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
    男人大步迎了出去。
    瑞秀宫的所有宫人也跟着转身,就连瑞妃也是。
    但却并无一人敢站起。
    瑞妃看着跨步进来的女子,声音温柔地开口:“见过公主殿下。”
    其它宫人也连连开口:“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颜清没有理会其它人。
    她看着楚天河一脸殷勤,板着脸道:“父皇,您是不是惩罚长乐宫的宫人了?”
    “没啊。”
    楚天河茫然道:“朕没事惩罚那群奴才做甚?”
    孙公公闻言立即上前道:“陛下,您忘了昨晚上您让禁军拉了几个长乐宫的小宫女去掖庭吗?”
    楚天河恍然大悟:“那几个偷奸耍滑的小宫女,朕没砍了她们手脚都是朕仁慈……”
    “放了她们。”
    颜清冷着脸开口。
    “啥?”
    楚天河没听清,他伸手揽着颜清:“来来来清清,你不是要亲自惩罚琪嫔为你母亲报仇吗?你看,朕已经将那贱人给你绑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闻言,地上的琪嫔终于反应过来。
    她看了看颜清,又看了看楚天河,震惊地瞪大眼:“陛下,您怎么可以……”
    “闭嘴!”
    楚天河转脸看向琪嫔时,冷戾的杀气让地上的瑞妃都感受到了。
    瑞妃忍不住看了颜清一眼。
    这位公主长相与陛下几乎一模一样,也难怪陛下这般宠爱。
    孙公公立即上前堵住琪嫔的嘴。
    楚天河这才转脸笑眯眯地对颜清继续道:“来,清清,你想怎么审就怎么审,朕绝不插手!”
    孙公公看得直咋舌。
    史书上为宠妃昏了头的帝王比比皆是,但是为女儿昏了头的帝王,还是他们陛下第一个!
    这么多年,孙公公第一次看见陛下对一个人这般宠爱。
    别说是惩罚一个琪嫔了。
    怕是整个后宫,只要公主说一声,陛下都会为公主散了。
    看来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这位公主。
    瑞秀宫众人也心惊不已。
    瑞妃更是在颜清身上流连了好几眼。
    颜清现在却并没有去审问琪嫔,她执着地看着楚天河:“父皇,儿臣请求您放了昨晚那些宫人,且以后长乐宫所有宫人调动,以及生活用度,还请父皇让儿臣自己做主。”
    来时颜清就想好了。
    要想杜绝别人因她而受罚,就只有将长乐宫的所有人所有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否则她今日救了宫女。
    明日说不得又要救太监了……
    楚天河不是很明白女儿为何要替一群奴才说话,但既然她要长乐宫的控制权,给她便是。
    “好好好你要什么都行。”
    楚天河大手一挥,对孙德胜道:“以后长乐宫所有大小事务,都由公主做主,谁也不能擅自处决长乐宫的事,包括朕!”
    “是,陛下。”
    孙公公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被堵住嘴的琪嫔却已经瞪圆了眼。
    就连不吭声的瑞妃也脸显异色,不可思议地盯着楚天河。
    这个无情冷漠的男人,竟然让长乐宫完全脱离后宫,由一个刚刚接回宫的公主掌控?
    就是他自己也不能干涉?
    这是什么样的宠爱?
    他疯了吗?!
    瑞妃平静的脸骤起波澜。
    而颜清则在心底松了口气。
    如此,顾淮舟以后到长乐宫的事,也不会被发现透露出去了。
    解决了长乐宫的事,颜清这才看向院子中跪着的一群人。
    琪嫔被堵着嘴。
    瑞妃带着宫人跪了一地。
    颜清打量了一眼,疑惑开口:“瑞妃娘娘为何跪在地上?”
    面对颜清,瑞妃并没有像韦贵妃那样趾高气扬,她依旧跪在地上,温温柔柔地开口:“回公主殿下,瑞秀宫中出事,不管什么原因,都是妾身的责任,所以妾身请求陛下一同责罚。”
    “不关你的事。”
    颜清还没开口,楚天河就不耐烦道:“扶瑞妃进去。”
    孙公公立即上前扶瑞妃。
    瑞妃却异常坚定地摇头:“陛下怜惜臣妾,臣妾才有今天,但琪嫔妹妹做错了事,都是臣妾教导不周才会这样,请陛下不要再姑息臣妾了,连同臣妾一起处决吧!”
    瑞妃柔弱地跪在那里。
    却给人一种慨然赴死般的坚决。
    颜清忽然有股莫名的感觉。
    孙公公见瑞妃这样,叹息一声退开,在颜清耳边低声解释道:“公主有所不知,瑞妃娘娘因李将军一事心如枯槁,这些年一直郁郁寡欢,曾多次向请求陛下将她一并赐死,可陛下本就对李将军一事心存愧疚,若再是让瑞妃娘娘死了……”
    颜清顿时明白了。
    不过她还有觉得莫名。
    虽说琪嫔是瑞秀宫里的人,出了事确实与瑞秀宫有着牵连,但正常人不是应该立即与琪嫔划清界线吗?这瑞妃娘娘倒是有趣,竟然要一起连坐?
    这念头也不过一闪而逝。
    毕竟颜清对瑞妃以及楚天河的后宫生活并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琪嫔为何要陷害母亲。
    颜清走到琪嫔面前,伸手扯掉了她嘴里的布。
    琪嫔眸光怨毒地盯着她:“是你!”
    颜清挑眉:“什么是我?”
    琪嫔脱口出口:“是你在陛下面前冤枉我!陛下——”
    琪嫔转头对楚天河哭道:“定是她冤枉臣妾,臣妾什么都没做啊陛下,臣妾就算是再大的胆子,怎么敢在宫中养男人?就算臣妾不怕死,臣妾也要顾忌支那部的人民啊呜呜呜陛下,您要相信臣妾……”
    楚天河一听那三个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上前一脚踹到琪嫔胸口,怒气冲冲道:“朕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倒是自己招了,贱人!”
    “什么?”
    琪嫔愣住。
    不是颜清抓到了她派往大雍的刺客,发现刺客身份向陛下告密吗?
    为何陛下是这个反应?
    颜清看到琪嫔呆滞的反应,就猜到她在想什么。
    她上前在琪嫔耳边道:“你那个小情人给我娘下毒的时候,父皇正好在呢,他可是亲眼看到那假太监……”
    “咳咳!”
    楚天河脸色尴尬地打断颜清,这种事女儿就不必说得如此清楚了。
    颜清倒也识趣。
    倒是琪嫔,瞳孔越睁越大,到最后渐渐露出恐惧之色。
    她身体抖成了筛子:“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