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心中冷笑,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意外,怎么可能不发生意外?
他面上却郑重地点点头:“我这就去前面看看。”
辞别董山,陆云沿着队伍快步向前。火把在夜风中明灭不定,映照出土匪们脸上难以掩饰的惶恐。
而移花神殿弟子们则目光冰冷,再有三十里就要完成任务了。
越往队伍中部走,防卫果然越发稀疏,而且监视弟子的修为只有铅丹境五重,看来董山所言不虚。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些熟悉的身影。
林宵和白扬走在最前面,其他几个头领分散在队伍中,每个人的脸色都凝重如铁。
一个移花神殿弟子见到“牛权”,连忙上前行礼:“牛师兄,你怎么来了?”
陆云摆出牛权惯有的倨傲神态,淡淡道:
“这里交给我,你带十人去前面加强戒备,小心石坚等人捣乱。”
那弟子面露迟疑:“可是师姐吩咐……”
“难道我的话不如师姐管用?”陆云声音陡然转冷,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那名弟子。
他已经想好了对策,如果这些人不听话,一会儿只能动手解决了。但是能支走最好,这样能少费一些周折。
那名弟子虽然有些不服,但在陆云强大的威压下,也不得不妥协:
“不敢,不敢!我们这就去前面。”说着,连忙招呼十个弟子向前去增援。
眼见移花神殿的人走远,陆云快步走向林宵和白扬。两人顿时警惕起来,眼神中甚至带着明显的敌意。
陆云这才想起,自己仍是牛权的模样,连忙压低声音解释:“各位,我是马赋,你们的马兄弟。”
林宵虽然表面客客气气的,但没说话,明显是不相信他。白扬也目光锐利地盯着他,显然不信这番说辞。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陆云也无法变回原来的容貌。
况且当着移花神殿人的面,变回原来的容貌,那和自投罗网无异。
陆云脑中灵光一闪,向前凑近几分,声音压得极低:
“白兄弟,前夜我若是再晚回去一个时辰,你们可就自己走了。”
白扬浑身一震,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夜在山洞中的对话,除了马赋和他的十几个心腹,绝无外人知晓。
而他的那十几个亲信都还在旁边,一个不少。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有着牛权面容,却自称“马赋”的人,试图找出一些破绽。
趁他愣神的工夫,陆云又转向林宵:“林寨主,昨日早上没有我的灵疗法,你恐怕支撑不到现在。”
他刻意提及几个治疗时的细节,这些都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
林宵瞳孔猛然收缩,脸上写满震惊。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你真的是马……”
白扬和林宵对视一眼,两人仿佛同时想到了什么,脸上瞬间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能够如此完美地变幻身形而不被看破,除了那个传说中的下界孽障,还能有谁?
“你是……”白扬的话刚到嘴边,就被陆云急切地打断。
“先逃出去再说!”陆云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才继续低语:“前面十里,虎瘴岭动手。”
他的语速极快却清晰,“我已经在路上布下重重阵法,可以迟滞敌人的追击。”
白扬和林宵也顾不得对面的人是谁,只要大家的目的是一样的就行。
白扬心有余悸的道:“马兄,前面就是黑暗之谷了,一旦进去,绝对不可能有一个人逃出来,移花神殿真是选的好地方!”
林宵也接话道:“虎瘴岭地形复杂,方便逃走,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他又心有余悸的补充道:“兄弟你迟迟未归,我们商量的结果,也是从虎瘴岭动手。”
紧接着,陆云又详细说明了沿途每个阵法的位置,和触发方式。林宵和白扬的阵法修为都不弱,应该可以有效激活。
他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你们带人往雾隐寨方向撤,我负责断后。”
当然,他还有一步重要的棋没下,就是挑动石坚先动手,吸引火力。
就在他刚走了一两百步,准备寻找石坚去挑拨一番,前面突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起初只是零星的攻击波划破夜空,随即越来越多,如同滚雷、闪电般迅速蔓延开来。
爆炸声、厮杀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各种攻击波的色彩,彻底打破了夜的沉寂。
紧接着,惊慌的呼喝声由远及近:“黑石寨反了!快镇压叛乱!”
火光照耀下,可见前方队伍已然大乱,人影交错,刀光闪动。
陆云唇角扬起一丝冷峻的弧度,这石坚倒也算聪明,这也省了他一番功夫。
他当即转身,快步奔回林宵等人所在之处,故意提高嗓音,让周围所有人都能听见:
“林寨主,黑石寨那些狗娘养的反了!快带你们的人随我前去镇压!”
林宵也没想到石坚竟会抢先发难,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即会意的点点头。
白扬与其他头领交换眼神,随即高声呼应:“凤鸣寨的弟兄们,随牛大人平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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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又转向留守的十几名移花神殿弟子,厉声吩咐:“你们速去后方加强戒备,防止有人趁乱作乱!”
慌乱之中,这些弟子不疑有他,急忙向后队奔去。
眼见监视之人离去,林宵立即压低声音:“行动!”
凤鸣寨和其他寨众人心领神会,迅速脱离主队,悄无声息地拐入旁边一条隐蔽的林间小道,向虎瘴岭方向疾行。
夜色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不过片刻功夫,两三千人已消失在浓密的树影中。
就在他们刚刚脱身之际,后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董山带着二十余名移花神殿弟子匆匆赶来,火把映照下,他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快。
“牛师兄为何不去前面增援?”董山语气中带着恼怒,甚至几分质问:
“石坚那厮反了,前面正需要人手,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陆云立于原地,身形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挺拔。
他轻轻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董山看不懂的深意:“我之所以留下,只是想让你帮我给魔月师妹传一句话。”
董山闻言一怔,脸上顿时涌起强烈怒意。
他万万没想到“牛权”“蠢到”竟敢直呼师姐真名,这不是有意暴露身份啊?
更匪夷所思的是,一个铅丹境弟子怎敢称汞丹境的魔月为“师妹”?
他张了张嘴,却碍于周围还有不少土匪在场,不知该如何表达愤怒。
不待他发作,陆云的下一句话如同重锤砸来:“就说谢谢师妹不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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