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叶校长商量了一些细节,舒溪这才抱着文溪的骨灰盒回了家。
    她和叶校长的行动没有耗费多久时间,到家的时候,其他人还在备菜。
    舒溪悄悄地到了楼上,将文溪的骨灰盒放在了自己房间,接着便又离开了。
    她还要再去见一个人。
    一个,该死却没死,被关押至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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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维护治安,帝国也是有监牢的。
    监牢的位置就在王宫后面。
    高大的围墙电网将不大的监狱严严实实地围起来,不让里面关押的罪犯有一丝逃脱的机会。
    这座监狱从建立之初到现在就没关过多少人,碰到一些违反帝国法律和西格尼学院规定的,也是顶多关上几个月就放出来了。
    除非严重犯罪,涉及危害帝国安全,才会被处以严重的刑罚。
    这样的人,监牢里现在就关着一个。
    舒溪绕开了守卫,悄无声息地就来到了监狱关押的地方。
    略过一排排空荡荡的牢房,舒溪径直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
    里面的人似乎在休息,呼吸轻缓绵长。
    在这片安静得令人恐惧的地方,他的呼吸声都变得明显,又像是在故意引诱人前来。
    舒溪没费什么力气,就直接把门打开了。
    “咔哒”一声,在长长的走廊里荡出悠远的回音。
    昏暗的小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床褥就什么都没了。
    那人盘腿坐在床上,穿着囚服的身姿依旧笔挺,柔顺的发丝随意披在脑后,勾勒出他精致的侧脸。
    本就白皙的皮肤经过这一个月的关押,更多了些不健康的苍白。
    有些干涩的唇上略微起了皮,反让他有种病态美人感。
    没了那层刻意的伪装,季书现在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不会再把他当作一个“兢兢业业的好医生”。
    雌雄莫辨的外貌,冰冷阴郁的气质。
    如果在她那个年代,可能随便给季书拍个视频放网上,都会爆火吧。
    舒溪莫名想到。
    听到门开的声音,季书轻轻睁开眼,毫无波澜地看向来人。
    “你居然还活着。”
    舒溪站在门边,静静地打量着他,没有忽视在看到她时,季书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
    哪怕他很快就把那丝情绪压下去了。
    舒溪依靠在门边,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看向季书。
    “你好像很惊讶我活着。是笃定了我会在之前的战斗里死吗?”
    季书:“会这么说,你应该都知道了吧?还用问我吗。”
    “你说的是我知道你和他早就接触过,甚至早于我进幸存区之前,还是知道林书鹤去过巫山实验室,在里面动了手脚,并且还是你帮忙的这件事?”
    季书冷笑了一声,没有否认:“你倒是厉害。所以呢?想来找我算账了?”
    “不是。”
    听到舒溪否认,季书直接闭上了眼,一否“既然不是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你可以走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季书直接开始赶人。
    舒溪耸了下肩,干脆道:“好吧。我来也不是和你叙旧的,是有事想问你。”
    她抬手轻轻敲了下墙:“你妹妹,在感染病毒以后有过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季眠是季书的逆鳞,舒溪话音刚落,他就猛地睁眼看了过来。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验证,当然,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我顶多费点精力去其他地方查证。”
    也不知道季书想到了什么,他盯着舒溪看了好半晌后,终于开口。
    “我不知道你说的异常举动指什么。阿眠那段时间过得很痛苦。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有为这样的特殊体质高兴过,觉得可以保护我们了。可后来,她的情况越发不受控,甚至好几次……差点伤到我。”
    季书说的含糊,舒溪却知道绝不止如此。
    恐怕季眠在失控的时候严重伤害过季书吧,这才是最让她痛苦的事。
    自己差点亲手杀了原本想好好保护的哥哥,这样的事,足以让季眠彻底崩溃。
    或许……这才是导致季眠自杀的根本原因。
    季书不知道舒溪在想什么,继续缓缓地说了下去:“她那段时间的反常的话……大概就是她忽然变得厉害了?”
    “厉害?你指哪方面?”
    “除了丧化外,她也觉醒了异能,且进步得非常快。刚开始,我也以为这是丧化带来的影响,直到很久以后我对丧尸接触得多了,才察觉到她那时候的进步有多不正常。
    “你也知道,我们那时候年纪都不大,碰到丧尸只能硬碰硬。幸好,我们每一次都活下来了。阿眠越来越厉害,能找到的食物也越来越多。
    “有时候,我都觉得她就像能提前知道哪里有危险、哪里有物资一样,厉害得……不像是她该有的能力。只可惜,没过多久,她清醒的时间就越来越少,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听到这里,舒溪心里已经有数了。
    估计季书也是早就对自己妹妹的事觉得古怪,如今才会对舒溪和盘托出。
    “我知道了,多谢。”
    舒溪不想多说,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后,道了声谢便准备离开,季书叫住了她。
    “等等!你问这些,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舒溪脚步一顿,侧过脸看他:“你真的想知道?”
    季书坚定地点点头。
    他总觉得舒溪问的这些和她知道的这些,与他妹妹的遭遇一定有关系。
    这大概就是第六感吧。
    舒溪的声音有些冷:“我可以告诉你,但不是现在。而且,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季书不假思索地回道:“好,我答应你。”
    “不先问是什么事?”
    “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怕什么呢?”
    舒溪略一挑眉:“呵,说的也是,那好吧。”
    她转身重新走回牢房内,一步步靠近了季书。
    天色将晚,黑暗将这方小小的牢笼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