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厌闻言,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
    良久,他才从胸膛里传来一声低笑。
    “你无意于我这是你的事。”
    “姬宁宣,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拿我当药人。”
    “我并不缺一个药人,况且,我也并非那等残暴之人,我救你,是因为你这张脸,着实好看。”
    姬离:“……”
    “姬宁宣,我一见你就想与你欢好于榻间,他们斯文人把这叫做一见钟情。”
    姬离艰涩的牵动唇瓣。
    她刚准备起身离开。
    楚厌眸色骤深,猛地将她压进锦被之间,嗓音暗哑如蛊:“姬宁宣,你看看我,当真不动心吗?”
    姬宁宣被他骤然压下,青丝散乱铺陈于锦衾之上,如墨染雪。
    她抬眸,正对上楚厌幽深如渊的双眼,那眼底暗潮翻涌,似要将她吞噬殆尽。
    姬离望着楚厌,眸色平静,声音淡漠。
    “楚厌,我于你而言不过是匆匆过客,你甚至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家住何处,有多少夫郎,我们之间更无媒妁之言,又无父母之命,若传出去,世人只会道你不知自持,损你清誉。”
    楚厌低笑,指腹抚过姬离下颌,眼底执念未减:“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
    “.......”楚厌呼吸微滞,似被姬离这一句震住。
    姬离抬手,轻轻推开他,坐起身来,理了理衣襟,淡淡道。
    “楚厌,我不愿你因一时情动,日后被人轻贱,我并非北疆中人,我迟早是要离开的,我与你......”
    姬离顿了顿,终是未说出口,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夜风穿庭,烛影摇曳,徒留楚厌一人于榻间。
    他望着姬离离开的方向,眸中暗色翻涌,久久未散。
    ……
    自从这天之后,楚厌再也没有出现在姬离跟前。
    确确的说,他是好多天都没有再踏出房间。
    这一日清晨,姬离收到了一封信,是苏漾传来的。
    告知她京中情况,一切都好。
    只是鹤清词快要弹压不住朝臣了。
    说牧兰渊因国事也返回了东夷。
    沈妄去了暗阁,久不回宫。
    偌大的后宫里只有鹤清词一人,显得冷清。
    姬离看后,倒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将信置于烛火焚尽。
    ……
    又过了几日,镇北侯府忽然设宴,也不知道是宴请了什么贵人,府中下人战战兢兢的生怕出错。
    姬离索性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也不出去。
    姬舒偶尔来找她说话,她都闭门不见。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镇北侯府朱漆大门前车马如龙,金丝楠木灯笼高悬,映得整条长街煌煌如昼。
    府内九进院落层层铺开,白玉阶上铺着西域进贡的猩红氍毹,一路蜿蜒至正厅,两侧侍女手捧鎏金缠枝莲纹烛台,烛火摇曳间照得廊下金丝楠木雕花浮光跃动。
    正厅内,十二扇紫檀木嵌琉璃屏风大开,其上云海仙鹤图以金线勾勒,在烛光下流转生辉。
    宴席设于整块和田玉雕就的云纹长案上,金樽玉盏罗列,琥珀光浮。
    极尽奢华。
    楚厌和楚昀坐于席间,瞧着母亲与各位贵人往来密切,只觉得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