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清词自然也察觉到了,他收回目光,眼睫轻垂遮住了眼底的落寞。
    “是臣侍僭越了。”
    姬离摇了摇头,“你是我的夫,我自会护你,喜你所喜,厌你所憎。”
    夕阳的余晖洒在琼楼宫阙,姬离就这样牵着鹤清词一步一步往皓镧宫而去。
    她说:“其他人是山间清风,是东行客船,你不一样,你是北归鸿雁,是冬末绝音,是万花争艳处,独折一枝,簪于发间。”
    残阳似血,落于古巷。
    风过处,飞花轻舞,鹤清词猛的看向姬离,姬离也刚好朝着他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他瞧见姬离眼中的脉脉温情。
    那一眼,恰似惊鸿,心弦乍动。
    鹤清词握紧了那只与他十指交缠的手,忽然就笑了。
    情起,无关风月,只为遇见。
    相思入墨,书不尽缱绻。
    他道:“我心悦妻主,如鹿归林,如舟靠岸,情之所钟,愿与妻主岁岁常相见。”
    姬离轻勾唇瓣,没有再说话。
    鹤清词的一颗心终于是满了。
    瞧着男人眉宇间的淡雅沉静,姬离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情爱这种东西就犹如镜花水月,似无根浮萍,还是少许人为妙,免得梦碎心残,空余怅惘。
    ……
    姬离越发的忙了,每日能睡的时辰不过两个。
    她初登基,需得整顿朝纲、广纳贤才、安抚宗室、清查田亩、改革税制、修筑堤堰、大赦天下、修订法典、封禅泰山、犒劳边军、编修国史、兴办太学、整顿吏治……
    每日皆是忙的脚不沾地,幸而身为文官的白郁和姬云能力还算出众。
    御书房内谈完政事,姬离似乎是想到什么那般,随意的问道:“苏龄可是回天机阁了?”
    白郁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愁云。
    这神情自然落入了姬离眼中。
    她放下手中墨笔,“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白郁叹息一声,“那苏龄落入北疆皇族手中被折磨的不轻,臣为他找过大夫,无人可根治,只能缓解。”
    “为何不通报?”
    “主上没问。”
    姬离:“……”
    瞧着姬离沉下来的面色,白郁又默默的补了一句:“臣已经求帝君照拂了。”
    姬离似是想到什么那般,默默的点了点头。
    难怪这些时日鹤清词总往宫外跑,原是为了苏龄。
    先前听顾闻英说话云里雾里的,她传诏过苏梨花。
    苏梨花说,苏龄和苏漾共同五感。
    想到那,姬离面上神情有些一言难尽,似是想到了什么叫她难为情的事儿。
    “夏棠,将苏龄带回宫中,如此也方便医治。”
    想了想,姬离又道:“将苏漾也一并带回。”
    他既与苏龄共通五感,苏龄若痛苦他自然也是感同身受,独独留于秦楼恐有不妥。
    “是!”夏棠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姬离瞧着天边的一轮明月,忽然想起好些时日不曾见到沈妄和陆昭了。
    陆昭日日在军营鲜少回宫。
    可沈妄……他在忙什么?
    想了想,姬离暂且搁置了手边政事:“你们且退下吧。”
    夏棠上前道:“主子,可要翻牌子?”
    姬离沉吟片刻,“那便沈贵君吧。”
    “是,属下让人去告知沈贵君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