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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陈朵朵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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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祈愿,如因能够平安。

    他祈愿,如因能够不要哭。

    他祈愿,如因能够快乐。

    他祈愿,如因的愿望能够实现。

    我听说,祈愿是要还的,拿自己的一部分来还。

    他们这行就更忌讳这些,他甘愿用自己余生的幸福,换她幸福。

    他一笔一划镌刻的秘密,都是她的名。

    我匆匆合上那个本子,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

    我那如泡沫般的幸福很短暂。

    我母亲病了,我想他陪我一起回家。

    他坚持说不可能,我们大吵了一架。

    后来他来追我,我以为是他开窍了,感动的一塌糊涂。

    我爸问他,我们是如何打算的。

    他说都听我的。

    我抓住机会说,“那我们明年结婚吧?”

    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头说好。

    我们去商场,我挑了一对钻戒,他痛快的付了款。

    我让他给我套在手上,他说,“婚戒要等结婚再戴。”

    我撒娇说,“我不管,我现在就要戴,我要让大家都知道这个好消息。”

    他笨拙的给我戴在了无名指上。

    我真的以为幸福来了。

    可当我们回家时,听到了我爸妈的谈话,我妈并没有生病…

    只是玄武城乱了,他们担心我不回家而编织的谎言。

    霍闲一脚踹开了我父亲书房的门,恨不得指着我父亲的鼻子骂。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完了。

    因为一家人会同甘共苦,旁人才会置身事外。

    这一道隔阂,永远也无法抹去。

    那天下好大的雨,我开车追他,却连他的尾灯都看不见。

    如因给打电话,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毫无保留的讲给她,她劝我回家,她也会让霍闲回来的。

    我等啊等,霍闲没有回来。

    而属于他的那枚戒指,也没有带走。

    *

    符晴结婚,我终于能回去了。

    符晴为此特意和我打过招呼,说如因是她的伴娘,不知道蒋勋找了霍闲当伴郎,让我千万别生气。

    我笑她真傻,这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难道我就是那么小气的人?

    结婚头一晚,如因给我,霁月,姜沫菡,王徽音都买了不同款式的白色裙子。

    给十七和温伯谦买了白色的西装。

    她说娘家人要穿一个色系才好看。

    我知道她是细心的照顾我的感受,又不想让符晴失望,所以才做了这样的举动。

    你说我怎么恨她?

    我真的恨不起来。

    可我在和蒋勋在洗手间闲聊的时候,蒋勋说漏了嘴。

    他说,“霍闲肯定是因为你要当姐妹团,才主动找我当伴郎的吧?下一场喜事,是不是就是你们俩了?”

    我当时就愣住了。

    随后无奈的笑笑,无名指的戒指无比的讽刺。

    蒋勋不知道霍闲隐秘的心事,所以有口无心。

    我却听者有意了。

    符晴婚后,我火速离开玄武城,回到了海城。

    我给霍闲发了一条信息,我说,「我们分开吧。」

    他说,“好。”

    随即我的银行卡收到一大笔汇款。

    盛华每年的盈利没人比我清楚,他足足给了我毛利的三成,倒是大方。

    *

    很快,灾来了。

    我知道那不是好兆头。

    其实符晴婚礼我就能感受得到,大家都在伪装淡定,一定是有大事要发生。

    所有人都在人心惶惶,我不停的在网上刷着关于灾的言论。

    我不敢打扰大家,但也能从霁月发的状态得知,她们要去做一些很危险的事情。

    我会在母亲的佛堂祈祷,祈求大家平安无事。

    那次的事件很隐秘,几乎没有流出来他们的任何消息。

    很快,灾走了。

    一切恢复如常。

    没人知道有的人为此付出了什么。

    可我隐隐嗅出了不对劲。

    我打电话给霁月,从她那里得知了梵迦也消失的消息。

    霁月遗憾的说,活着的希望不大,只是还没找到。

    我心里‘咯噔’一下。

    梵迦也消失了,如因该怎么办?

    我从各方信息中得知,她将自己关在了青龙山,不允许任何人上去。

    梵迦也消失了,她似乎也跟着消失了。

    我尝试过去青龙山找她,但都没有见到,打她电话也一直是关机状态。

    我很担心她。

    但我找不到她。

    不只是我,大家都是如此。

    十年后的冬天。

    我看到了徽音发的讣告,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如因死在了她最爱的冬天。

    她是我认识最勇敢,最坚毅,最善良的姑娘,她怎么会死呢?

    这些年,对于我的暗暗较劲,她从不往心里去,还会用她自己的方式,平息我心中的妒火。

    她是那样那样好的人。

    有那么多人爱她。

    她怎么就死了呢?

    她甚至吝啬的都没有和这些老朋友,说一声再见。

    我只身一人去参加了她的葬礼。

    几年没回来,归藏楼已经发展的如此壮大,到处都是带着孝但陌生的面孔。

    霍闲主持,王徽音跟在一旁,一身重孝。

    那天来的人好多好多,哭声震天。

    多年未见,霍闲的头发变成了银色,面容不减,那双眼睛尽显疲态,毫无生机。

    他不再是十八岁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

    不再是二十几岁那个小心翼翼的男人。

    他成熟稳重了许多,对着来吊唁的人一一道谢。

    他看着如因的遗照发呆,额头颈部青筋暴起,为了不哭出声音,下唇几乎都被他咬烂了。

    众人皆是如此。

    我像老友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保重。”

    他客气的说,“谢谢。”

    那天的雪好大,像是谁的泪滴。

    霍闲如行尸走肉一般,行走在人群中。

    我听说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可随着如因的离开,他才是彻底的死了。

    “朵朵阿姨。”

    徽音的声音,将我的视线拉回。

    她双手呈上一个礼盒。

    “师父说,这个留给你。

    她说您身体不好,这个能辟邪消灾,只不过是她戴过的,希望您别嫌弃。”

    我打开,是如因的万兽铃。

    我颤抖着接过盒子,抱在怀中痛哭失声。

    所有的爱恨情仇,似乎都在那一刻消散。

    霍闲爱她,我亦爱她。

    只是我与霍闲没有情爱,怨不得他,怨不得任何人。

    只怪我们,没有缘分。

    *

    我刚下飞机,疲惫的拖着步子漫无目的的随着人群走。

    有个小男孩跑过来,抱着我大腿,甜甜的喊了声,“妈妈。”

    我顺势将他抱起来,对着他白皙的脸颊亲了亲,“想我了吗?”

    “想,我和爹地都很想你。妈妈谁欺负你了?你怎么哭了?”

    “妈妈去送一个朋友,很舍不得。”

    迎面走来的男人,担心的看着我的眼睛。

    他张开双手,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温柔的询问道:“累不累?”

    我摇摇头,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滴落,我连忙戴上了墨镜,怕吓到孩子。

    我先生问我,“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我点点头,“是,很重要的人。也她教会我,人生是减法,来日并不方长。”

    “你信命吗?”

    我一愣,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比我最初还要无神论。

    他很认真的说,“不要难过,如果真的很重要,那无论多么蜿蜒曲折,早晚还会遇见的。就像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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