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鸿学说不出话。

    他根本不知道问题已经严重到了这样的地步。

    秦钟继续说到，“有时间的话，给少天打个电话吧。”

    “如果你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就能明白这一切了。”

    电话挂断。

    秦鸿学不解，为什么看见秦少天就能明白了？

    带着疑惑，他尝试拨打秦少天的电话。

    很快。

    视频电话打通了。

    看见屏幕中的那个人时，秦鸿学愣住了。

    他僵在原地，嘴巴大张，苍老的脸上满是愕然。

    这一刻，他就好像是看见有个人过马路时被货车撞到，但他在半空中旋转三周半平稳落地，毫发无伤一样。

    “你是少天？”秦鸿学失声问道。

    秦少天点头。

    秦鸿学差点拿不稳手里的手机。

    秦少天前往江省时，多么年轻，意气风发，现在看起来白发苍苍，脸上也有了皱纹，仿佛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

    “怎么会这样？”

    秦少天说道，“我的报应来了。”

    他的语气多么平静，像是一潭死水，而他的眼里满是遗憾，秦鸿学只是听着，都感觉内心震动。

    秦鸿学明白了刚刚秦钟和他说的“看见秦少天就能明白一切了”的意思了。

    他太苦了。

    秦少天没有能力管好江省，而秦家又帮不上一点忙。

    最后的希望，只剩江易。

    秦鸿学本来很多话想问秦少天的，甚至还想劝一劝秦少天，但在看见秦少天现在这个样子后。

    他只能说出来四个字，“辛苦你了。”

    秦少天不为所动。

    幸苦吗？

    说到底，还不是自找苦吃、自寻死路。

    如果一开始没有和江易为敌，自己也好，秦家也罢，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挂了。”

    秦少天说道，“明天我还要公布真相。”

    秦鸿学欲言又止，终究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电话挂断。

    秦鸿学瘫坐在椅子上，本就苍老的他，现在仿佛又一瞬间老了不少。

    时代变了。

    秦家也并没有那么强大。

    夜晚。

    秦少天在家里，没看见柳如烟和柳正国。

    他猜测两人知道自己要公布真相，所以想要逃跑了，秦少天并不在乎。

    今夜还很漫长，他坐在书桌前，准备自己的遗书。

    回首一生，他有太多的话想要说。

    有对朋友的愧疚。

    还有叶雪、张倩倩的道歉。

    以及欺骗了所有人的后悔。

    但最对不起的，还是江易，故意陷害他，抢夺胜利果实，还把江省变得一团糟。

    遗书写完，他沉沉的躺到了床上。

    以往睡觉，一闭上眼就会想起许多遗憾和后悔的事情，以至于他要开着灯、吃着药睡觉。

    现在不一样，他想到明天就要公布真相了，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他竟然久违的感到了安心。

    今天晚上，是他睡的最香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

    七点钟的闹钟响起，秦少天睁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昨晚一夜好眠。

    没有噩梦！

    他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前往指定地点，叫来诸多记者，开启直播。

    因为昨天他做了预告，所以直播一开，就有十几万观众进来了。

    不过秦少天并没有现在说出真相。

    他打算再等一等，等人多的时候再说。

    上午十点。

    直播间里的观众，来到了一百万。

    秦少天觉得，时间到了。