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衡眼底猩红,忽然嗤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
    正是那夜夏棠当时给他的的贴身之物。
    他当众高举,声如寒铁:“夏统领可认得此物?若你我之情算不得数,那这定情信物,又作何解释?”
    “不是池公子你说的吗?与我不过是逢场作戏,怎的如今我要成婚了,你反倒前来质问,这是何道理?”
    池衡紧紧的抿着唇,那看向夏棠的眼睛透着一层猩红,握住剑柄的手更是不停的收紧。
    半晌,他却是突然一笑,环顾四周。
    “既然夏统领大婚,作为你的旧情人,我可否见一下你的夫郎呢?”
    夏棠冷漠的看着他,只道:“池公子今日是来还玉佩的?”
    说着,她看向池衡,朝着他伸出手。
    池衡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玉佩,似是不愿还回去。
    仿佛这玉佩还回去了,他与夏棠之间便再无以后。
    气氛一时凝滞。
    池衡指节捏得发白,玉佩在掌中硌出深深红痕。
    夏棠见他紧攥玉佩不放,忽地轻笑一声,眼底浮起一丝讥诮。
    “池公子是不愿还?”夏棠指尖轻轻点在池衡握玉佩的手背上,“莫非是……想做小?”
    池衡浑身一僵,眼底猩红更甚,指节几乎要将玉佩捏碎。
    他死死盯着夏棠,嗓音沙哑:“夏棠,你当真狠心至此?”
    夏棠退后半步,神色淡漠:“既不愿还,又不肯认,池公子今日来,究竟想如何?”
    池衡喉结滚动,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的狠意。
    “好。”他抬眸,眼底暗潮翻涌,“既然夏统领开口……”
    池衡盯着夏棠,玉佩仍死死攥在掌心眉目间尽是压抑的痛楚与执念。
    “我做小。”
    “……”夏棠衣袖底下攥紧的手微不可见的松了下来。
    还是主子机智啊!
    夏棠面上却不动声色:“池公子说笑了。”
    池衡冷笑:“怎么,夏统领不敢收?”他逼近一步,嗓音低哑,“怕我搅了你的良缘?”
    夏棠心跳如雷。
    “你以前说与我是逢场作戏……”
    “即便是逢场作戏,这戏,我想与你唱一辈子。”池衡的声音冷静的传来。
    “心悦我?不后悔?”
    “是。”
    夏棠悬着的心彻底的松了。
    “好,那便拜堂成婚。”
    池衡一愣。
    他不解的看向夏棠,眼底尽是疑惑。
    “拜堂?”
    做小需要拜堂吗?
    这个时候,洛风忽然走了上来,她嗤笑一声。
    “池公子,你猜内侍局筹办婚仪,为何需要一月有余?还不是为了给你点赶来的时间。”
    池衡下意识的看向夏棠,瞬间便明白了什么。
    “你……”
    “嘿嘿。”夏棠笑了一声,伸手拽住池衡的手,“我的确是有一桩好婚事的,可是主子说与我的时候,我冒死拒婚了。”
    夏棠将池衡拽近几分。
    “既结朱陈之好,当守白首之约。”
    他原本绷紧的眉峰骤然一松,眼底那股子凌厉的怒意像是被什么生生掐断了,只剩下一点错愕的余烬。
    夏棠的手还拽着他,他竟没甩开,只是喉结滚了滚,声音低哑地挤出一句:
    “……你敢耍我。”
    可这话半点气势也无,反倒像是被抽了筋骨,连他自己都怔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