

    上元师父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这是家师…还有您师父玄知道长,这些年暗中行善积德的记录。

    受惠者名单,款项去处,皆有据可查。

    家师圆寂前特意交代,此物…务必交到您手上。”

    我郑重地接过那沉甸甸的木匣,指尖拂过冰凉的木质纹理,仿佛能感受到两位长者跨越时空的嘱托和信任。

    心头涌起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

    “请上元师父转告明悟上师在天之灵…”

    我深深俯首,“如因…定不负所托。”

    上元师父双手合十,深深一礼,无声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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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匣压在手中,也压在了心上。

    这份信任,像一道微光,稍稍驱散了盘踞心头的阴霾。

    然而,外界的风暴却不会因个人的悲恸而停歇。

    玄门各派抵制法王殿的行动,已经从暗流涌动,变成了汹涌的浪潮。

    起初只是零星抱怨法王殿,很快,就有几个颇具影响力的宗门宣布‘闭门清修’,停止一切对外法事活动。

    大量的散修被煽动起来,充当喉舌,在坊间,在网络,铺天盖地地宣扬‘玄门不需要法王’、‘法王谋私’、‘熔河开发触怒天地,法王难辞其咎’!

    民间的风向,开始摇摆。

    一部分人被煽动,对法王殿心生怨怼。

    但仍有相当一部分人坚持传统,认为法王是四象地玄门秩序的象征,不可或缺。

    就在这山雨欲来风满楼之际,霁月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阿符,法王殿发了帖子。

    本月十五,要在玄武殿召开玄门法会。

    邀请了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宗门、世家,连我们西南蛊族都收到了。

    外地那些大宗各族,也在邀请之列,阵仗不小!

    你去吗?”

    我握着手机,指尖冰凉。

    “归藏楼没有接到。”

    霁月又问,“梵迦也这是要做什么?”

    我想我应该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是他的最后通牒,给这些蠢蠢欲动,妄图掀翻法王殿的人,最后一次回头和表态的机会,也算是一场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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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